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沈秦笙竟这般入了母亲的法眼,让她一遍又一遍的为其出头。
沈秦笙微微掀唇,什么都没说。
“还没吃饭呢吧?”老太君轻声发问,既而瞄了沈长青一眼:“去我静心苑吃,我让厨房备点好的,瞧瞧这些时日你都被人折腾瘦了。”
沈长青摸了摸鼻子,还真是一次错,次次错啊。
知道老太君是想给沈府所有人敲一次警钟,但沈秦笙还是拒绝了,这接二连三的折腾老太君已经让她过意不去,哪能什么事都让其操心。
老太君秒懂沈秦笙的意思,她看了沈秦笙一眼道:“也行,碧桃那丫头做事极有分寸,想必你院里也不缺吃的。”
“今日早些休息。”
“是,祖母。”沈秦笙盈盈一拜,就看着老太君在姜嬷嬷的搀扶下走远了。
沈长青今日也算是扫了脸面,难以面对这个女儿,索性也挥挥衣袖走了,一同走的自然还有沈府当家主母蓝心语。
这柳姨娘被关禁闭,沈长青今晚歇她哪儿。
“是你,都是你个贱人,若不是你,我也不会这样惨!”这屋里剩下的都是可信之人,没了顾忌的沈月跳起来就目露凶光的朝沈秦笙抓去。
她去不了百花宴,她也休想!
沈秦笙离的稍远,都能感受到沈月想将她毁掉的心思,她冰冷勾唇,看似柔软的手却如钢刀似的接下了沈月的会心一击,既而使力,沈月踉跄后退,跌至地上,哭的更凶了。
实在是沈秦笙的力气太大,以至于她的手腕阵阵发疼。
这死丫头什么时候起,竟这般诡异了!
“周姨娘有空思虑别的,还不如多思虑三小姐学规矩之事。”沈秦笙一出口,堵的周姨娘脸都青了。
她不敢多说什么,只得拽着极不情愿沈秦笙匆匆离去,远远的,还能听得沈月极度不满的抱怨的声。
沈秦笙身处大厅,眼睛却落在沈濛清身上,像是要将其看出朵花儿似的。
沈濛清抿了抿唇,柔声:“四妹这么看我做什么?”
“也没什么。”沈秦笙一派气定神闲:“不过是想告诉姐姐一桩事罢了。”
“什么事?”沈濛清疑惑不已。
沈秦笙眯着个眼球,步步紧逼,直到呼吸打在沈濛清的俏脸上,才甚是巧妙的呵气如兰道:“姐姐受这沈府荣宠,自是不知……这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看着那一张一合的樱唇,沈濛清的皮肉都绷紧了些。
可她没等来沈秦笙的动作,却见她轻轻勾唇、笑的极美的挪着身子出了这大厅。
整片天地,独独只剩沈濛清。
沈濛清呆滞原地,想起耳畔传递开来的话,一双丹凤眼跟淬了毒似的,有着摄魂之意。
她,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沈秦笙回了芳香苑,珠儿已经站在门口左顾右盼了,见沈秦笙走来,那眼睛亮的跟星星似的,煞是好看。
沈秦笙的心当时就软了,这还是前世今生,第一次尝到归家之态是个什么样的滋味。
“小姐,你可算是回来了。”珠儿红着一双眼睛,将沈秦笙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遍,在看到旧伤没好又添新伤时,水雾都溢出了眼眶。
小姐除了脸上挨了一巴掌,能安然无恙的回来碧桃已经很高兴了,她的嗓音里难得带了丝笑意:“小姐好好的站在这儿,你却哭了,这又是个什么道理?”
珠儿扁了扁唇,见碧桃没呵斥她也是大了胆子:“碧桃姐姐又打趣我。”
“我这不是见小姐回来,高兴的嘛。”
见珠儿那鬼灵精的模样,沈秦笙失笑的揉了揉她的发髻:“我没事。”
为了不在这话题上纠缠,她又道:“倒是肚子有些饿了,可有吃的?”
珠儿抹了把眼泪,连连应是:“有,碧桃姐姐临走时吩咐了的,我这就去厨房瞧瞧。”
说完,撒起脚丫就往外跑。
沈秦笙回过头,看向碧桃:“今日你也辛苦了。”
老太君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到,是她没有料想到的,可见碧桃为此没少出力,她对于她,是真的上了心的。
沈秦笙本就是一个牙龇必报的人,对她不好的人,她必百倍还之,对她好的人,她必……千倍还之。
通过这件事,碧桃俨然被沈秦笙放进了心里。
感受到沈秦笙与之前的不同,碧桃轻勾着眉眼,愈发从容、稳妥:“这是奴婢应该做的,只有小姐好,奴婢才是真的好。”
一句话,宣告了碧桃的忠心。
再者这碧桃是老太君送来的,沈秦笙有理由相信她对自己的忠心。
她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晚饭过后,一大堆的物品都往芳香苑来了,直直的堆了大半儿前院才算完。
东西不外乎是些锦衣布匹,昂贵首饰什么的。
这里头,除了老太君外,就属沈长青送的最多,也不知是想安自己的心还是安老太君的心,不管如何,沈秦笙都悉数收下了,包括沈濛清让人送来的蝴蝶琉璃钗。
那支琉璃钗做工巧妙,戴至头上煞是好看,如同蝴蝶般轻盈、美丽。
可这么美的东西,沈秦笙仅仅是看了一眼就让碧桃收了起来。
碧桃不知这中间缘故,还有些狐疑,但这是小姐让她做的,她做便是。
将所有物件清点好,放进了该放的地方,碧桃和珠儿才退出了沈秦笙的闺阁。
四月底的天气微凉不燥,本应是睡眠的好时机,可沈秦笙翻来覆去好一阵就是睡不着。
她叹了口气,索性披了件外衣坐了起来。
碧桃确实是个心细的丫头,将卧房布置的很是不错,该有的东西自是一个都不会落下,沈秦笙倒了一杯水放至唇边,双眸有些出神。
上一世,她被沈府的每一个人所忽略,再加上长时间的独处,使她的性子愈发唯唯诺诺,爱钻牛角尖。
她想着自己本就不受宠,对于一些东西自是没有用心去学,以至于在百花宴上出尽洋相,惹的父亲大怒被送到了隶属沈府的一所偏远宅院里,在哪里,她才真正的见识了这人世间的险恶。
也是从那时起,她开始尽可能的学习东西来充实自己,以至于找到自己最是得心应手的。
她这双手,看似粗糙不堪,可谁又曾想到,从这手上制出的毒药、解药数不胜数。
刚开始,她是有幸得了一本医术,从而学到了制作药丸的方法,可那里面的不过是一些制作平常药丸的方法罢了,充其量能止血、扼毒。
后来,她代替沈宁去了战场,在跟他国交战之际有幸得一位能人相授,以至此明白这人世间不仅仅只有救人的药,还有毒人的药。
当时,也不知出去什么心理,是想着保命还是其他,她对此刻苦钻研起来,以至于到最后,她通过向敌军试药,造就了越来越多的药丸从她手中诞生,而这些均是有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