“瞧你这德性,圣上只道了一句便这般洋洋得意,真是敷浅之极!”淑妃打心里恨了冷素,当初只当她是一个得力的助手,却未料将她带入宫给自己弄了个强敌,“沉儿,不,应该是素妃,本宫与你之间的情谊,且当今日了结,救命之恩感激不尽,可本宫也让你如意以偿,顺利地飞上了枝头,就当本宫已还清你的恩情!”
“姐姐,当日只不过是妹妹举手之劳,不必记挂于心,倒是如今,若是你我以礼相待,一同侍候圣上,岂不是美事?”冷素明显地是挑拨淑妃与贤妃之间的联盟,只要拆了这两个女人之间的盟墙,她的危险系数就更低了。
“哼,原来你们有这样的渊源!”贤妃一听,只觉得自己上当受骗了,淑妃与素妃之间怕是迟早会达成共识,到时会一同对付自己!想着,贤妃一个甩手,转身要走:“站在本宫这边的,跟本宫走!”
此话一落,众人都有片刻的怔立,不过很快,便有了动作,一半跟了贤妃离开,另一半留在原地,正盯着眼前的淑妃。
“都走吧,本宫不需要联盟,只要圣上宠爱便可。”冷素掩下眼底的冷,换上一副媚笑,双眸直盯着自个的纤指,目中无人地摆弄着……
淑妃见自己也讨不了便宜,领着人离开,冷素见状,客气不已地让桂香送客。
这下,清风斋总算安静了。冷素不再装模作样,气嘟嘟地坐到贵妃椅上,“桂香,给我一杯水,我快让这群无知的女人气坏了,为了一个男人争风吃醋,值得么?”
一杯水从她背后递来,冷素接过来,咕噜喝完,“还要一杯。”她觉得火还没有消,仍要水来灭,可是半天不见桂香上前,回头一看,见着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对上那双眼睛,冷素没有回避,只是撇撇嘴,心里暗想,这男人到底来了多久,有没有将她刚才所说的气话听进去?
“你不喜欢争风吃醋?”托拓往她身上靠近,不给她逃开的机会,将她纳入怀中,刚退了朝,便来看望她,记得他离开之时,她还在睡。
不过,他来得正是时候,听闻她跟这些妃嫔针锋相对,他心里喜欢,尽管他明白,这只不过是她的气话,他却高兴。看来,她可以自己对付这些宫斗,不需要他的担心。
“哎,你别靠这么近,我跟你不熟啊。”冷素不悦地嚷着,她才不要为他争风吃醋呢,她又不是笨蛋,再说,她又不喜欢他。
“不熟?”他轻笑,将头埋在她的颈窝处,“方才,孤可是听闻了不少精彩的话语,孤何时跟素儿说过,会宠爱素妃一辈子?”
冷素心里暗自喊苦,那些话只不过是自己编来对付那些女人的,未料让他都听了进去,虽说这些都不是她的真心话,可是都从她嘴里说出,怎么也有点嫌疑,也让她有些尴尬。
“怎么?不敢承认了?”将她一脸尴尬的表情收入眼底,他更是得意了,双手将她一抱,让她坐到了自己的腿上,“喜欢吃什么?孤让厨房准备。”
她一头长发未挽,应是刚睡醒,肯定不曾用过膳,他知道,自己对她已经很上心了。
“痒——”冷素欲躲开他的脸,却被他缠得紧,呼吸落下已经够痒了,他还用嘴轻舔着她的脖子,让她全身都乏软,接近无力……
“哪里痒?”他明知故问,咬住了她的耳垂,微带着胡渣的嘴仍在她脸边蹭着,他能感觉到她的柔软,她很敏感,这是在第一次,他便知道的事情。
冷素气了,知道自己再不出手,就会被他给煮熟了,小手往他腿上狠狠地一掐,托拓吃痛地轻哼,一手抚向被她掐痛之处,无奈地看着她:“还想谋杀亲夫?有过一次的经验了,还不怕?”
