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新的一天,“翔舞草庐”就只剩下六名弟子了。
蓝斌早起服侍楚鹰洗漱更衣後,将一碗八宝粥送到楚鹰面前:“夫子,请慢用!”
楚鹰拿起勺子简单地舀了两口,便放在那里不吃了。
这时蓝斌问道:“夫子,今儿个弟子们练什么舞?”楚鹰随口说道:“去‘练舞厅’等着。”
楚鹰来到“练舞厅”,见蓝斌、公孙珠玉、沈媛、竺长岚、董卿还有穆君丽站立整齐。他什么也没有讲,径直来到琴台,弹奏了一曲。
众人皆愣住了,因为那曲子谁也没有听过。
楚鹰弹得入神,这曲子原是南宫情自己所创。她只唱给楚鹰一个人听过。
“知否?知否?
我为何不扫门庭,懒得对镜梳头?
知否?知否?
我有千盅愁,万盅忧?
知否?知否?
多少恨欲溢心头,难上眉头?
知否?知否?
看它春色年年,我的芳心依旧!
知否?知否?
一腔心事羞出口,谁怜我镇日闷愁?
知否?知否?
恨郎君心意如铁,我终身休配鸾俦!
知否?知否?
身如弱柳难寄,心事全赴东流!
似这般不解风情,辜负我一番吟奏!”
楚鹰弹着弹着,猛然间一抬头,见南宫情不在“练舞厅”,他便陡然站起,问道:“情儿呢?怎么没来?”楚鹰望着穆君丽:“你去房里看看,情儿是怎么了?她怎么不来?告诉她,不许偷懒。让她赶紧来上课!”
大家伙都不敢言语,一个个杵在原地不动。楚鹰急了:“快去啊!把情儿找来。快啊!”
公孙珠玉忍不住了,她大声地喊道:“夫子,惠爱师妹……她……她已经不在了!”
一听到“不在了”这三个字,楚鹰走到公孙珠玉的跟前,质问道:“你……是不是你把她撵走的?我告诉你,我不许任何人伤害我的情儿。你是怎么把她撵走的,你就怎么把她给我找回来!”
沈媛本想着事情已经都过去了,却没想到,楚鹰为了南宫情竟然变得躁狂了起来,她也不忍见夫子变成这样,就说道:“夫子您别动怒!弟子……弟子这就去将惠爱师妹找来!”然後,她对其他弟子使了个眼色。
诸位弟子很快附议道:“是!弟子这就去找。”
出了“翔舞草庐”的大门,几名弟子在山上装样子地寻找着南宫情。
蓝斌边走边说:“夫子神智不清,若环师妹,你下山去找个大夫给夫子瞧一瞧吧!”旁边沈媛摇了摇头:“叔豪师兄,依小妹之意,大夫找来了,也无济于事。常言道‘心病还须心药医’,夫子这病起根儿上是源于惠爱师妹。所以,要想夫子恢复,要么等时过境迁,要么奇迹发生。”
竺长岚这些日子是被楚鹰的行为给吓坏了,始终都不敢多说一句话多行一步路。
董卿和穆君丽走到蓝斌身旁:“叔豪师兄,看来咱们都错了。夫子心里其实有惠爱师妹的位置。”蓝斌苦笑了一下:“以前,我们都以为是惠爱师妹她自己不顾伦理纲常,不知廉耻地恋上了自己授业的夫子。现在看来,夫子的心中何止是有她的位置,恐怕夫子的心里早就被惠爱师妹装得满满到了!”
正说着,见楚鹰走来:“你们怎么不去找情儿?”
蓝斌知道,此时的楚鹰已经不再是从前的那个楚鹰了。他来到楚鹰面前:“夫子,弟子知道,失去了惠爱师妹是您最大的痛。但是,‘人死不能复生’,夫子您这又是何苦呢?”
楚鹰瞪大的那一双秋波流转的眼睛问道:“你说什么?谁死了?关我什么事儿?我只要我的情儿回来!”说完,他开始四处寻找,根本就不顾旁人。
穆君丽止不住腮边垂泪:“夫子!夫子您该醒醒了!”楚鹰道:“我要找情儿。”穆君丽跪倒在楚鹰的面前:“夫子,您不要这个样子!弟子……弟子这就带您去见惠爱师妹。”
弟子们陪着楚鹰来到南宫情的墓边,穆君丽指了指那块刻着“长相知”的墓碑,对楚鹰道:“夫子,惠爱师妹就在这儿……”
楚鹰来到坟前,伸出手来抚摸着那冰冰凉凉的墓碑,口里喃喃地:“情儿,你怎么在这儿躲着?知道吗?为师以後的课程只为你量身定做。快起来,跟为师上课去!这里风大,你身子弱,禁不住的!咱们回家去!”
竺长岚听见楚鹰用了“回家”两个字,而不是“回草庐”心下就全明白了。
“哈!哈哈……”竺长岚大笑了起来。把旁边的人都吓坏了。蓝斌问道:“孟晨师妹,你怎么了?”
竺长岚含着泪水:“搞了半天,我才是最可悲的人!”她用手指着马红梅的坟墓,“原来,我一直都被大师姐当枪使。我一直误会夫子,我一直都以为南宫惠爱是自己空惦记,白惦记。因此,我使出浑身解数,就是想要看她的笑话。却原来,这一切都是我弄错了!哈哈……我是这世上最大的蠢货!”
她一边说一边向後退,直至跌入山下……
沈媛大喊一声:“梦晨师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