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月被两个小厮压着到了南边角落的一个小房子里,这里是国公府最偏僻的地方,殷老夫人就是想让沈明月有去无回啊。
两个小厮推开门,一把将沈明月推倒在地上,沈明月的伤口与灰尘接触,疼的她一咧嘴,有些生气地看着两个小厮。
两个小厮拍了拍手,驱了驱从屋子里散出的灰尘,一脸嫌弃的模样说道:“我的夫人,您就在这好生待着吧,或许今天小的们一高兴,还能给您送点吃食,不然的话,您就饿着吧。”
“哼,还说我没规矩,这国公府的下人们何时也敢这么放肆了。”沈明月冷哼一声,忍痛抚着身子坐起来,冷眼看着这二人。
两人相视一望,大笑出声,一人指着沈明月笑道:“夫人您真是贵人多忘事,您在仔细看看小人,可记得这张脸。”
沈明月背着光,眯起眼睛细细端详起这人的脸来,这个小厮矮小的个子有些微胖的身材,眼角处有一道疤痕,正是这道疤痕刺激了沈明月原主的记忆,沈明月忽的知道了这个人的来历。
“不如让小人告诉夫人吧。”他突然正经起来,从门口进入,站在沈明月的身边,狠狠地盯着她,指着自己眼角的伤疤说道:“夫人看着这疤,这疤可是去年冬日里,小人还是夫人身边的一个开门小厮,那日夫人嫌冷,派小人去取来一个暖炉。夫人您啊,一个不高兴将暖炉砸向小人,碳火从暖炉中飞出,正好砸了小人的眼角。真是小人命大福大,不然这一只眼怕是瞎了去。”
沈明月皱起眉头,怎么自己遇上的坏事都是沈明月前主惹下的,她现在在沈明月的身体里,感觉怎么做都是对不起别人的模样,现在连一个下人都能欺辱自己了。
“算了算了,和她说这作甚,已经把她送到了,快去向老夫人交差吧。”门口的小厮忙道。
一个不受欢迎的夫人,还被关了紧闭,有什么好多言的。
沈明月身旁地小厮一甩袖子出了门,沈明月还听到了他锁门的声音。
脚步声渐远,她才真正的审视起自己身上的伤痕,肉都已经破开,这戒尺还真是厉害。
可惜她本来的灵力能够支撑她有现在清醒的头脑已经很不错了,若是在强行催动灵力,估计明日,连这门都出不去了。
她望了望外面照进屋子里的光,不知道周嬷嬷怎么样了,殷老夫人正在气头上,一定不会放过周嬷嬷的。周嬷嬷那腰身,怕是经不住这样的折腾了,如今被罚入劳役室,还不知会怎样。
芝林园。
一堆人趁着殷锋和阿旭主管外出,冲进芝林园,找见了正在为沈明月收拾房间的周嬷嬷,不说一句架起来便朝外走。
“你们干什么,干什么,抓我做什么!”周嬷嬷被架起来,拖着向前走,嘴里急道。
没人愿意掺和这事,但还是有人多了一句嘴,说道:“别挣扎了,您的夫人已经被抓起来了,您还是乖乖跟我们走吧。”
周嬷嬷浑身一震,才不过半个时辰,自家夫人怎么就被抓起来了,她急忙问到刚刚说话的人,“怎么回事啊,我家夫人呢。”
身旁的人嫌弃周嬷嬷不肯走,嘴里还一直念念有词,有些怒了,使劲将周嬷嬷向前一拉,道:“哪来那么多废话。”
周嬷嬷还来不及说些什么,已经被拉到了国公府的劳役室。
她身为沈明月身边的管事嬷嬷,到国公府也有一阵了,对于劳役室也有所耳闻,这里关的都是手脚不干净,犯了错误的下人,不遣散他们就是把他们关在劳役室,终日都做着苦活,不允许与外界有所接触,直到老死。
如果她进了这里,以后可就见不到自家夫人了。
尽管她奋力抵抗,还是被推入了劳役室。
劳役室也有管事嬷嬷,这个嬷嬷的权利可能比殷老夫人身边的嬷嬷权利都要大,她身上穿着也是金贵,头戴银钗,听到门外有动静,随后摇晃着身子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眼袋,垂着眼睛看向被推入这里的老嬷嬷。
在劳役室做事的其他人也听了动静,站出身来,看着是哪个倒霉人又进了劳役室。
“这是那阵风啊,把府里的嬷嬷都吹来了。”她开了口,阴阳怪气的,随即吸了一口烟,将烟气吐向周嬷嬷的脸颊。
“李管事,这是三夫人身边的贴身嬷嬷,这不是三夫人做了错事,老夫人便将她也打了下来,劳烦管事好好伺候伺候她。”小厮朝着李管事说道。
周嬷嬷被烟味呛了鼻子,咳了好几声,李管事看着周嬷嬷还笑了笑,毕竟这个人和那个人的脸她一辈子也忘不掉。
“知道了,还望告知老夫人,老奴会照做的。”李管事颇有深意的看了那小厮一眼,道。
在国公府,沈明月可是出了名,就连劳役室的人都知道,不过也有不少人是受过沈明月的欺辱的,她们记得沈明月的模样,当然也会记得站在沈明月身边周嬷嬷的模样。
拿些站在最外头的下人们,看着周嬷嬷的热闹,还在一旁说笑。
估计是在说,没想法这沈明月这性子居然认了栽,真是好笑。
“嬷嬷,来了这劳役室就和来了自己家一样,不用客气,这边的恭桶,那边的衣裳,还有丫头们房里剩下的旧衣服,劳烦嬷嬷了。”李管事拿着烟管,四处指了指,告诉周嬷嬷她应该做些什么。
周嬷嬷对这个李管事有些印象,毕竟沈明月得罪的人,她还是有些数的。
李管事当时还是个负责送衣服的管事,冬装送到沈明月的手边,沈明月嫌弃那料子不好看,还说她这衣服的料子怕是好刮破自己的皮肤,而且说她什么破手艺,都比上外面的农夫们做的粗布。
李管事可是府里的老绣娘了,她的手艺都是随着国公府这些夫人们选下的,当日被沈明月当中羞辱,她心里怎么可能不记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