冷素不理会这故意的暧昧,半支着身子跳离他的怀抱,他们怎么会像情人一般亲密了?这种突然的改变,让她无所适从,她应该恨他的,却感觉自己的心一点一点地被他所融化,这样的发现,她觉得可怕。
特别是这男人,不知是不是吃错了药,总在她面前表现得极为温情,总是一副宠溺的表情,她怕自己一个不注意就往里陷,然后万劫不复。
“生气了?”托拓见她跳得几丈之远,跟着起身,刚要上前,被她阻止了,她那一脸的严肃,让他止了步,静静地站立着,等着她要说出口的话:
“我没有生气,我只是不习惯你这样的表情,你应该不喜欢我才对,我是要杀你的,我要替冷冲报仇,而不是来这里跟你谈情说爱的,再说,我有喜欢的人了!”冷素决定将话挑明,她不想两人继续这般暧昧,她会分不清真与假。
“你喜欢谁?”托拓一听,当场愣住,他是一个善变的男人,方才的温情渐渐退去,余下一脸冷怒,“端木晋吗?”
“关你什么事!”冷素被这么一说,脸儿有些挂不住,她确实有些想他了,分开这么久,他到底怎么样,会不会一直在找自己?想着他日夜奔波的憔悴,她的心疼了起来。
托拓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特别是那突然黯下的眸子,渐渐点起他的怒火,他只想好好地对她,她却不领情,总是挑起一些事,特别是让他极为不悦之事!
“你别忘了,你是孤的人,你的身子是孤的,他若知道此事,你认为晋亲王还会要你吗?”托拓心里最恨的人便是端木晋,因为这个风流王爷深得冷素的心,而他对她百般好,她却不记于心。
冷素一听,心里着实不安,毕竟这是古代,女子的忠贞很重要,可是她不愿认输,仍是嘴硬:“你以为世间所有的男子都如你这般敷浅吗?请你不要以己比人,不是每个人都跟你这么无耻的。”忆起当日,这个男人曾多么可怕地侵占自己!光是这一点,她就不想屈服于他。
“敷浅?你说孤敷浅?!”托拓又怒又笑,从来没有人敢这般批评自己,敢对自己不恭的人,怕只有她,“试问,这世间的男子哪个不敷浅?”他忆起的是某些回忆,在他心里认为,人都是虚伪而敷浅的。
“他不会,他绝不像你所说的那样!”冷素坚信,自己和晋亲王之间的爱不是敷浅的,他为了自己跳崖,若是他不爱她,他不会这么做。
“是么?”托拓步步紧逼,将冷素逼到了墙角之处,然后长臂一挥,将她拎了起来,“他会的,他也是一个敷浅之人!还有,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是孤的妃子,一辈子都是孤的人!”
若她敢逃走,他一定不会放过她,更不会放过端木晋。
“我不是,我根本就不是,我只不过是来这里报仇的,我不是为了当你的妃子而来!”冷素挣扎着,不停地捶打他,“我不是你的妃子!若是晋亲王知道我在这里,他一定会来救我,一定不会在乎我的身子曾给过谁,再说,明明是你强迫我!”
激动之时,冷素说了太多,其实,她根本不希望晋亲王知道自己在这里,她希望他可以忘记自己,然后重新生活,娶一个贴心的妻子,生一堆可爱的孩子……
托拓被她的话惹得极为恼怒,将她往墙边一压,也不顾她是否愿意,头一低,霸道地吻住了她的唇,他不希望再听到她担及端木晋,她是他的,一辈子都是他的!
面对他的霸吻,冷素坚咬着牙齿,不让他得逞,眼前的男人只会强迫她,她不想屈服,她不断地告诉自己,她是来报仇的,不是来跟他谈情说爱的!
而她越是抗拒,他就越是恼怒,使劲地撬着她的贝齿,他告诉自己,对她不可以太温柔,她根本不懂得珍惜,她的心里全被那个叫端木晋的侵占了!
他步步紧逼,强迫她接受自己的吻,从未如此渴望一个女子,这让他极为不悦,她的心不在自己身上!
“痛死了!”冷素突然大喊,被他咬痛了唇,“男人,你要吃人吗?痛死我了!”小手往他身上捶着,明知他不会痛,她就是不解气,他的妃子来闹玩,他又来烦她,她还有好日子过吗?
