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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梨煎雪不见春 正文 第七章 怀疑

事出有因必有妖。

纪九歌经风雨百年载,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脚踏祥云乘风破浪,手刃千年凶狠妖物也不在话下。可是独独今日,竟然因为两位公子的突然出现表态,竟然让纪九歌有些束手无措,怕只怕芳心错许,付诸东流。

“今日之事便算了,疏菱说话须得注意分寸,你没大没小的迟早要惹出祸事来。尚且是在我面前,但是他日免不了不是我,我无法保你一辈子,直到你学会拿捏分寸。”

纪九歌觉得疏菱这丫头着实是可爱活泼,可是性子未免有些过于口无遮拦,这尚且是在自己面前,若是云嘉楠未必也就算了。

媒婆之事也并非是全然是为了云歌,云嘉楠如此拒媒婆于云家门外,其还有一层深意便是要保全云家的颜面。虽然是女尊的国度,可是仍然是森严的等级观念盛行的地方。女子之间也须得分给楚河汉界,一旦越界就等于越过雷池。

纪九歌之前曾历经多个国度,也算是见识了铁一般牢不可破的制度,就算到了这个有着特殊情况的国度,亦是毫无改变。

这些日子纪九歌深知疏菱是一个单纯的姑娘,可正是如此才不得不提点一下,他日若仍是如此,难保云嘉楠或是其他人折了疏菱的命。

疏菱一听双脚都开始发抖,颤颤巍巍的一下子跪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不似平日哭声迟迟没有发出来,纪九歌回头看见她苍白的小脸,嘴唇直哆嗦,漆黑的双眼里面明显泛着泪花。

“小姐...疏菱知错了..”

“今夜你便跪着,好生反省。”

纪九歌心中于心不忍,可是并未让疏菱起身,今夜或许只是一夜长跪,他日便是一辈子永睡。纪九歌很乐意用这毫无波澜的一夜让疏菱知晓事故。

第二日纪九歌醒来时小丫头仍然听话的跪在地上,只是双眼直打架,几乎快要闭着又很快强行睁开。纪九歌眼尖瞧见疏菱白生生的手上几乎一片红肿,于心不忍想着一夜也算是一个很好的教训。

随即翻身下床,许是动静有些大,疏菱听见立刻一个激灵瞪圆了双眼,看见纪九歌下床来到自己眼前,疏菱赶忙挺直腰肢跪着。

“起来吧,快去休息,记得下次莫要在犯了。”

听见纪九歌软了口气,疏菱心中的酸涩一下子便开闸,眼泪瞬间便倾泻出来。纪九歌伸出手为疏菱擦拭,疏菱连话都说不完整,哆哆嗦嗦的,小姑娘性子也烈,随即也懒的说,直接抱着纪九歌大声哭泣。

哭了好一会儿,疏菱才安生的去休息。纪九歌陪着小丫头来到另一处斋房,由于白马寺分为东西跨院。一般大户人家前来上香,白马寺都会安排前去东跨院,而家仆则是安排到西跨院。中间只有一条小道联通。

纪九歌和疏菱前往西跨院,两个人走在半道上,也不知道为何草丛中一阵嘈杂声响,吓得疏菱当即便躲在纪九歌的身后。纪九歌护着疏菱,冷静镇定的看着眼前的草丛,调动气息巡视了草丛,并没有发现有任何的魔气。

“何人在此?”

随着纪九歌的一声落下,草丛马上动静更大了,疏菱紧紧的抓着纪九歌的衣袖,两个人紧紧盯着,下一秒一道黑影从草丛中冒出来,纪九歌这才看清楚了原来竟是一个少年郎。

少年郎有些稚气未脱,显得格外的年少可爱。此时此刻埋着头也不知道在思量什么,只能看见黑漆漆的头顶。疏菱见是人,瞬间没有了害怕,挡在纪九歌的面前正想要说些什么,倒是少年郎立刻抬起头来,差点吓倒了疏菱。

“那个,其实我喜欢你..”

