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情被楚鹰关入石室。
她进到石室里面,里面的设施古朴。走到一张石桌的旁边,南宫情见那石桌上面的图案煞是可人,便忍不住伸出手来抚摸。突然,她摸到了桌角边边上面,有一个小小的凸起。南宫情好奇地摁了一下,只听到“咔嚓——”一声,把个南宫情下了一跳。她本能地回头观望,却见身後的一扇石门被打开了。正当南宫情犹豫不前的时候,楚鹰走了进来。
“夫子!”南宫情道。楚鹰来到南宫情的面前,一副冷冰冰的表情,连语气也是那样的冷硬:“到那里间的石室里去!”那是命令的口吻,诚然,对于南宫情来讲,楚鹰的话便是“圣旨”,她必须遵从。“师命不可违”,这是规矩。
南宫情刚刚走进那里间的石室,石室大门就被楚鹰关上了。她并没有哭没有闹,而是安安静静地呆着。石室里面乌起码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难道,这就是夫子对我的惩罚吗?”南宫情暗自思忖着。正在此刻,石门又一次被打开了。进来的是马红梅,手里拿着一盏油灯,头昂得恨不得翘到天上去,眼睛里满满地含着狠毒。马红梅将那盏油灯交到南宫情的手里,用冰冰然的态度对南宫情说道:“诺!这是夫子让我拿给你的。说真的,若不是夫子的命令,我才懒得拿油灯给你呢。依我之见,就应该把你这个‘欺师灭祖’的人关在这黑暗的石室里头,关上一辈子!”说完,马红梅“哼”了一声,便拂袖而去了。
石室的大门再一次地被关上了。
南宫情手里握着那盏油灯,灯火虽弱,但是,这对于南宫情来说,那便如熊熊烈火般的温暖,那火焰仿佛点亮了南宫情的心。
借着油灯微弱的光亮,南宫情发现,在这间石室的墙壁上居然有画。她走近一看,原来,原来那墙壁上面画着的,是形形色色的舞人造型。南宫情怀着激动的心情粗略地看了看那些画。是了,画上有《上善若水》、《桃夭》、《摽有梅》、《关雎》,更有《逍遥游》。
南宫情暗自道:“原来,这些都是可以用身体的韵律与动势表白出来的。”她仔仔细细地将那些画又看了一遍,“按照诗词的意义做出的动作是一个样,按照字的笔画再做动作又是另外一个样。真有趣哎!”南宫情越看越爱,越发地感到双眸熠熠生辉。
南宫情的脸上挂着微笑:“夫子啊夫子,弟子明白你的良苦用心了,自然是不会辜负你的。”
且说楚鹰独自一人在房中练笔,他是想写《齐物论》,可是不知是怎么了,拿笔的手和手里的笔怎么也不听使唤。他原本是打算写行书的,但是,这会儿,笔下的字却显得苍白无力。
“算了,不写了!”楚鹰自言自语道。
看看外面的天,天色已晚。
“夫子?”蓝斌叩门而入,“该吃晚餐了。”端入一碗白米粥和一小碟咸菜,“翔舞草庐”的晚餐历来都是以清淡著称的。
蓝斌把粥和咸菜轻巧地放在桌子上,说道:“夫子,您慢用啊!”说毕,转身便要离去。“你等一下!”楚鹰叫住了蓝斌。
蓝斌问道:“夫子,您还有何吩咐?”楚鹰用平平淡淡的语气对蓝斌吩咐道:“你去石室里间给情儿也送些吃食。”蓝斌答应了一个“诺”字,才要转身又被叫住了。楚鹰的脸上充满了“压抑”二字:“你去转达我的话,就说,‘让她在石室里闭门思过,没有为师的话,不得擅自出石室!’还有……”楚鹰略微停顿了片刻,随手拿了一瓶药递给蓝斌,“把这瓶创伤药给情儿!”蓝斌接过那瓶药对楚鹰道:“夫子放心,弟子一定带给小师妹!”楚鹰冷冷地说一句:“你去吧!”
蓝斌将那瓶创伤药交给南宫情,同时把楚鹰的话转达给了她,并且还端了一碗黑米粥。
蓝斌道:“小师妹啊,你瞧瞧,夫子还是关心你的。否则,他也不会命我送粥饭和创伤药给你。你在此好好地闭门思过,等过些日子,夫子的心绪好转了,自然是会放你出来的。”南宫情点了点头。蓝斌又说道:“快趁热把粥喝了吧!凉了,就不好了。”
南宫情喝完了那碗黑米粥:“有劳三师兄了!告诉夫子,弟子必定按照他的吩咐,绝不敢再有任何逾越的行径!”
蓝斌离去後,南宫情将双肩紧紧地抱拢,脑海里回忆着刚刚蓝斌来转达的那几句楚鹰的话。石室里夜间当真要比外面冷上好些,她仿佛是想用楚鹰的那几句话来温暖自己冷得瑟缩发抖的身体。马红梅拿进来的那盏油灯,已经快要油尽灯枯了。“现在该是什么时辰了?”南宫情口中喃喃自语。
又不知过去了多久,“咳咳——”南宫情咳嗽了几声,许是着凉了。
油灯真的是油尽灯枯了,四周黑漆漆的,南宫情对自己说道:“南宫情,你要勇敢些!这是‘翔舞草庐’的石室,是自家的地盘,没什么可怕的!”
就这样,南宫情不断地对自己说道。
一夜过去了。
九名弟子按时来到练舞厅,等待着夫子的教诲。
楚鹰一来到,也不说今儿个练习什么舞,却只是问沈媛:“昨儿个晚间,我吩咐你的事情可做妥当了?”沈媛见夫子问她,吱吱唔唔地:“我?这……这个……”楚鹰见状,知道其中另有蹊跷,于是就进一步质问:“别吞吞吐吐的!究竟怎么样了?”沈媛用手指了一下身旁的竺长岚:“回夫子的话,弟子才要去做您吩咐我的事情,才巧就碰上了七师妹。她说,大师姐找我有要事相商,我……我就去了大师姐那里。再後来,後来……後来,弟子就将您吩咐弟子的事给忘记了!”
听沈媛这么一说,楚鹰急匆匆地便往石室里走去。
来到那里间的石室,在那儿,南宫情摊在地上,楚鹰走过去,用手轻轻地碰了碰南宫情的额角,温度是滚烫的。楚鹰把她抱了起来,她浑身已是瘫软无力,那憔悴无华的面容直直地刺弄着楚鹰的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