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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梨煎雪不见春 正文 第八章 醉酒

云嘉楠得知纪九歌饮酒过度晕倒过去这一消息,正巧在外面商谈交入宫中的银饰,眼瞅着马上宫中老太后的寿辰近在眼前,整个宫中都是十分忙碌。作为若枝最大的银楼,自然也是躲不过。

云家银楼一直都在固定为宫中打造美轮美奂的银饰,老太后生辰将近,宫中需要大量的银饰。不仅如此,女帝还让云家和金楼的王家共同准备给太后的贺礼,眼下正是多事之秋,云嘉楠真是忙的焦头烂额。

没有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家中还真是有位不安宁的主,偏偏要横插一脚。关于云歌的事情,云嘉楠也是有所耳闻,不过对于若是想要成为云家管事者,必然是要经历风雨,也不去过问。

家中人焦急的前来告知,云嘉楠只当是云歌放纵形骸,便吩咐家仆准备一些醒酒汤,让纪九歌好生休养便是。谁料想家仆慌慌张张,脸色有些不妙。

“不是家主,小姐她没有了气,快回家去看看。”

云嘉楠一听顿时脸色惨白,双眼失神,身形有些颤抖。家仆看见立刻上前扶住云嘉楠的身子,这才勉强站住。

“怎么回事?小姐为何如此?前些日子不是好端端的才从白马寺回来吗?为何会没了气?”

云嘉楠回过神来有些怒气,但是更多了是担忧。她死死的拽紧了家仆的手臂,不可置信的说道。家仆有些害怕,正想要说些什么,云嘉楠却立刻命人牵来马车回府。

纪九歌仍然觉得自己有些醉意,脑中微微有些晕乎,像是塞了一团棉花一般的。身子十分轻巧,灵敏的漂浮在半空之中。一袭白色的软罗轻纱罩在身上,宛如虚无缥缈间的云雾,多了几分空灵之美。

晕晕乎乎的张开一双秋水盈眸,里面带着空谷幽静,沉寂了上善若水。清的柔.美的静。肤白盛雪间缀上了一朵悄然盛开的红梅,悠然的吐露着芬芳。

耳边传来一阵哭泣声还有呼喊声,扰的纪九歌心中有些烦闷。一挥袖子,纪九歌翻身低头一看,便看见了自己的身躯躺在床上,大夫正摸着胡子隔着帘子诊脉,脸上紧皱着。疏菱则是跪在一旁小声啼哭。

“哎呀,怎么回事?难不成我的魂灵出鞘了?”

纪九歌见此情景,这才知晓了自己的魂灵和云歌的肉体分离了,一旦自己的魂灵离开,云歌便会马上没了呼吸。也怪不得大夫一脸皱紧,疏菱哭的都哑了。屋子里面跪了一地的人,一时之间铺满了屋子。

都怪喝酒,真是误事。贪杯一时爽,眼下真是不得了。

“小姐有无大碍?”

云嘉楠风风火火的进来,便是一句掷地有声的质问,弄得整个屋子中的家仆肩膀顿时抖了一下。疏菱立刻从帘子中出来,小心翼翼的走到云嘉楠的面前,扑通一声跪下,语气明显低哑。

“大夫正在..正在诊脉,家主不要着急..小姐定无大碍。”

云嘉楠无心听进去,直接三两步的疾走到纪九歌的身边,老大夫仍旧低着头,眉毛越发叠起,快要透不过气来。云嘉楠看见纪九歌的脸色十分苍白,原本粉嫩的嘴唇也放佛被抽干了血色。

云嘉楠心中一紧,扭过头不忍心在看,声音越发大了起来,仔细听起来便可知里面有一丝颤抖。

“大夫,快要告诉我,我家阿云如何?我绝对不允许她有事,你若是告知我其他的,我定饶不了你。”

大夫摸着胡子的手立刻愣住,瞬间起身朝着云嘉楠作揖道。

“家主..从脉象上看小姐已经没有了起伏,怕是去了....”

