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见花芜颜呆呆看着,上头交代要好生照顾,当然不能轻易放过,追问道:“可是不合小姐胃口?”
花芜颜勉强摆动颧肌,露出微笑“嬷嬷哪里话”,说着端起一饮而尽,将破旧缺口的瓷碗放回原位,擦了擦嘴道:“幸苦嬷嬷了”
“不辛苦”管事嘴角的嘲讽,要是眼睛没瞎都能看见。接着又到:“小姐也知道,庄子不必花家,这庄子条件苦,被子、床榻都要自己做……”
花芜颜抬眸,注视着管事的脸颊,那张脸尽是虚伪,嘴巴说出来的尽是讽刺。
花芜颜总算看明白了,这庄子啊,都是些势利眼,自己被老婆子赶出来了。虽有三小姐身份,但是不见得下人对自己半分尊敬。
气的直接从空间拿出斧头,对着院子的木头稀里哗啦劈一顿劈,直接修好了窗户。
这要是放在以前,对自己如此大不敬,早间见阎王去了。
来到庄子的后面几天,食物都是些残羹冷炙,说是残羹冷炙都是抬举。
庄子里的人见着自己都跟撞鬼一半,躲得远远的,生怕自己这个灾星会克死他们。
不过有什么能比得上,被最信任的人挑断手筋脚筋,刺穿炽热的胸膛悲哀,锥心刺骨之痛啊。
花芜颜端坐在铜镜前,凝视昏黄镜中的脸蛋,不仅骇人,皮肤微黄,眼神凹陷,而且瘦弱的只剩下骨头。
本来已经死去,又重生在这个女子身上,大概就是天意!
花芜颜,这个身份,她护了。
之后便坐在榻上打坐,在这个地方,武功不能少,身子是较弱了些。调理调理便会好起来。
令花芜颜惊讶的是这具身体竟然有武功基础,明显感觉得到丹田有股气流涌动,难道说原主花芜颜本身就会武功?要是会武功,又怎么会落得这么惨?
思来想去,只有一个结论行得通。
那就是原主七岁之前记忆全无,她忘记自己会武功,面对伤害自己的人不知如何反抗……
次日一早,花芜颜离开了庄子,乘坐路人马车来到了洛阳城中。
大街上吆喝声弥漫,热滚滚的白雾飘散在空中,肉包子的香味瞬间扑鼻而来。街上熙熙攘攘,糖葫芦美味诱人,花芜颜驻足在糖画摊子前,画糖画的老人白发苍苍,骨瘦如柴,但动作却丝毫不输壮年,挥舞几下,栩栩如生的糖画便做出来了。
老人将糖化递给小孩,偏过头便看见,眼前站着十几岁的少女,以为她是要买糖画便道“姑娘可是喜欢老夫的糖画,姑娘要上面样的?”
花芜颜初来此地,摸了摸腰包,身无分文,本想不要,这时肚子却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对上老人的眼神,她尬尴的咳嗽两声,撇嘴道“不了老人家,我身上没钱……”说着转身便要走。
“小姑娘”老人背后叫住她。
花芜颜顿住脚步转过头,狐疑的看着拿着糖画走向自己的老人,老人一瘸一拐,站在原地不动还好,移动几步便知右腿有疾。
“小姑娘,拿着”说着便将糖画递给花芜颜,不等花芜颜开口,强着道:“我瞧你面瘦饥黄,灰头土脸的,应当是逃难来的洛阳吧,一个姑娘家家的也不容易,这糖画啊,就当替老夫积德了!”说着又回到摊位继续招呼客人,熟练的画着糖人。
花芜颜眼眶微红愣在原地,直到糖画摊位沾满人,挡住老人的身影才离去。而老人不知道的是,身后的箩筐中多了一瓶膏药。
入口,瞬间被甜味包裹,心口暖暖的。
就在抬头之际,花芜颜瞧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顺丰客栈逃出的那个人。那个人周身褴褛,脸上脏兮兮的,蓬头垢面,埋着头紧张兮兮的走在人群中,下一秒,看见花芜颜死死盯着自己,以为是那帮人的同伙,一个激灵抬腿就跑。
花芜颜转到机会,怎么可能放过,在身后紧追不舍。
男人很是狡猾,一路打到摊子设置障碍,但是这怎么会难道花芜颜,一股飞身越过。眼见不利逃串入了弯弯的巷子。
他逃,她追,就在要抓到时,男人竟然用随身扯过一个路过的妇人挡住自己,身后就是硬硬的1墙壁,花芜颜下意识接住,一瞬间男人消失在巷子中。
顺风客栈与男人喝酒高谈阔论的人,都死了。他竟然还活着来到了洛阳……
不久花芜颜再次来到大街,摸了摸空空的肚子,感觉要饿死了,就在苦恼之时,突然想到了那枚玉佩。
玉佩通体银白,就像是会发光一样,细细斟酌还能瞧见细微的纹路,手感甚佳。花芜颜想到没有想,便大摇大摆地走进一家当铺,掌柜正低头琢磨账本,突然耳边响起:“展柜的,当玉,开价!”
展柜抬头,瞧见玉佩,泛着莹光,通体银白,这可是上好的和田玉啊,守激动得要感受玉佩的温存。不料那玉佩突然被人收了回去。
这时掌柜的才瞧见来人的长相,半张脸尽是骇人红斑,看了泛鸡皮疙瘩。
面对展柜眼睛都勾直了,但是做生意一向讲道德诚信,不可强取豪夺,便道:“姑娘这玉佩从何而来?”
穿着廉价的衣服,却有如此好玉,难免是不义之财,会招来横祸。
花芜颜见猜出掌柜有所顾虑,笑着道:“这玉佩干净,掌柜开个价吧,要知道这玉可是世间难寻的好玉……”
见花芜颜如此说,掌柜更加想拿下,要是将这玉佩送给负责科考的楚大人,自己孩子的仕途不就得了吗?
掌柜撸了撸胡须,又忘了眼花芜颜,穿着廉价,应当不懂规矩,故作高深道:“姑娘手中的玉佩却是是好东西,五十两如何?”
平常人要是听到五十两,肯定是满心欢喜,乖乖收下。要知道农户一年到头能赚个三、四两银子都算好了。
然而他想错了,只见花芜颜眼神不善地盯着他,似笑非笑道:“五十两?”,一把躲过掌柜手中的玉佩就道:“掌柜欺负我不懂行情?这玉佩这么说都不值这个数吧!”
不知为何,掌柜被盯的背后发麻,随即又开了价格:“那三百两,姑娘觉得如何?”
花芜颜懒得扯下去了,举起右手。“五百两!”
掌柜老血险些吐出来,头上的帽子差点掉落,一手扶帽一手扶桌站直“姑娘这,五百两实在是太高了呀,要不五百两?”
“这玉佩,价值千金,掌柜却欺负我一个女子不识货?掌柜不要,我寻别人了”说着转身1就要离开铺子。
掌柜暴跳,当即大声道:“好!五百两,五百两成交!”
花芜颜笑了,笑意盈盈地再次将玉佩递给掌柜,掌柜也很实在,当即拿出五百两的银票,心痛的递给花芜颜。
花芜颜接过,道了谢,转身重新戴上绵山离开了。望着花芜颜离去的身影,心口隐隐作痛,不过低头瞧见玉佩后,痴迷把玩,小心翼翼放在展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