少年郎的话还未说完,纪九歌立刻拉着疏菱离开。这似曾相识之感,昨日便已经经历了两次,没有想到今日仍然如此。也不知道为何云歌今日似乎桃花十分茂盛,来到白马寺难不成是被佛祖保佑了?不断有男子前来示好。

跑了有些距离,疏菱累得起气喘吁吁,纪九歌相反气息丝毫没有紊乱。

“小姐...到底怎么回事?你莫不要怪我多嘴责罚我,可是小姐今日桃花似乎旺盛了好多,怎么会接二连三碰见,疏菱有种直觉还会有人。”

疏菱真的就是乌鸦嘴,话音刚刚落下,两人便又瞧见了有公子前来,纪九歌当即便又拉着疏菱逃离。可是也不知今日为何运气十分背,纪九歌终究是没有逃过这旺盛的桃花,不断遇见各种各样的前来表达爱意的男子。

也不知道为何这些男子形形色色,无一给人的感觉相同。不管是长相俊美一类的,还是外貌一般的但是给人十分舒服的,亦或者是可爱圆乎的,无一例外都上前示好。

纪九歌觉得心中胜似烦恼,念及到所呆时日也不会长久,纪九歌很是有自知之明不去招惹这些送上门来的桃花,悉数都委婉拒绝。

这一拒绝竟也是一日,纪九歌觉得无比倦怠,疏菱更是回到屋子中便倒头大睡。

也不知道为何今日简直就是爆发了云歌的桃花运,接二连三不断前来男子,弄得纪九歌差点头昏脑胀。纪九歌几乎都要相信,云歌虽长相不出众,可有独特吸引男子的地方,也不知道是否和王玲儿喜爱有特别之处的男子有异曲同工之妙。

殊不知,纪九歌在沉思之间,外面竟然也是有了变化。

今日前来给纪九歌告白的男子一一被纪九歌礼貌谢绝之后,颇为不舍的离开了白马寺,而就在他们离开后悉数晕倒到半道上,从身上窜出一团黑气。而这团黑气又悄无声息的折回白马寺,在纪九歌的门外汇聚,渐渐的形成一道人影。

黑色气息褪去,宛如瀑布一般黑色的发丝倾泻下来,露出了他斜飞的英挺剑眉下,是狭长入鬓云的双眼,削薄的唇微微上扬,半是笑意又半是几分孤清。一袭暗红色的软罗轻纱,松散的笼罩着他修长的身姿,露出一大片雪白。

男子站在树枝上,翠绿的树叶挡住了他的身形,大抵只是露出了一角暗红色。只是狭长的漆黑眸子中,氤氲着难以推开的冷冽之气,此时此刻望着下方的屋子,难得多了一些温暖,里面全是一片清明的爱意。

“哎呀,没有想到弄了那么多男子来,你竟也是一个不喜,我心中可真是不知欢喜还是难过。不过看见你不为这些凡夫俗子所动,真是难以打动,不过谁让我偏偏不是俗人,我要定了你,你只能是我的。”

想起纪九歌的面容,男子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怪异的笑意。一双修长的手慢慢的伸出来,朝着纪九歌的方向伸了过去。手指端冒出点点黑气,斋房瞬间变得有些透明,男子看见里面的纪九歌正端坐在一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动作亲昵而温和,像是对待易碎品一般的,男子十分珍视,不忍心破坏这难得的美好,只是在空气中抚摸着纪九歌的脸庞,孤冷的脸上难得有一时的温和。

“我真是为了知你喜欢什么样的人费尽了苦心,整日附身来你身边,想要靠近你,知晓你。不过很快了,马上我就会在你身边,九歌等着我,下一次绝对会站在你身边。”

说完,男子留恋万分的站在原地,凝望着沉思中的纪九歌,半天也不再说话。只是眼中眷恋万分,仿佛是柔和了整个天空的点点星空,里面璀璨万分,一时之间煞是迷人。

“小姐,好吃。”

疏菱睡在床榻上翻了一个身,口中含糊不清的说道。寂静的空气之中突然冒出一道声音,纪九歌瞬间便思绪回笼,清醒过来的看着疏菱不雅的睡相。只是下一秒,纪九歌眼神颇为冷冽的转回头,眼神之中带着一丝凛然。

“是谁在哪里?”