大夫说完声音都是颤抖的,完全不敢抬起头来看着云嘉楠的反应。一时之间屋子里面十分寂静,气氛变得瞬间相当压抑。没有一个人胆敢说话,云府上下都在等候着一人发话。心中着实是捏了一把汗,呼吸声顿时都凝固起来。

大夫提着一口气,抖动着双眼紧盯着云嘉楠,看见云嘉楠双眼蕴含着一股杀意,赶紧张口说道。

“不过小姐虽然没有了呼吸,可是脉象仍是有些起伏,依照老夫行医多年的经验,小姐该是中邪,一时之间才会晕倒,老夫看家主还是找到一位道士前来祛除小姐身上的妖魔,这样小姐便可清醒过来。”

云嘉楠听闻脸色这才算是好了很多,马上果断的让人送走大夫,即刻请来德高望重的道士前来为纪九歌祛除魔气。

一时之间,云府里面上上下下好不热闹,家仆们像是经历了一场死劫一般的,涌出来的瞬间大家都深深呼了一口气。

云嘉楠看着躺着的纪九歌,眼神里面顿时撤走了坚强,有了一些脆弱。云嘉楠虽然膝下有十几个儿女,但是终究只有这么一位心尖上的掌上明珠,绝对不允许有任何的闪失。

一袭暗红色软罗轻纱的男子突然之间出现在云府的大门前,停驻在半空之中,狭长的漆黑眼眸中,氤氲着期待的笑意。只是略微施了一些障眼法,有着绝美容貌的少年郎无人能够看见,却是能够清晰看见不远处驶过来的匆忙马车。

“来了。”

这辆马车正是云嘉楠派出去请来的德高道士,少年郎微眯着双眼,止不住的笑意从里面透出来。随即朝着马车迅速化作一团黑气,瞬间灌进了马车内。

一阵风过去,翻动着马车的帘子,露出了里面坐着一袭黄衣的道士,上面绣着黑白分明的乾坤图,紧着往上却是有着与之不符和的漆黑眸子。道士张着嘴巴,像是要叫喊些什么,脸上方才布满了惧意,但是下一秒活生生的止住了口。

由于突如其来的疾风,马儿似乎是受到了惊吓,立刻扬起蹄子,朝着天空嘶吼着。马车上的家仆和道士受到影响,也跟着颠簸起来。不过很快怪异之风过去,马儿很快冷静了下来。担忧着道士的安危,家仆们不敢出半丝差错,立刻掀起帘子探进头问道。

“方才马儿受惊了,道士先生你可吓着?有何不舒服之处?”

就在掀开帘子的一瞬间,一袭黄袍的道士双眼之中还犹如深渊一般漆黑,嘴巴张的老大,似乎下一秒便会惨烈的叫出声音来。可是下一秒脸上便是端着一副稳重的笑意,不紧不慢的说道。

“我毫发无损,倒是府中云小姐还等着贫道前去祛除魔气,早些苏醒过来。我们还是快快进去,能够救回云小姐一命,也算是贫道三生有幸,也不枉此行。”

黄袍老道十分彬彬有礼,家仆不疑有二,得知老道如此为大小姐着想,连忙点了点头。

“正是,正是,还是先生考虑周全,家主正等着你,我们还是动作快些。”

帘子放下的瞬间,黄袍老道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的毫无踪迹,多了一丝冷淡。只是想到进入云府又靠近了九歌一些,随即弯起嘴角笑了起来。如此怪异的场面,若是别人看见定是会被吓死。

家仆丝毫不敢耽误,连忙扶着黄袍老道下马车,随即脚步匆匆的带着他前往纪九歌的房间。但是到了屋子外面,黄袍老道看见屋外直直的站了一排的人,手中端着滋养的补品,还有金盆和锦帕。

心中猛然一紧,想着屋中躺着的人,黄袍老道只想要立刻推开所有人冲到九歌的身边,不许这些外人多呆在九歌的身边一分钟,哪怕是一秒钟都不许。在这种节骨眼上,唯有自己才能陪伴在她身边。

