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知了在老槐树上不知疲惫的鸣叫着,许是天气燥热人心容易浮躁,大院里隐隐有吵架的声音传来。
吵架这种事在大院里时有发生,不知是我已经麻木,还是觉得大人的世界我无法探知,从而连最基本的好奇心都没有。
我关上耳朵趴在书桌上小憩,脑子却不像表面的我那么安静,它总是在我一个人的时候想起江辞。
江辞是一个温润如玉的人,正如窗外的那一树树槐花,恬淡而素雅,我不知道这样足不足以形容他,我只知道江辞是我遥不可及的向往。
“咚!”门被人外力踹开。
惊恐中我不禁猛地一抽,扭头便看见爸爸满面怒容的冲了进来,暴躁的他总是令我胆怯的。
“爸,你…你怎么了?”
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只是爸爸似乎感受不到我的害怕,他一把将我从椅子上扯了下来,力道大得我连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
“死丫头,如果不是欢溪告诉我,我还不知道你早恋了,你怎么跟你妈一样的贱呢?”
这一刻我心里有委屈,有慌张,还有秘密被人刨开后的恼怒。
“爸,你不要听欢溪乱说,我没有。”
“没有?”爸爸冷笑着走向书桌,目光却落在那个粉色的笔记本上,他像魔怔一般狠狠地撕扯着笔记本,嘴里还喋喋不休地咒骂着。
看着被爸爸抛起的碎纸屑,眼泪很快就模糊了我的视线,“爸,不要,求求你不要撕我的笔记本好不好?求求你了………”
我苦苦的哀求换来的却是结结实实的一巴掌,耳朵被扇得嗡嗡作响,脑子就像死机一样做不了半点反应,我捂着脸愣怔地看着眼前这个暴怒的男人,满眼里都是不可思议。
爸爸就如同那暴怒的野兽,双目暴突,瞪向我的时候牙齿被他磨得咯吱响。
“向暖,你个小贱蹄子,跟你妈一个德行!”
破碎的笔记本被他抛到了窗外,一连串咒骂声从他两片薄唇下说出更显得刻薄。
我含泪跑下了楼,这时楼下站了一院子看热闹的人,其中就包括江辞。
我低着头越过他,我假装镇定,假装不在意,可身体却不受控制的颤抖,刚刚的争吵不知道别人听去了多少,我只希望江辞什么都不知道。
挤过人群,将破碎的笔记本和片片碎纸屑轻轻拾起,突然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出现在我的视线里,那是一双怎样好看的手啊,指节修长,如钢琴家的手一般,而这双手上捏着的是我写满情义的碎纸片。
我夺过他手里的纸片冲出人群,我盲目的向前跑,任太阳灼痛我的肌肤,任泪水打湿我的脸,直到我累了,跑不动了才停了下来。
眼前是一个篮球场,场上的几个少年正挥汗如雨,我在高高的台阶上坐下,眼睛虽然看着球场上,可模糊的瞳孔根本没有焦距。
“向暖,就凭你也配跟我抢江辞,别做梦了!”一个恶狠狠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扭头便正对上余欢溪那张居高临下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