纪九歌宽大的袖子顿时在空气中一挥,瞬间白色的气息涌动着,宛如柔软的水一般的朝着斋房外的树上径直而去。

纪九歌迅速的跳出了房间,身姿轻盈的跃上了树枝,可是树上并没有任何踪迹。纪九歌四下瞧了瞧,只有风吹动树叶发出的沙沙声,以及被拖得长长的树影。可是刚才纪九歌明显是感到了一丝明显的魔气,可是此刻居然完全消失不见了。

“难道是我看错了?”

虽然是疑问句,可是从纪九歌的嘴巴里面说出来却是如此的肯定,纪九歌知道凭借自己强大的修为,对妖魔邪气之类最为敏感,只要靠近自己方圆百里之内便能感知到,可是今日这股妖气只是淡淡的,并不危险。

恰巧此时树叶抖动了一下,一只青色的鸟儿瞬间飞了出来,纪九歌耳根子微微一动扑捉到了声响,顿时便转身手中已经酝酿出了一团仙气,周身微微泛着淡白色的气息,使得树叶都开始翻涌。

“原来是一小妖鸟。”

见是一只带有妖气的小鸟,纪九歌全身的仙气瞬间褪去.确认妖魔只是无害之物,纪九歌很快一个闪身回到了斋房中。而就在纪九歌离开后不久,那只青色的鸟儿随即化作一团黑色的魔气,伴随着一阵轻笑,向远处飞去。

连续在白马寺中待了几日,纪九歌没有了云嘉楠的催婚,日子倒是过的逍遥快活,舒坦自然。整日不是到处看看,就是去观望小和尚们诵读佛经,倒也是一种乐趣。只是好日子不长久,纪九歌看见疏菱急匆匆的跑过来,便知道许是要回去了。

“小姐,刚才家主让人传来消息,我们到白马寺也有些日子了可以打道回府了。”

纪九歌就知道会是如此,既然得了这些安静过,况且城隍上君也答应自己会劝说云嘉楠暂时放下逼迫自己成婚的念头,这些时日也足够了,当即只是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只是却发现疏菱这丫头难得不发一语,若是平日里疏菱定是会流露一些不舍之意,毕竟是孩子,还比较留恋外面的喧闹,哪里肯回到云府里。

小丫头垂着头,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纪九歌知道某人是藏不住心思,当即便知道云嘉楠命自己会云府,定是有深层次的含义,不然也定是不会让自己提前知道。

“出了什么事情?我想阿娘许是不会我中途归家,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疏菱沉默不语,纪九歌丝毫不放在心上,疏菱慢慢抬起头看着小姐浑然不知外面的风言风语,心中一阵难受,顿时忍不住嘴巴说道。

“小姐,你是不知道这些时日因为那些烦人的男子前来给小姐诉衷情,可是小姐都不喜欢,给他们面子才会一一谢绝,可是没有想到这件事情传出去,外面的人都道是小姐眼高于顶,仗着家世放浪形骸,真是过分。”

纪九歌还道是什么,原来竟然因为这件事情,纪九歌丝毫不放在心上,神色颇为淡然。道是疏菱一副要哭起来的样子,纪九歌当即便是赶紧说道。

“好了,莫要哭了,阿娘不是让我们回家吗?还不赶紧去收拾,我们马上启程。”

疏菱忍住委屈点了点头,当即便转过身跑开。等家仆都收拾好了行装,纪九歌礼貌的给白马寺的主持道谢,这才上了马车,一行人便启程归家。

从白马寺回云府必然会经过若枝最大的街道,这条主干道一向十分热闹,今日尤其。纪九歌坐在马车上只觉得刚开始外面还十分幽静,不到半柱香时间外面便吵吵闹闹的,宛如几百只麻雀在耳边。

