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高山症委实厉害,本团人员几乎都有或轻或重的头痛现象。当地信众特别派一位曾在印度政府服务的代表坐镇在旅馆中为我们服务。他劝言:“凡有高山症现象,要不停喝水才能减轻痛苦。”
早餐是纯当地餐点,有炒饭、炸面等,酸辣而正派,没有怪味,是一餐蛮好吃的早餐。我遍访世界各地,守持着一项原则:“入境随俗”,习惯当地的食衣住行方式,才能在当地有适应的生存力。
到临拉达克的这个市镇叫磊邑(leh),慧群翻译的地名很恰当。“磊邑”,石头所堆砌成的城市。放眼望去都是石头堆成的山丘、宝塔、房子,可说是名副其实的石头城。
首日行程造访拉达克首席喇嘛及印度驻蒙古大使库硕科·跋库拉仁波切(kushok bakula rin-poche)所驻锡的寺院,是一座宗喀巴派下的道场。寺院喇嘛以西藏传统迎宾最敬法唢呐前导,撒花为意,围观信众又是满满一堂,摩顶祝福是对他们最好的回报。
喇嘛庙中全寺大众为我们一行人诵经祝福,长达一小时,我因脚伤不便盘坐,却依礼勉强就坐。奇怪的是,在他们诵经时,头痛、脚伤都纾解了,感受到一阵安详、舒适的体验。
在寺中为大众开示:宗喀巴大师的著作《菩提道次第论》在台湾的佛学院、密藏院都常被引用作为教材,所以我们对宗喀巴大师并不陌生。贵寺大喇嘛担任驻蒙古大使是佛教界的一项荣耀,对此地佛教的地位也相形重要。各位身在印度,对印度佛教复兴自然有一份舍我其谁的责任,然而我们显密二教的佛教僧信都应同时提出贡献。我也希望随同各位克尽一份心力。
致赠常住二百美金及六十名僧众百元卢比及纪念品,以尽一点心意。
近中午,驱车参观日本山妙法寺在此兴建的一座大型宝塔。据说是去年八月开光落成,印度前总理甘地夫人也为建塔出钱出力,落成时有一万人参加典礼。我再次感受到日本日莲宗弘法力量之普及。
在拉达克每一处圣地都距离村落遥远,路上遇到的朝圣者都是步行持花前行供养宝塔。七月的拉达克阳光,是晒一分钟就会让头皮发麻的高温。朝圣者顶着大太阳,步行少则二小时,多则一个半天,才到达圣地,但是依然看到路上的朝圣者或三五成群,或踽踽独行,只为到宝塔献上一份心。
我见此景,当下集合塔上的朝圣者,在阶梯上为其随缘开示:不要自以为是小人物,只要是和佛陀接近的人,就是最伟大的,因为世上的人,你们最善良、最虔诚。希望这少许的法供养能填补一些他们对佛法的渴求。
有一对很美的女童,在我登车欲离去时,突然冲上前来以手上仅有的小花,依依不舍的供放在我车窗上,含泪望着我,我为此情此景所动,令停车特地下车回赠我手上仅剩的水晶念珠,答谢她所赐与的纯真供养。
下午二时参加僧伽桑那比丘主持的“拉达克磊邑摩诃菩提国际禅坐中心”的开幕会。感谢主办单位,以我为第一贵宾招待我,邀我剪彩开钥。露天会场,群聚五千人以上,只见大家径坐在艳阳高照的沙石上,维持五小时与会的精神态度,这是当地生活磨炼出的忍耐力。
由我讲演佛法,及当地学生表演民俗歌舞,是大会重点。
会中因僧伽桑那发心兴建拉达克贫困学童住宿学校,慈容代表“中华佛光总会”,致赠二万元美金支持学校建设。由于本地欠缺水道用水,我也承诺代为筹措水道设施的费用,以彻底解决学校生活用水问题。回台湾后可得记得向有心教育人士提及此事。
会后探望住在校舍的稚龄学童,建议可集合大慈育幼院院童、印度尼西亚及马来西亚的寺院幼童,和本地学童,每年或数年举办一次幼童联谊交流学习的聚会,让佛光山派下的小孩子能彼此认识,相互往来。
晚上七时,天未黑,应邀访问当地唯一一处由印度政府协办的佛教学校。
我深有所感:佛教的复兴不在寺院的多少,不是僧数的有无,而是在佛教教育的普及。日本、韩国的佛教所以兴盛,应归功于佛学研究的普遍、佛教大学设立之多。在台湾,佛光山派下也有六所佛学院,办有高中和初中,在美国则有西来大学。但在佛教发源地的印度,佛教学校是屈指可数。一千三百多年前,印度那烂陀(nālandā)大学,有学生三万多名,但愿以后拉达克佛教教育能有像那烂陀大学般的辉煌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