眼中很快闪现过一抹杀意,但是很快消失。黄袍老者深知纪九歌不是平常女子,不能用一般的方法靠近,如果没有足够的耐心便会前功尽弃。

可以说,打从纪九歌出现在这个国度开始,便开始了这张罗网。不是为了织住纪九歌,而是为了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过世外桃源般的日子。可是谁叫纪九歌生性冷淡随意,漫长的等待也换不会暮然回首。

不急,漫长的时间都等待了,还怕这一时三刻。

“回家主,先生已经带到了。”

云嘉楠正端着一碗燕窝,打算亲自喂纪九歌喝下。打从前几日开始,纪九歌便没有吃任何的东西,整日沉醉在屋中。云嘉楠虽然知道,可是只当是发泄。哪知道惹下如此大的祸患。可是见半天也喂了不进去,汤汤水水悉数都吐了出来。

“多少吃一些,乖阿云,阿娘会在这里陪伴着你,不要害怕。”

听闻道士先生已经到了,云嘉楠立刻将手中的瓷碗交给疏菱,自己则是匆匆忙忙的站起身来,也顾不得家仆搀扶,立刻来到屋外。

“你可是有把握祛除我阿云身上的魔气?如果你能够让她苏醒过来,我定是不会亏待你,倘若你只是一个江湖骗子,想要从我这里骗取云家的钱财,那你可就来错地方了,我定然叫你入了云家,便是踏进了阴曹地府,有去无回。”

黄袍道士丝毫不见任何慌乱,坦然自若的随意做了一个回礼,胸有成竹的望着云嘉楠,眼中丝毫不见任何的惧怕。

“家主放心,为了云小姐贫道定是竭尽所能,定能让小姐安然无恙。若是今日我没有这个本事,那么全凭云家主发落。”

云嘉楠眼神微微眯着,审视着黄袍老道。见到此人眼中的镇定,那种变幻莫测的感觉,云嘉楠历经风雨多年也捉摸不透,心中便也稍微安心了一些。

“好,既然如此说了,还得拿出一些真本事,现在就开始,不要耽误了时间。”

云嘉楠说完,黄袍老道二话不说的打开自己的木盒子,从里面拿出一只铜铃,同时还有一把桃木剑。左手摇晃着铜铃,瞬间安静的庭院里面丁玲丁玲作响,黄袍老道慢慢悠悠的走到法台中间,铜铃很有节奏的响动着,半刻不到老道一下子猛然拍在桌子上面。

“啪。”

声音十分沉闷,丝毫没有铜铃的脆响。随着铜铃落下,原本波澜不惊的周围瞬间变得狂风四起,弄得树叶哗哗啦啦作响。碎石子满处飘,云嘉楠见此,只是抬手挡住双眼,丝毫没有退进屋中。

“有些本事。”

铜铃落下,黄袍老道又开始拿着桃木剑,动作灵活轻盈的舞动着,行云流水间似乎还能隐约看见带动的虚影。一套动作下来,原本空无一物的半空之中,似乎有了一些变动,像是有了一个什么字,可是有些看不清。

就在众人都十分好奇的时候,黄袍老道又扔下手中的桃木剑,拿过桌子上面摆放的符纸,手一伸快速放在火上烧,瞬间符纸燃烧旺盛。黄袍老道手一挥,符纸立刻便飞舞到半空之中,原本还不成形的字顿时有了一些轮廓。

只差一点了。

黄袍老道拿起一碗水,倒入嘴巴里面,朝着半空一口喷溅出来,这一刻尚未成形的字体瞬间展现在云府上下的眼前。

“家主,你快看,这不是我家小姐的名讳吗?我家小姐真是被魔气入体了,名讳都开始发黑了,小姐莫名其妙晕倒,原来竟是它在作祟,真是可恶。”

疏菱心直口快,不过云嘉楠并未说些什么,云府上下都是将这一切怪异景象揽入眼中,对此大家竟然一时之间忘记了说话。

“看来我真是没有看错人,先生果真是有些本事,我也相信你的能力,只是我阿云被魔气侵体,到底是何方妖孽要伤害她?”

