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条a是炸金花里头最大的牌。
2、3、5则是最小的牌。
不过按规矩,2、3、5且恰恰能吃三条a。
只不过2、3、5是最小的牌,你抓到了,你敢去赌人家是三条a?
再者,有的地方可以买牌看牌,你抓到2、3、5,人家一买牌,你立马就得弃牌。
抓到三条a不算罕见,2、3、5碰到三条a那才叫罕见。
因为理论上来说2、3、5基本不可能撑到最后,唯一的机会,就是一直闷叫。
这些,都是我算计在内的。
姓杨的几家,也是愣愣的看着蒋大爷的2、3、5,然后哈哈大笑了起来。
“娘的,老子炸金花玩了七八年,还是头一次亲眼看到这冤家牌呢!”
“老蒋,你这手气,老子都不知道说好,还是坏了。”
“得亏你是一路闷叫,不然就这,早弃牌了!”
蒋大爷也是一脑门的冷汗,不过却也是笑的红光满面,一把最小的牌,让蒋大爷连本带利全都捞了回来。
挖空了心思,激着蒋大爷跟着闷叫,就想多赢一些的陈瑞,这会也是失魂落魄。
三条a碰到2、3、5,对于赌徒来说,还有比这更倒霉的事?
又愣了几十秒钟后,陈瑞猛地转过头,红着眼看向了我。
“草这特么怎么可能,刚刚是你小子发的牌,你小子是老蒋带来的,你两合伙出老千呢?”
陈瑞心思深,脑子也不算蠢,一身的社会气息,显然是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好些年,总归有些见识。
我也的确出千了。
可抓贼抓脏,出千也要捉赃。
就算陈瑞看出来了,没有证据,也是百搭。
更何况,以陈瑞的眼力见,就算再来百次、千次,他也看不出问题,更别提抓到我出千的证据了。
“陈老板,这话就不对了,地方是你的,扑克牌都是你的。”
“我今晚可一直在输,就做了一次庄,之前你可连坐了好几次庄,赢的也不少呢。”
“要说出老千,也应该是你吧?”
“你非要觉得是我出老千,那咱们可得好好掰扯掰扯了,这黑锅我可不背。”
陈瑞能赢那么多,本就是用老千扑克出千。
他在这商店里开场子做赌局,可不是一天两天了。
真要掰扯起来,漏了底,就算有陈建平这层关系,陈瑞也兜不住。
所谓做贼心虚,便是如此。
被我几句话一顶,陈瑞那敢在死咬着不放。
一场赌局,草草了落了序幕。
散局后,陈瑞招呼蒋大爷他们明晚接着玩,又很狐疑的看了我一眼。
我没去搭理他,他真要是敢在找茬,这次我能让他把赢的都吐出来,下次我就能他倾家荡产。
“哈哈老蒋,你今晚可算连本带利都回来了,我还输不少呢,明晚非要全赢回来不可。”
路上,姓杨的那中年男人跟我们一道走,我也才知道他叫杨柳,是工地上木工组的组长。
来到项目部门口的时候,大老远我就看到张青在那儿站着,正朝着外边张望,像是在等什么人。
她是在等我,要找茬?
还是在等胡凯?
蒋大爷也看到了张青,他眉头皱了一下,伸手拽了拽我,压低了声音说。
“小伙子,听大爷一句劝,惹不起咱躲得起。”
“等会拿了行李直接走人。”
“没事,大白天的她还能吃了我不成?”
“哎!”
见我不听劝,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样子,蒋大爷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从昨晚揍了胡凯那一刻开始,我知道这事儿没完。
知道胡凯是工地上土石方老板后,我也很清楚,在这工地上,胡凯是顶天的硬茬。
可我从没想过逃避。
老千做局可不单单是在赌桌上。
练了这么多年千术,要是连一个小小的土石方老板都搞不定,只能躲的话。
那我还谈什么千门中人。
这时,张青看到了我,直勾勾的盯着,脸上没有往日的妩媚。
我也躲,径直走了过去。
“昨晚你跑哪儿去?”
“我找了你半天。”
“这是你宿舍的钥匙,等会到我办公室,我给你开个单子,你自己去领铺盖、安全帽这些东西。”
到了近前,张青主动开了口,还把宿舍钥匙递给了我,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
“麻烦了。”
我也很自然的伸手接过了钥匙,蒋大爷则是看的一脸惊愕。
我也不相信昨晚的事,张青真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可不管她这会是有意装的若无其事,想把我留下来报复,还是心里有愧。
都不重要。
想报复,我接着就是。
到门卫室拿了行李,我就直接去了张青的办公室。
她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对我百般轻佻,只是给我批了单子。
我拿了单子,转身就走,全程都没说过一句话。
刚走的门口的时候,张青却是突然开口喊住了我。
“你真要留下来?”
“你把胡凯打成那样,现在还在医院躺着,你真不怕胡凯找你麻烦?”
“所以,你觉得我应该再被你当枪使了之后,还要在跪下来讨好你,求你替我去跟胡凯说说情,让他饶了我?”
我转过头看了一眼张青,玩味一笑,很坦然的说着。
张青被我一句话,全都呛了回去。
我也没有继续搭理她的心思,拿着单子就去领了铺盖、安全帽。
工地还没正式复工,陈建平也还没回来。
我的入职手续办好了,可岗位还没正式安排好。
那天也没什么事,收拾好宿舍,埋头睡到中午,去食堂吃饭。
一路上,看到我的人,都忍不住议论纷纷,那眼神就显得很惊讶很好奇,好像看到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似的。
确实,一个刚到工地实习的小伙子,第一天就把土石方老板给打进了医院。
想不出名都难。
到了食堂,连打饭的阿姨都用那种眼神看我。
打好了饭,我找了个空位坐下去,其他人宁愿挤在一块,也没人敢跟我坐一块,显然都怕殃及池鱼,遭胡凯报复。
我也不在意这些,只是低着头自顾自的吃着饭。
“嘿兄弟,昨晚到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没想到你这么狠。”
“刚来就把胡凯都给打进医院了。”
忽然,一道透着惊讶很耳熟的声音在我跟前响了起来。
我抬起头一看,陈瑞端着餐盘坐到了对面。
“他先惹得我,我不揍他,难道还要跪下来求他饶了我?”
我理所当然的语气,听得陈瑞也是一愣,随后他哈哈大笑了起来。
“兄弟啥也不说了,你这脾气老子喜欢,咱以后就是亲兄弟。”
“你也别怕,回头我跟我叔打个招呼,他跟胡凯关系好,让他帮你周旋一下,没事的。”
我笑了笑没说话,陈瑞这人心思深,他主动跟我搭讪,还提出去找陈建平帮我平事。
要是没点目的,打死我我也不信。
果然陈瑞下一句话就暴露了来意。
“哎兄弟,你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懂赌桌上的手艺?”
“最后和老蒋闷的那把牌,我是越想越不对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