纪九歌只觉得奇怪,即使是到了云府,也不见得如此热闹,近日也没有遇见什么节庆。索性纪九歌也不想去理会,刚想要忘却外面嘈杂,便听见了疏菱高昂的声音。

“你们闭嘴,不准你们乱说我家小姐,要不然我让官府来抓你们这些好事者,闭嘴。”

纪九歌不得不掀开帘子,便看见了街道两边围了许多人,一个一个的似乎像是看热闹一般的七嘴八舌,脸上都是一副看戏的模样。纪九歌不用注意听,都能知道是关于自己,纪九歌淡然自若,丝毫不为所动,只是对疏菱说道。

“嘴长在他们身上,让他们说吧,我们快些回去,不必去理会。”

疏菱气鼓鼓的,拼死拼活的想要维护纪九歌的面子,可是一番话下来,疏菱便忍耐着冷静下来,周围人依旧七七八八的乱说,纪九歌放下帘子便安心呆在马车中。

回到云府,管事立刻出来迎接纪九歌,疏菱扶着纪九歌下马车,管家弯着腰脸上带着笑意的看着纪九歌连忙说道。

“不知小姐身子可好了些?一路上怕是小姐都有饿意了,依旧吩咐下去了,小姐回来便马上开席。”

纪九歌点了点头,管家引着进入府中。一路上纪九歌发现府里面气氛不太对劲,其实联系到街道上所发生的一幕,便知道关于外面的流言蜚语已经在云府传开了,家中上下都该是知晓。

云嘉楠也该是知道,不过看府中毫无动静,该是提前打了招呼。纪九歌也无心在此事上,径直走到房中坐下,管家很快让人送来了饭菜,还贴心的配上了好酒。

未吃一口饭菜,看见白色瓷瓶,纪九歌便有些想念酒的甘醇,回忆起在铭天鹤时常常独自饮酒,一喝便是醉一天,若是有三两个好友一起曲水流觞,那更是人间一大美事,那样的逍遥日子可真是有些怀念。

只是现如今,来到这里便是异常忙碌,好久都没有沾酒了。今日心中也不知为何,纪九歌尤其贪恋这一杯甘醇,立刻自顾自的倒起了酒,一仰头便饮尽了杯中之酒。

感觉到这份甘甜入了喉咙,那顺滑之感犹如三月桃花飘落在清澈之上,自然有着一种沁人的芳香,久久萦绕在头脑之中,回味却是在味蕾上。纪九歌唯有在饮酒上难得有笑意,人生一大乐事便是饮酒,一饮便喝多,心满意足的倒头便睡。

谁知一饮便无可开交,纪九歌索性恋上了这口甘甜,整日无事便呆在家中喝酒。疏菱见此还以为纪九歌是因为外面的流言蜚语而暗自伤神,心中十分着急,想要上前劝说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疏菱知道小姐这个人平时最为要面子,现下整个若枝都是关于小姐的不好传闻,小姐虽然表面不在乎,可是却独自呆在屋中喝闷酒。

“小姐,莫要喝了,疏菱见你这样心疼,等过些日子自然便会好的,勿要放在心上,他们就是见不得你好。”

纪九歌觉得疏菱说话莫名其妙,但是又懒的解释,只是顶着一张双颊带着红晕的脸望着疏菱,伸出手指放在嘴间,轻声嘘了一下。

“好了,莫要说话,让我好生饮酒。”

疏菱看见纪九歌都喝到不省人事,心中更加焦急,觉得小姐定是自暴自弃,当下便决定应该告知家主,家主一向说话有用,饶是小姐也会听从。正想要前去找家主,刚一转身便听见了扑通一声,回头看见纪九歌晕倒在地上,怀里还抱着酒壶。

“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