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苍萋对十一王爷的事情一无所知,她迫切的想要了解这位少年王爷,因为她不能嫁给一位自己素未谋面,素不相识的人。
这是一位褒贬不一的王爷,至少在子兰和翠竹的认知里不一样,子兰说王爷是个忧郁的人,脾气不好,对东西很挑剔。
翠竹却说王爷爱说笑,什么都喜欢都觉得新鲜。
范苍萋歪着头,把自己带来的甜瓜洗干净,扔给她们,自己直接咬下去,清脆的声音在嘴中崩出。
“你家王爷应该和我差不多大吧。”她一边咀嚼着一边问道。
子兰拿着甜瓜端详了一番,照着她的样子咬下去,香甜多汁。翠竹却没有吃,而是恭敬的回话道:“应该是,管家曾说过王爷比您大一岁。”
范苍萋突然想到自己还不知道这位王爷的名字,忙问道:“你家王爷叫什么名字?”
两人面面相觑,都不敢说,在她的催促下,翠竹才找了树枝,在土地上写下:“白未已。”
“白未己?”范苍萋伸着头低声念道。
翠竹吓得连忙摆手,强调道:“这是已,这里出头。”
“嗨,你写的这么不清楚,念错也是难免。”范苍萋给自己打圆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摇头晃脑的说道,“这让我想起早晨桌上的一道菜,百味鸡。”
说完她大笑起来,两个小丫鬟可不敢造次,连忙劝说道:“小姐快别笑了,这要是让别人听到,可不得了。”
范苍萋毫不在乎的说:“这又没有别人,不过是玩笑话。”
闲聊之后,范苍萋却不知下面要干些什么,她原本想要四处逛逛,可只要一出蓁华苑的门,就会碰到一队一队的丫鬟小厮,又是行礼又是避让,实在让她觉得太难受。
到了下午管家又送来了女德,女论,孝经让范苍萋学习,她从小就不喜欢这些书,里面有些道理实在有悖人伦,待管家走后索性扔在那里,自己躲在屋里瞎鼓捣。
一直等到晚上,白未已还没回来,范苍萋有些烦躁,趴在庭院中的榻上,问一旁熏衣的子兰,“你们家王爷经常这样吗?”
子兰低头干活,轻快的说道:“有时候会这样吧,也不是经常,王爷其实也不喜欢和别人打交道,就是和盛公子亲近些。”
“这个盛公子是谁呀?”范苍萋顺势问道。
子兰抬头想了想说:“是贞义侯家的公子,好像是什么近卫官。”
范苍萋对这些职位也是一知半解,都托管家的福,这两天学了不少知识。
“小姐,床铺好了,该就寝了。”翠竹缓步出来,顺便带了件长衫怕她受凉。
范苍萋叹气道:“哎,也不知道那只百味鸡什么时候回来。”
子兰偷笑道:“估计是王爷不好意思见小姐,躲出去了。”
“子兰!”翠竹立刻呵斥道,“你说什么呢?”
子兰有些忘形,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连打嘴道:“是我该死,怎么把听来的玩笑话说了出来。”
范苍萋本已准备进屋,听她这句话好奇心驱使忙问道:“这话什么意思?”
翠竹拦在中间解释道:“小姐别当回事,她失言了,这话以后千万别问了。”
见她们这么害怕,范苍萋忽然觉得这位王爷一定是个苛刻凶暴之人。
来到王府已经三日了,范苍萋除了吃就是学习礼仪,只要她出了蓁华苑,便会有一堆人走上前跟着她,别说王府的大门,她连前院门都没出过。
这一日,范苍萋无聊的在后花园闲逛,她总想找白未已谈谈,可对方不是出去,就是进宫,完全不在王府,任凭她如何瞎逛也是遇不到。
“小姐。”子兰兴奋的迎面跑来,笑着说,“我看到王爷回来了。”
范苍萋激动的跳起来,问道:“在哪呢?”
“应该是去了前院的书房,听说要和盛公子对弈。”子兰眨着眼睛一副帮了大忙的样子。
范苍萋本想现在就过去,但想了想第一次见面还是不要失礼,于是跑回去准备换身得体的衣服。
其实说是得体的衣服,也不过是长裙和短衫的搭配,颜色上鲜艳了些。
“小姐,小姐,不好了。”翠竹慌张跑进来,脸上挂着泪珠,哭喊道,“子兰被管家抓去了,正绑在后院准备挨罚呢。”
“什么?”范苍萋刚在头上插了个珠钗就听到翠竹的话,急忙向后院跑去。
一路上翠竹简单的说明了缘由,竟是管家偷听了她们在蓁华苑的对话,以不敬罪要责罚子兰。
范苍萋气冲冲的跑进后院,此刻子兰正声嘶力竭的哀嚎,手臂粗的木棍子,一次次砸向她的身体。
“住手。”范苍萋大喊着,可在场的人一动不动,对她仿若看不见。
管家站在台阶上,绷着脸说道:“王爷是这府里的天,不敬天那是死罪,给我使劲打,打死了王府有的是银子葬她。”
无论范苍萋如何叫喊,他们就像听不到一般,棍子依旧打在子兰的身上,渐渐得她哀嚎的声音也越来越弱。
“怎么办呀小姐,这样下去子兰就会被活活打死的。”翠竹急的泪流满面,她颤抖着身体想要阻止却又无能为力。
范苍萋心一横,冲上前挡在子兰的身上,大叫道:“要打就打我。”
棍子停在半空,她可是御赐的王妃,谁敢动她半根汗毛。
僵持了一会,管家冷笑道:“范小姐千金之躯,怎能误伤,你们还不把她拉开。”
说话间几位小丫鬟就要过来,范苍萋心想:要是被拉开了根本救不了子兰,不如先发制人,擒贼先擒王。
她一把抢下小厮手中的木棍,三步并做两步冲到管家身边,还不等他反应,抡起棍子就是一阵暴揍。
范苍萋从小就干农活,手上有的是力气,三棍下去,管家已经躺在地上抱头嚎叫。
众人都慌了神,她冲翠竹大叫道:“快救子兰。”
二人把子兰从横凳上救下,背着她一路小跑回了蓁华苑。
范苍萋直接把受伤的子兰放在自己的床上,鲜血染红了被褥,让人看着心不禁揪了起来。
“翠竹,你先给她处理伤口,这件事还需要个说法,趁着他在,刻不容缓。”说完,范苍萋又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