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咱们这是去哪呀?”范苍萋坐在马背上,四周张望。
盛千山回答道:“前面不远处有个小溪,我们在那等着他们。”
“我可是来打猎的。”说话间范苍萋已经翻身下马,把缰绳扔给跟在身后的小厮,猫着腰向树林走去。
无奈之下盛千山只好也跟了上去,范苍萋嫌他们发出的声音太大,小声呵道:“别出声,这么多人跟着都把猎物吓跑了。”
“你们去前面小溪凉亭等着吧。”盛千山命令着,自己则继续跟着她。
二人在丛林里走了好一阵,范苍萋才兴奋的蹲在地上仔细观瞧。
“看什么呢?”盛千山凑了过来,也在地上寻找着。
范苍萋指着不远处的脚印,压低声音说道:“是兔子。”
“这你也能看出来?”盛千山小声嘟囔道,“再往前走是一大片草地,那里的兔子才叫多。”
范苍萋摇摇头,一本正经的分析道:“他们那么一大群人跑过去,又是鹰又是猎犬的,哪还有我的份,我就在这守着,找到这只就够我们吃的了。”
二人躲在草丛中,不一会便发现一只灰兔在不远处的树下寻找吃的。
范苍萋小心翼翼的向前挪步,同时从随身携带的麻布包里拿出一张小型网,好像是丝线织成。
盛千山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靠近猎物,以前他都只是看着白未已狩猎,一支箭射出猎物已经没了气息。
还不等范苍萋出手,一支箭打破了宁静,可惜射箭人能力不够,直接钉在树上,灰兔一溜烟不见了踪影。
范苍萋气愤起身,自己刚刚的努力全都白费了,她急需找到罪魁祸首。
一男子骑着高头大马,一副冷漠的样子,眼中似有遗憾,吩咐再去别处寻找猎物。
“你站住,吓跑了我的兔子,连道歉都不会吗?”范苍萋挡在他面前,叉腰喊道。
“我只看到兔子,没看到你,再说你也没抓到,怎么就成了你的。”话虽然有理,可这人的态度还真是让人抓狂。
那人一看盛千山,更是臭脸说道:“平日都是在凉亭等着,今日怎么跑这胡闹来了。”
盛千山低着头,小声说道:“兄长,带位朋友见识见识。”
原来此人正是盛千山的大哥,兵部侍郎盛万江,盛家引以为傲的嫡子。
盛万江没有说话,一拉缰绳直接走了,跟在后面的小厮坏笑着对范苍萋说:“告诉你个好地方,翻过前面的山坡,后面有半人高的鹿,那边没人跟你抢。”
虽然心有不甘,但搞到肉是当务之急,范苍萋也没有多理会,向山顶走去。
盛千山跟在后面担忧的说道:“上面的路怕不好走,我们要不骑马绕过去。”
范苍萋看了看地势,说道:“也行,你去牵马,我往前看看,一会我们在下面的小路汇合。”
两人分道而行,很快盛千山就来到小溪旁,小厮们正在此处给马喂水。
白未已的马也正好在此喝水,马鞍上搭着两只兔子,看来他已有收获。
“你怎么在这?她呢?”白未已见他只身一人而来,担忧的问道。
盛千山喝了口水,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还将她要翻过山去猎鹿的事情告诉白未已。
一听此话,白未已跳了起来,怒吼道:“是哪个不要命的东西,敢说这样的话,北坡前段时间塌过一次,有不少坑洞,不知道的人恐会失足落下。”
“什么?”还不等盛千山反应,白未已已经跑进树林,他只得招呼小厮们,拿上家伙一同过去,心里祈祷着范苍萋千万不要出事。
白未已跑了一段发现四周已显坑洞,便特别小心,速度也放慢下来,不断呼喊道:“范苍萋,范苍萋。”
四周树木茂密,没有一点声音,他心中有些焦急,又向上走了一段后,喊道:“范苍萋。”
“啊,在……这……”从不远处飘来回应,却看不到人影。
白未已试探着每一块土地,有些刚一踩上去便开始下陷。
“喂,你在哪呢?”白未已大喊着,想要确定对方的位置。
“在……下面……这……里。”声音似乎从地下发出,带着回音不是特别清楚。
白未已又向前挪了两步,才发现一棵树下有个大坑,树根都露了出来。
那是一个黑幽幽的大坑,看不到里面,白未已在洞口确认道:“是在这里面吗?”
他扔下的小石子,过了一段时间才滚落到范苍萋的身边,里面立刻传出肯定的声音。
来不及多想,他跳了进去,没有着力点,他随着坑洞向下滑去,好在他早有准备。
范苍萋坐在坑洞的底部,灰头土脸的期盼着有人能下来。
看到白未已的时候,她大哭起来,吓得白未已连忙询问可是伤到哪里了。
“摔得我腿也疼,胳膊也疼,而且……”范苍萋一边抽涕着一边说道,“而且这里面也太黑了吧。”
白未已掏出火折子,终于给坑洞带来了光明,他为她检查伤势,应该只是搓破,并无大碍。
范苍萋抹着眼泪,终于恢复平静,发问道:“咱们怎么上去?”
白未已一愣,才想到自己救人心切,没等后面的人跟上来,就自己下来了,现在想到已是后悔无用,只得硬着头皮说道:“我看看能不能爬上去。”
“爬上去?你没绑个绳子下来吗?”范苍萋这才发现,他和自己一样,都没有能上去的工具,埋怨道,“你的小厮呢,不在上面吗?”
“我……一个人来找你的。”白未已挠挠头,发愁的看着坑洞。
范苍萋完全傻眼,平日睡觉都要有人守在门外的王爷,竟然在关键时刻孤身一人,她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白未已试了几次,都以失败告终,索性也坐下等待,他解下腰间的水壶,为范苍萋清理伤口,又用手帕包扎。
“不要以为你做这些就能弥补你刚才犯得傻。”范苍萋一语道破。
白未已噗呲一笑,终于承认道:“好吧,我承认我刚才太冲动,也不知道为什么,知道你在下面的时候,我就没想别的,唯一想要知道的就是你是否安好。”
这句话就像一股甜香气,充满整个坑洞,二人都默不出声,别开脸不敢看向对方。
“未已,你在下面吗?”盛千山的声音传了下来,像股风吹散两人间的甜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