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凝雪膏最大的功效便是能将乌有化为传奇,只要不是将脸毁了,再大的青紫也能治愈,还能赛比之前。
因此,这京城就有了一种说法,能得凝雪膏,笑看后半生。
这脸就是人的面,这一好,可不就笑看后半生了?
通过这句话,足以可见这凝雪膏的影响力之大,可这东西矜贵,并不是谁都能买的到的,能用上的,必定是身份显赫之人,就连沈蒙清想用,都没能如愿。
而现在,竟出现在这个男子身上,那他,究竟是谁呢……
沈秦笙不由的想起前世种种,可却没一人能与眼前的男子对上号的,唯独……唯独那一双眼睛让她有一丝丝的熟悉,可她并不知这抹熟悉从何而来。
“这东西,我用不上。”语毕,沈秦笙就想将其还回去。
男人及时的制止了她,“这东西,你用的上。”
“难道你不想留着这脸伤为你争取更大利益?”
一语中的。
沈秦笙这次是真惊叹了,惊叹这男人的玲珑心。
男人勾了勾唇,见时日不早这才又道:“这东西你安心用,如若遇上什么解不了的难题,可来药铺寻我。”
说完,便真的走了。
沈秦笙遥遥的看了过去,捏紧了手上的东西,有着一个大胆的猜测油然而生。
或许,这不是她的遭遇,而是她的机遇。
匆匆回到芳香苑,坐在自己那甚是简陋的床铺上,沈秦笙的心,才算真的踏实了。
她回来了。
真的回来了。
回到了噩梦的开端,回到了她可以改变一切的时候。
沈秦笙此刻的心情无法用言语来表达,但她知道,她不再厌恶这个地方,不在厌恶那曾经只能带给她伤害的人。
说到底,她也是个可怜人,不然,也就不会年纪轻轻的就这么去了。
当年,若不是柳姨娘叫人将襁褓中的沈濛清偷走,她也不会刚艰难的生了孩子就被这突发状况闹的个血崩而死。
明明,她可以更好的活下来,却就此断送了性命。
这,就是人性。
人性就是这么的恐怖。
想起前世种种,沈秦笙俏脸生硬,眼底昏暗一片。
这人在做,天在看,柳如霜,你的报应来了,今天先折了春喜,不过是收你一点利息罢了。
被叨念的柳如霜,打了一个巨大的喷嚏,哀怨的同时整个人愈发不安起来。
那死丫头,何时这么恐怖了,仅仅只是一个眼神就这么让她揣测不安。
可那眼神……
简直就像活的炼狱,让她无处躲避只能迎上,却最终满身是伤。
柳姨娘轻抬细手,刚抚上臀部就痛的差点儿咬断牙齿。
养尊处优了这么多年,这二十板险些要了她的命,也不知老爷的那位贵人何时才能走,她又何时才能离开这个鬼地方……
想到这里的柳姨娘双目爆发出浓烈的恨意,可还没来得及咒骂,一道奚落声传来:“做这事之前我就让你别留尾巴,现在才来后悔,是不是晚了些?”
听得这道声音,奄奄一息的柳姨娘眼中却爆发出迷般色彩,她望了过去,惊喜道:“大小姐,你现在来干什么?”
沈月身着桃粉色罗衫,一双杏眼贯穿了整张脸,脸颊两边的腮红更是为她增添了几分颜色,行动间,小嘴微微张合,俨然是一个妩媚可人的俏女子。
可现在,她的面上噙着一丝本不该存在的冷笑。
“我为何现在来,你不应该是最清楚的吗!”沈月冷嗤出声,丝毫不留情面。
柳姨娘她自然知道沈月为何这么晚来。
“人处理了吗?”
柳姨娘别有深意的问着,周身却如同惊弓之鸟,怎么看都有些惊魂。
见柳姨娘没这么蠢,沈月也是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将嗓音放缓下来:“处理了。”
“在他们没能开口之前。”
“倒是你,可还有什么外露的把柄?”
沈月的心情莫名有些烦躁,沾染上这么一个人,是她摆脱不了的梦,可她又不得不救下她的命。
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个道理她是懂得。
柳姨娘低垂的眸光闪烁了两下,想着人反正已经死了,她又有何惧,索性对上她的眼,像是带了抹委屈:“我也是个老实本分之人,除了当年的那件事,哪还有什么把柄。”
沈月的眼角顿时抽搐一阵,随后揉着发疼的额头:“最好是你所说的那样。”
旋即也没在这个上面纠结的道:“我已经派人通知了你的娘家,想必再过些时辰也该到了,你耐心等待即可。”
柳姨娘惨白着一张脸,蠕动着双唇,却见沈月挥了挥袖:“这次的事闹的有些大,如果你还抱着给父亲说几句软话就能不伤一毫一发,那就是大错特错!”
“不说别的,光老太君,就不能饶过你去!”
沈月的眸底射出一道极为冷冽的光,差点儿将柳姨娘吞噬当场。
她不由的缩了缩脖子,也是被此时的沈月给吓着了。
“那可怎么办啊……”
柳姨娘俨然有些慌了,尤其是在沈月这么笃定的语气下,对起那静心苑的死老太婆也是有些怨气横生。
今日,若不是她插手,光她还不能将那臭丫头摆平?
哼,痴人说笑!
她可不就仗着那死老太婆的维护才得以打了个翻身仗,可想一棍子打死她,柳如霜显然是不能的!
沈月的眼尾都沉上几分:“现在一切还是未知,你的娘家人究竟会怎样周旋也是一个谜,届时,你见机行事,只要能保命,该舍掉的就得舍!”
柳姨娘讪讪的应了一声,都不敢问她娘家有没有回些什么,毕竟这沈月也算是外人,什么都给她说了……那才叫惊人。
沈月将一切交代清楚了,就没有过多的心待在这儿了,她挥了挥袖,转身离开。
现在的她,可还有更多的事要做。
静心苑。
“你说什么!”老太君猛的起身,眼前一阵发黑。
底下来报备的粗使婆子哆嗦着嘴,甚是艰难的发声:“春喜挣脱了绳索,杀掉了邓二,自己……自己也撞墙而死。”
她还没说的是,死状极其惨烈,邓二是被割了下体,活生生痛死的。
这得有多大的恨,春喜才能下此毒手,难不成……难不成是邓二做了什么对不起春喜的事儿?不然,怎会做这么难以启齿之事。
像是看出粗使婆子的难言之隐,姜萍安抚了老太君,这才带着粗使婆子走了下去。
到了门外,姜萍的面色冷上了好几个度:“还不把你知道的全给交代了!”
粗使婆子一抖,腿就先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