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条a碰到2、3、5哪有这么巧的事儿!”
陈瑞喋喋不休的说着,一个劲想要探我的底。
我只是低着头吃饭,也没搭理他。
以陈瑞的眼力和能力,就算再怎么怀疑,他也不可能抓到我出千的证据。
没证据,一切都是白搭。
“哎兄弟,你就透个底呗?”
“我之前在社会上瞎混,也见过这种人物,那家伙一副扑克牌到了手里头,就特娘跟电影里的赌神似的,想怎么洗怎么洗!”
一边说着,陈瑞还一边比划了一个拉花牌的动作。
我被他烦得不行,也没心思吃了,只能放下筷子看着他。
陈瑞却是有一定的社会阅历,他也接触过老千,不然也想不到用老千扑克做手脚。
可他说的那些,在我看来全都是中看不中用的东西。
老千不是变魔术,更不是图一乐呵的接头杂耍。
出老千是为了赢。
而出老千被抓了,付出的都是血的代价。
我父亲如此,爷爷也是如此。
“兄弟你是怕我找你麻烦吧?”
“放心,我不会。”
“你要真懂这个,咱两一块做局子,昨儿晚上你也看到了,一晚上炸金花那都是大几千的流水呐。”
“咱两二一添作五,每个月我保管你最少能赚这个数。”
陈瑞满脸兴奋的冲我竖起了一个手指头。
我知道他那意思是一万。
我在工地实习,工资才三千,一万都够我三个月工资了。
可我学千术,真要是为了区区一万,我又何必到这工地来实习?
“陈老板,你说了这么多,我也算听明白了个大概,你要觉得昨晚是我出老千,你就拿出证据来。”
“没有,那只能说你手气不好,别忘了昨晚我也输了一千呢。”
一句话彻底堵的陈瑞没脾气了,一来他没证据,二来我确实输了一千。
只不过那一千,是我故意输掉的。
千术赚钱来的太快,要是用了,开了这个口子,我也怕把持不住,走了爷爷和父亲的老路。
说完,我端起餐盘朝着泔水桶走了过去。
见我不乐意搭理他,说的话更是滴水不漏,陈瑞眯着眼看着我,也没再凑上来。
他心思深,疑心更重,我知道这事儿不会这么简单了了。
不过我也不担心,我出千他没证据,可他用老千扑克出千,那是证据确凿。
撕破脸,吃亏的是他,而不是我。
出千做局,能够安然抽身不留把柄,才是合格的老千。
快傍晚的时候,陈建平回来了,他听说我把胡凯给揍了,立马就把我叫到了办公室里。
“行啊够狠的小伙子,刚来就把胡凯打进医院了,你知道胡凯是什么人?”
“活拧巴了?”
胡凯是工地上的土方老板,有钱更有关系,陈建平也怵他。
这一点我很清楚,陈建平劈头盖脸的一顿训斥,也在我预料之内。
可没做过的事,就是没做过,我并不想背这个黑锅。
“陈经理,我和张青半毛钱关系没有,这本来就是个误会,胡凯侮辱我父母,揍他合情合理。”
我理所当然的反驳,让陈建平愣了一下,他也没发怒,只是笑了起来。
可我也不是傻子,怎么会看不出来,他笑容里满满的都是讥讽。
“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我告诉你这是工地,往大了说就是社会,不是学校更不是你家,那有那么多理所当然。”
“想在这干下去,最好改改你那臭脾气。”
“我的错,我认,不是我的错,我不认。”
一句话,陈建平彻底没话了,或者说他实在是懒得跟我争论。
进了社会,到底是该不忘初心,昂首挺胸,还是要变得圆滑市侩,低头做人。
这本就是一个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问题。
非要说,只能说自己选的,别后悔就行。
我揍胡凯,我不后悔,再来一次还是如此。
“行了行了,赶紧去休息,明早工地复工,你去找孙工长就行,他会安排你做事。”
走到门口,我听到陈建平骂了一句。
“妈的真不知道王总欣赏这小子哪一点,竟然点名让他去作陪,纯粹特么是个惹祸精。”
陈建平没开了我,还是因为王城的缘故。
我不想去承王城的情,可兜兜转转还是承了他一份情。
社会就是如此,因果循环,人情往来亦是如此。
欠的总归要还。
第二天一大早,工地正式复工,陈建平主持召开了复工早会。
早会上,我又碰到了张青,她和往常一样,很妩媚的和工地上那些男人打着招呼开着玩笑。
看到我来了,她眼神闪烁了几下,我直接走了过去,找到了个空位坐了下来,从头到尾没多看她一眼,更没要搭理她的意思。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她竟然主动坐到了我旁边。
她一坐下来,我就明显感觉到周围不少人都朝我投来了异样的眼光。
我揍了胡凯,已经出了名,而我是因为和张青乱搞,才和胡凯起了冲突这事,也传了出去。
三人成虎、众口一词,风言风语传的越久,离真相就越远。
只是我一时间也不想不到什么好办法澄清这事儿,或者说男女间的的事儿,本就没那么容易说得清楚理得清楚。
“晚上下班,你跟我去趟医院。”
见我不说话,不搭理,张青反倒是有些急了。
“是,我拿你当枪使,是我错了,我认。”
“你想怎么样都行,道歉赔钱还是陪你睡?”
“可现在你把胡凯打进医院,这事没那么容易了,跟我去医院,给他道个歉。”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好。”
明明不是你的错,却要你去道歉。
有人说这就是社会,这就是生活。
我该去低这个头、道这个歉?
我心中早已有了答案。
“医院我也许会去一趟,可道歉,我不会。”
说完,我便不再说话,张青也愣了一下,随即和陈建平一样笑了。
也许在他们看来,我就是个强种,是个不懂进退的傻子。
有时候我也这么觉得,我最喜欢的歌,就是笨小孩。
我也没想到张青能跟我说那些,可这不代表,我就会因此改变对这女人的印象。
从未被男人如此拒绝过的张青,算是在我身上碰了一鼻子灰,直到早会结束他也没再找过我。
开完早会,我找到了孙工长孙长青,陈建平也跟他打过招呼了。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后,老气横秋的说:“新来的小李是吧?”
“行以后就跟我,我带你。”
“刚来你先熟悉一下,等会你去把木工组叫去a区,那边有几栋基础要支模。”
简单给我安排了一个任务后,孙长青就走了。
我也以为这事儿就那么简单。
直到办公室里的人走的差不多后,一个和我一样,跟着孙长青的实习生杨国富凑过来跟我一说,我才知道这事儿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