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是什么?”
有人指着黑衣人的尸体喊了起来。
紧接着,众人就看到数不清的蜘蛛,蜈蚣,蝎子等等毒虫,从黑衣人的衣服下爬出来,还有无数毒虫从暗处爬向了黑衣人的尸体,卡兹卡兹地啃食起来。
黑衣人的尸体上的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消失,露出了森森白骨。
场面极度骇人,在场的众人皆被吓得毛骨悚然,退得远远,直至退无可退。
有忍不住的,直接转身吐了。
奇怪的是,那些毒虫只攻击黑衣人,就算从南宫族人脚面上爬过也没有咬他们一口。
南宫湛和白氏相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担忧。
白氏上前一步,在背后给了南宫晚棠一记手刀。
南宫晚棠晕倒在白氏怀里。
不知为何,南宫晚棠一晕,风停了,雨也停了,数以万计的毒虫也消失了个干净。
要不是地上还躺着二三十具黑衣人的尸骨,一切就像是没发生过一样。
天边渐渐露了白。
经此一事,众人伤的伤,昏迷的昏迷,死的死,没有办法再继续上路。
常远便下令原地休整。
南宫湛让人抬着他去找了一些草药,放在火堆上燃烧,烧出来的烟解了山洞内的毒气。
众人又进到了山洞里。
常远虽然也受伤了,可还能撑得住,押送的官兵也伤不少,他带着还能行动的官兵正在收拾外面残局。
死去的人都埋了,草草砍出来的木板一插,刻上土下长眠的人的名字,这一处地方就成了那些人最后的归宿。
黑衣人的尸骨堆在一起,一把火给烧成了灰,风一吹,扬扬而起,散落在泥泞里,化作来年更护花的春泥。
常远看着掠过树梢的风,忆起昨晚的一切,还心有余悸。
突然他察觉身后有人,转身的同时,手中的刀挥出。
打斗了一夜,刚刚脱离险境的岑柒吓得直接跳到了一旁的大石头上,瞪着常远骂道:“能不能看清楚了再砍,老子好不容易活下来的小命,险些就丧在你这厮手里,你想砍死我,然后继承我那一堆破烂衣裳吗?”
常远这才瞧清楚是岑柒,火气顿时就上来了。
这家伙传递了消息之后就消失不见了,害他苦苦支撑了一夜,险些小命不保。
可一瞧见岑柒亦是满身血污,就明白他也是战斗了一夜,自己还有这么多人一起打,岑柒却是孤身奋战,他也不好意思再怪岑柒不来帮忙了。
“你没事吧?”
“无妨,小伤而已,撑得住。”岑柒摆摆手,从石头上跳了下来。
瞧见他伸着脑袋看向山洞的方向,常远知道他想问什么:“南宫湛安然无恙。”
岑柒才拍着胸口,狠狠地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
若是南宫湛丢了小命,主子一定会扒了他的皮。
敏妃估计是疯了,竟然派了这么多高手过来。
他给常远传递了消息之后,本来打算引开黑衣人的,引不走全部,引走一半也好。
却不料,人家压根瞧不上他,只派了三个黑衣人去追他。
就算只是三个黑衣人,他也打了好久,委实是那些黑衣人武功太高了。
他深深疑惑,敏妃一介深宫妇人,究竟是去哪里弄来的这么多高手?
看来,得禀报给主子,让主子派人好好查查才行。
念头一起,岑柒恨不得现在就出现在主子面前。
瞧见一切无事,他拍了拍常远的肩膀,却不小心拍到了常远的伤口,疼得常远龇牙咧嘴地骂他谋杀。
岑柒讪笑了一下:“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回去禀报主子。”
常远踢了他一脚:“赶紧滚。”
看着岑柒走远了,他还是忍不住喊了一声:“小心点。”
岑柒头也不回,抬手挥了挥。
正在养伤的楚禹凤听到是岑柒回来了,放下茶杯看向门口。
岑柒一进来就跪了下去,痛哭流涕:“主子啊,属下差点就看不到您……”
一句话尚未嚎完,被主子的眼神一扫,吓得他立即收起了那一嗓子鬼哭狼嚎,正正经经地把事情一一禀报。
未了,他一脸凝重地看着主子:“属下觉得,敏妃身后一定有一个庞大的组织。”
楚禹凤敛眉沉思,然后抬头给了一旁站着的岑零一个眼神。
岑零领会,拱手道:“属下这就派人去查。”
楚禹凤看着满身狼狈的岑柒,微微皱眉。
岑柒的武功如何他很清楚,岑柒都伤成这样了,其他人会如何?
“那个小丫头可有受伤?”
“这……”
岑柒挠着脑袋想了许久。
他只顾着南宫湛到底死没死,倒是忘了问一下南宫大小姐的情况了。
楚禹凤一瞧他这副模样,哪还有什么不清楚的,挥了挥手:“下去养伤吧,今日不许吃饭。”
“啊?!”
岑柒一脸苦大仇深,不吃饭他会饿瘦的,瘦了就不好看了,会找不到媳妇儿的。
瞥见主子的眼神,他吓得一激灵,什么媳妇儿都抛之脑后,小命要紧,立即起身告退。
他出了门口,正巧碰见忙完回来的岑零,赶紧拉着岑零诉苦。
岑零听完摇了摇头,也是他这傻弟弟活该,主子最想知道的消息没有打听到,被罚不是很正常吗?
瞧岑柒一身是伤,眼里满是疲惫,岑零又不忍取笑他了。
岑零取出一瓶药递了过去:“赶紧去上药吧,改日兄长带你去吃肉喝酒。”
一听到有肉吃有酒喝,岑柒这才一扫阴霾,拿着药高高兴兴地走了。
岑零进了房里,瞧见自家主子又在看那方绣着海棠花的帕子。
略略一想,他上前拱手道:“主子,要不要属下去查探一下?”
楚禹凤摇了摇头:“不必了。”
岑零疑惑,不是想知道吗,为何又不允许他去查探?
他一抬头,就瞧见自家主子已经站起身,把那方帕子收进了怀里,“本王亲自去。”
岑零微微一愣,继而赶紧跟了上去:“是,属下这就去备马。”
……&……
昨夜下了整整一夜的大雨,今日反倒是个大晴天。
已经过了晌午,烈日当空。
山洞内,折腾了一夜的众人一个个都撑不住,睡下了。
南宫湛给受伤的人一一治疗之后,早已累得不想动弹,身上的伤口也裂开了,血水渗透了包扎的白布,断骨处隐隐作痛。
可他还不能歇息。
他的大女儿情况如何,还尚未知晓呢。
南宫湛让小五和小六把他抬到南宫晚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