“有多痛?”他明明应该生气的,可是见着她通红的小脸,双手将她禁锢在前,头往前一倾,舔了她唇边的红色,他发现,她连生气都很可爱……
可爱?!
他竟想到可爱这个词儿?面对她,他的怒气似乎来得快也去得快。
“你不要舔我。”冷素被他忽怒忽宠的表情弄得找不着北,明明很生气,这一刻却又笑着对自己说话,还表现得如此亲昵,他想干什么?!
托拓嘴角一弯,继续吻下去,“你生气的模样,很可爱。”
话一出,冷素愣了,这男人在说什么?她真的快要被弄糊涂了,他们是什么关系,明明就是仇人,他怎么可以跟她调情?
见她愣着,他趁机堵了她的唇,“不要太惊讶,你是孤的女人,一辈子都得呆在孤的身边……”他不知道怎么爱一个人,却明白,心里渐渐被她所占据。
一辈子?!
那是多漫长的字眼,冷素突然不敢相信,竟是这么一个男人对自己说一辈子。他们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他为什么要对她这么温柔?
半响,在她不反抗不配合里,他不舍地结束了这个吻,他突然记起娘亲生前所说的话,可是他的心,似乎不能自控了。
“我很累了,要吃饭,要睡觉,你没事就请自便……”冷素被她这么吻着,感觉有些撑不住,只退了一步,却倚上了身后的墙角,身子一软,几乎要跌人——
长臂一伸,托拓将那人儿往怀里一搂,只是一步,便带着她到了贵妃椅上,“好,孤与你一同用膳,然后一起睡觉。”
“谁要跟你一起睡觉?”冷素板起了脸,半倚在贵妃椅上,心里却涨起无限恐惧,她不可以沉溺在他的温柔里,有些界限,她分得清,从开始的拼命反抗,到此刻的半推半就,她自感丢脸。
“冷素,孤的耐心不多,但是作为孤的妃子,首先要学会顺从。”托拓不自觉地,也冷了脸,他明明放低了身段,她还是这么不领情。
“找你的那些后妃去吧,我根本就不希罕当你的妃子。”冷素告诉自己,她喜欢的人是晋亲王,尽管与晋亲王没有走在一起,她仍是相信,她不会改变,即使日后改变,也不希望对像是眼前的男人,那样会让她无地自容。
托拓闻言,转了身,大步离开。他知道,再说下去,两人又要争执一翻,所以,他必须离开,否刚他怕自己会做出伤害她之事。
“圣上——”托拓刚到门口,差点碰上端着药膳进来的桂香,桂香见着脸色不佳的托拓,语带不安地开口。
托拓头一偏,走了出去。他讨厌这丫环,在冷素心里,越是重要的东西,他都不会喜欢。
“小姐,你又惹圣上生气了?”桂香端着药走到冷素跟前,刚要将药放下,却被冷素一抬手,将药打翻,药汁洒了一地,还冒着些烟气。
桂香急忙蹲下去,将碗捡起,“小姐,你怎么了?”
这药膳,可是小姐必须喝的,太医吩咐过,桂香不敢怠慢,毕竟事关小姐的身子,在某种选择上,她愿意选择现在,至少小姐是安然无恙的。
“出去,我想静一下。”冷素别过脸,趴了下来,她本来可以很理直气壮地骂一顿托拓的,从头到尾都是强迫自己,可是在这一刻,她突然想起昨夜,他曾那般温柔,她害怕自己会被征服,毕竟,她的心不够冷硬。
桂香领了话,端着碗出去,告诉冷素,她再次弄一碗药膳过来。
屋里,变得冷清,不过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药香,微微沁入冷素的鼻间,她深呼了一口,然后告诉自己,若不是他,她也不会有事,这种打了再哄的做法,她根本不需要感激。
静静地,她开始回想到很多,当中,最让她无法忘记的人是晋亲王,她忆起两人的经历,开始怀念从前,如果她不是一时意气,或许真的跟他远走高飞了。
现在,他过得可好?可会想起她?或者,那个风流本性的男人,又重操旧业,到处招惹女人?如果是这样,她会不会高兴些?因为她已经跟托拓,该发生的都已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