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鹰手里攥着那张写有南宫情诗词的纸,身体晃晃悠悠地。
米沛走上前来,搀扶着他:“夫子,夫子您怎么了?”楚鹰大口的喘着气,生气的口吻:“没事儿!”
再来说说南宫情。
南宫情出了“翔舞草庐”实在是不知道该往哪里去,于是就随着自己的感觉,迷迷糊糊地走。走着走着,却来到了一座高台的前面。
南宫情一下子便认出来了,那座高台不是普通的高台,正是楚鹰曾经教她习舞的那座高台。南宫情的心情激动不已。拖着疲惫的双腿,南宫情登上了高台。曾经随楚鹰习舞的场景立即映入脑海,可是现在,她一点儿情致也没有了。
随随便便找了一块儿石头坐下,南宫情的心里伤痛异常。
“我从来就没有想过去伤害谁,为什么他们就这样容不下我?我心里喜欢夫子,为什么就不可以呢?”
此时的楚鹰正在草庐给那九名弟子上课。今天,他要大家练习“响屐舞”。
沈媛是最喜欢“响屐舞”了,她见楚鹰要大家练习,自然是乐得嘴儿都合不拢了。
笨拙得舞了一段之後,被楚鹰训斥了几句。沈媛恭恭敬敬地说道:“夫子,您别生气!弟子一定认认真真地练‘响屐舞’!”楚鹰摇了摇头,说道:“你不是练习不好,而是这‘响屐舞’原本就不是你的。你的强项乃是‘凌波舞’。”
这时候,在一旁的马红梅开口了。她不温不火地道:“五师妹啊,夫子说得对。‘凌波舞’才是你最擅长的,这‘响屐舞’嘛,有人比你会跳!”在这里,她没有说出擅长“响屐舞”的那个人的名字,而是用“有人”来代替的。众人都知道,马红梅口中的“有人”指的不是别个,正是南宫情。但是,大家都怕牵扯到楚鹰,于是都三缄其口。
还是蓝斌,他看出此刻的尴尬局面,赶紧打圆场:“还是好好习舞吧!”
众人又练了两遍,楚鹰无精打采地看着。後来,他好象再也撑不下去了,便说道:“今儿个就先到这儿吧!回去以後,好好练!”然後,楚鹰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出了习舞厅。
待楚鹰走远後,米沛将大伙召集到一起。他开话了:“我觉得,咱们应该去把小师妹找回来。她既然已经拜在夫子这儿,那她就是咱‘翔舞草庐’的人,是咱们的‘家人’。”蓝斌急忙响应着:“对!二师兄言之有理。小师妹是咱们的‘家人’,必须找她回‘草庐’!”穆君丽频频点头。
在一旁的马红梅阴沉着脸,少顷,就见她的嘴角洋溢起一股诡异的味道。
马红梅也响应着:“既然你们都认为该把南宫氏找回来,那咱们就别等着了。现在就去找啊!”
大家出了习舞厅,公孙珠玉先问了一句:“咱们该去哪儿找啊?”穆君丽说道:“依照小师妹离去的时间来推断,估计刚刚走到山脚下。”辛彦梓也说道:“小师妹她与宫里的于昭仪关系甚是亲密,我猜想着,她该不会是去京城了吧?”穆君丽摇了摇头,说道:“去京城?也许。不过我倒觉得她去投奔于昭仪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你们想啦,这宫,岂是说进就能进的吗?没准儿啊,她又去投奔‘毓国公府’了。”辛彦梓道:“管她去投奔谁呢?先找回来再说!”
且说那马红梅,虽然是嘴上答应了去把南宫情找回来,可心里还是恨透了。她见四下里无人,将竺长岚叫到了一旁。
竺长岚微微一笑,道:“大师姐有何事要嘱咐小妹?可是为了南宫氏这个贱人?”马红梅也笑了:“到底是你,就是比其他人明白。我身为你们的‘大师姐’,要为夫子分担许多事情呢。所以我必须留在‘翔舞草庐’,你去和他们一起找,等找到了那个贱人,当下就结果了她。我倒要看看,一个死人,她还怎么惦记‘夫子’!”竺长岚会意地看了一眼马红梅。
众人有的往山下去找,有的绕着山寻找。
“小师妹——小师妹——”众人喊着。
蓝斌、沈媛、竺长岚和穆君丽,他们几个是绕着山寻找的,刚巧来到了一座高台的下面。
蓝斌若有所思地说道:“这座高台我好象是在哪里见过似的。可偏偏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了。”穆君丽也陷入了沉思当中。忽然,她兴奋地喊道:“哦!我想起来了。有一次,轮到我去服侍夫子,在他书房里,曾经见到过一副画着这座高台的画。那画上还有一个女子在做舞。”沈媛也说道:“对对对!我好象也在夫子的书房里看到过。可以看出,那画,是夫子用心画的。”竺长岚沉默了许久,也开口了:“不是说出来找人的嘛?怎么谈论起画来了?什么时候,咱‘翔舞草庐’改成‘翔画草庐’了?”
穆君丽没有理睬竺长岚,而是自顾自地说道:“我看夫子的那幅画上面画的女子,神韵与咱们小师妹倒是及其相似的。”
一听穆君丽说,画里的女子象南宫情。蓝斌急忙道:“那还等什么?说不定,小师妹就在这高台上面呢!”说着,便要登上高台,却被竺长岚给阻拦住了。
竺长岚温柔地对蓝斌道:“三师兄且慢!三师兄平日里最擅长做‘盾牌舞’,那盾牌何其沉重也!这会子您又要亲自登高,七妹我怎么忍心啊?”接着,她又看了看沈媛和穆君丽:“身为七师妹,岂有劳动五师姐的道理?九师妹乃是‘妹妹’,作为‘姐姐’,我也不能劳烦你呀?不如这样吧,你们在高台下面守着,我自己上去看看!”说完,也不等其他人有何异议,那竺长岚便迈上了台阶。
南宫情正在发呆,竺长岚上来她没有丝毫的察觉。
见南宫情果然在这高台之上,竺长岚喝道:“啊哈!果然不出我所料,你这贱人在这儿呆着呢!”南宫情正在想着楚鹰,被竺长岚吓了一跳,一下子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应付了。
一看来者虽然不善,但毕竟是自己的“师姐”。南宫情不想与其发生争执,当然,她也没有心思争执,起身便要离去。
“站住!”竺长岚拦住了她,“想走?你要走到哪里去呀?是不是找夫子去告状呀?我告诉你,小贱人!夫子才不会买你的账!你难道看不出来吗?夫子是最讨厌你的,因为你打骨子里就是一个‘贱人’!”南宫情苦笑了一下:“既然七师姐认准了夫子不买我的账,那我又凭什么去找夫子告状呢?”被南宫情这么一反问,竺长岚竟然答不上来了,她气急败坏地照着南宫情的膝盖上就是一脚,重重地踢在上面。本来,早在南宫情当初来拜师学艺的时候,就曾经在“翔舞草庐”的门前跪了三天三夜,膝盖乃是陈年旧伤。这会子又被竺长岚这样摧残,痛得她当时就面目扭曲了,可是南宫情硬是忍耐着,没有叫出声也没有滴下一滴眼泪。
竺长岚继续威胁道:“不要怪我心狠。要怪,就怪你自己,谁让你放着别的男人不去喜欢,偏偏要去喜欢夫子呢?”
南宫情膝盖疼痛得要命,她根本就没有在意竺长岚说的什么。这时,就见竺长岚脸上冷冷地奸笑了一下,一个推掌,竟然将南宫情推下了那座高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