黄袍老道整理衣袍,上前回了一个礼,不卑不亢的说道。

“小姐乃是极其柔弱之躯,本就不得受任何风雨,该是被好生保护。一直以来贫道相信家主也是如此呵护小姐,只是这一次小姐该是前往白马寺惹下了桃花运,而这些桃花都是一些烂桃花,小姐并不欢喜。可是奈何上天注定姻缘,小姐偏偏一一拒绝,怕是惹来了怨气,这些怨气汇聚成魔气,这才害的小姐昏迷。”

云嘉楠一时之间没有说话,不曾想到罪魁祸首竟是如此。想着当日若是拦住阿云去白马寺,也不会由此今日。只是有些事情命里有时天注定,怕是定要过这一关。

“眼下虽然祸首找到了,可是我只是想要知道如何让阿云清醒过来?我要看见一个安然无恙的女儿。”

想到床榻上的人儿如此虚弱,竟然是连一口汤水都喝不下,云嘉楠心中真是心疼万分,不忍心见她受罪。见到道士有如此道行,云嘉楠倒也是相信竟然他如此镇定,心中怕是早就已经有了对策。

“家主不必慌张,贫道自然是有方法,只是时间急迫。小姐晕倒一日,证明怨气还不深厚,可若是等到怨气积累,怕是无力回天。眼下若是想要让小姐苏醒,便是要对症下药。既然小姐是因为红鸾星动招来怨气,那么只需要找一郎君冲喜,冲散掉怨气,小姐方时便可苏醒。”

得知让阿云苏醒的法子,云嘉楠真是毫无犹豫,当即便命人下去找来若枝国最火的媒婆前来云府。家仆得令立刻拖退下去办事。

“先生可真是道行高深,此番真是多谢先生施法,要不然阿云可真是要白白受尽了那些罪。我马上命账房给先生丰厚的酬金,保证不会让先生枉费此行,一旦阿云苏醒,我还会命人捐赠道观扩建的香油钱。”

云嘉楠十分豪爽的说道,为人行事都是恰到好处,绝对不会亏待半分。黄袍老道只是再次行了一个礼,却是丝毫不显得卑微。

“那便是多谢家主,日后若是有需要,我定当会前来相助。”

黄袍道士说完,云嘉楠便让家仆收拾好东西,亲自送黄袍道士出府。而云嘉楠看着道士先生离开,方才急匆匆的转身回到纪九歌的房间。

几个家仆将黄袍老道送上马车,只由一名仆人驱车送回道观。马一仰脖子随即飞腾离开了云府。车内的氤氲着一阵冷冽,漆黑色的魔气不断从黄袍老道的身上散发出来,犹如深渊一般的浓厚,而且十分诡异。

这些魔气就围绕在黄袍老道的身上,笼罩在整个马车内。驱车的云家家仆瞬间便感到脊背一凉,不知道为何背后突然之间有股浓重的寒意,这股寒意顺着五脏六腑直接到达了心脏,心脏瞬间一阵疼痛。

“啊....”

马车已经驶到了郊外的树林,四周毫无一人,家仆突然之间感到心脏猛然一阵疼痛,紧接着失去了意识,从马车上摔倒在地上。由于一时之间没有人掌管马车,加上马儿也受感到了魔气的恐怖如斯,顿时吃惊猛然朝着前面冲去。

树林中回荡着一阵惊慌失措的马儿嘶吼声,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刺中了要害,马儿几乎快要晕厥过去。下一秒马车的车帘瞬间被一阵狂风给掀开,从里面源源不断的灌出来犹如水柱一般粗厚的魔气。

魔气径直绕在马儿的全身上,犹如一条巨蟒死死缠住马儿的脖颈,马儿受惊的双眸内布满了不知名的恐怖。很快马儿便安静下来,眸子里面恢复了平静,整个马车也安顿下来。而这团黑气也褪去,露出一袭暗红色衣袍的少年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