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依靠莫云海那种拉皮条生意，是日渐入不敷出。上午，睡醒过来之后，快接近十一点钟了，肚饿得厉害，叫他赶快到市场去买点菜回来，好煮了吃。可叫了半天，他就是吱吱唔唔、磨磨蹭蹭的，不愿出屋。

我问他，这到底怎么了？难不成两个大人不要点东西填饱肚子的么？他面露难色地看着我，半晌才说，总共只剩两百元了。我说两百元节俭一点，能吃好几天了。他就说，不剩点儿请陈英么？要她带你入行呢。

没办法了，要省下两百元请陈英，就得挨饿。不请以后日子就更加难熬了。怎么办？总不能因为要请别人带带如何企街，就饿着肚子吧？是否可以两全其美呢？我如此自问着，心里就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于是我对莫云海说：“这样吧。早请也是请，迟请也是请。就索性今晚请她上来我们这里吃餐饭，饭后如果天气好的话，我就直接跟她去学钓客得了。”

莫云海一听，顿时高兴得手舞足蹈起来，走近来亲了我一下，说：“真是个聪明的翠竹，这样的办法也让你想得出来。我这就去找陈英去，看看她今晚有空没有。”

莫云海说着，一阵风似的走了出去。好象他就等着我说这些话似的。可是，看他欢天喜地的样子，他似乎没有这种机心。要不然，他就是这方面的伪装高手了。事后证明，他的确就是后一种情况。为难我一直以为，他大不了就是难找工作，吃点软饭而已。

房间里剩下我一个的时候，我呆呆的有点出神。想到陈英肯带我一起到街上企，好钓漂客来漂自己的情景，心就莫明地涌起些酸楚。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只感叹生活的不容易。不难想见，我的思想经过无数次的斗争之后，毅然决然决定今晚就跟陈英去站街。

刚刚下定了决心，还在为肚饿感到难受之际，莫云海喜孜孜地大袋小袋挽着买好的菜回来了。一入房间来，他就冲着我笑嘻嘻道：“哎也，我们真是好运啊。刚去到陈英租住的屋子找她，她也是刚起床。我说上次跟你说，想请你帮带我老婆去企街的事，不知你今晚有时间没有，我们夫妻俩想请你吃晚饭呢。你道怎么样？陈英答应今晚过来吃饭，饭后就带你去企街呢！”

嘿嘿，真是神气得他吖！我啥时候答应做他老婆了？亏他还这么大声地、大言不惭地说出口。当时我就有一种被人引入瓮的感觉。只是见他如此地高兴，也就懒得扫他的兴。只是轻轻地苗了苗嘴。

晚饭时间，莫云海的所谓姐妹陈英果然如约而至。人也长得不赖，算得上眉清目秀，还淡淡地化过妆，虽然显得俗，但对好色的男人来说，绝对具有吸引力。再加上她的低胸衫开得，大半个碗子都看得见了，往街上一站，杀伤力自不必说。

只是一想到我也要如此去色诱男人，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所以那个晚餐到底是啥滋味，我也不知道了。只依稀记得莫云海和陈英一唱一和的，鼓励我大胆企街，穿着暴露一些，再顺着客人的趣味多讲些他们钟意的说话，就一定会钓得很多男人。

吃过晚饭之后，习惯上我会去冲个凉，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的。换上莫云海给我买的那套黑色的短袖运动服，脚上还穿了一对凉鞋，搭配得不伦不类的。自从在做家政那家子穿着粗布睡衣跑出来之后，我就没有添置过什么衣服。即使是这套简单的运动服，也还是莫运海从地摊上帮我买来换洗的。

陈英一见，就盯着我摇了摇头，问我是去饭后散步啊？我说，不是说好了饭后你带我去企街的么？陈英就叹了一口气，以老企街女的口吻教导我道：“企街也要有个企街的样子啊！像你这样打扮，人家还会以为你是饭后出去散步锻炼身体的呢！”

她走近我身边帮我翻好衣领子，才接着说：“你想想，男人出来叫鸡，第一眼看到你时，最起码你得似个鸡样。像你现在这个样子，人家会以为你是饭后散步的，应归类为良家妇女，那谁还敢惹你，是不是？”

“那我要咋打扮才似个企街女呢？”我反问道。内心对她那种口口声声“鸡”啊“鸡”的颇为反感。就算是做失足妇女，也不要作贱自己，老用这个称呼上明显带有歧视性的字眼称呼自己，多让人难为情啊！

陈英见我问，就摆出老企街女的面孔，开导我道：“那还不容易！实话告诉你，出得来觅野食的人，大多数就是为了解决他的内急的，所以总是直奔主题。一看你清清纯纯，以为你是等人的，就懒得走近你身边了。只有那些穿着暴露，还打扮得妖里妖气的人，站在半暗不明的街灯下的女子，甚至乎叼着一支烟，曲着一只脚撑着墙壁的女子，才更像个企街女，也才多人问津……”

这时，莫云海答一句过来道：“好在我刚才买菜时顺便买了条连衣裙，就是不知合身不合身。”

我一听，立即问他道：“那你放在那儿了？”

莫云海转身进卧室去了一会儿，就拿出那条连衣裙来。

马仕晋，你想想，这莫云海不是说只剩两百元了么？可站街的连衣裙他又有钱买了？可见，一切都在他的撑控和布局中。只是当时被陈英说得我一无是处而气晕了头，突然听得他说买了连衣裙，兴奋还兴奋不过来，那还会去分析整个事情的奇怪之处啊！

莫云海买的是一件深v领露肩的连衣裙，一穿在身上，碗子的上半部基本暴露在别人眼前了，两碗之间的沟沟可以看到很深的地方，姓感得连我照着镜子也脸羞红起来。更别说是路过又想找点野食的男人了。他们要是看到了，不上钩也得把目光投到我身上。

更何况，陈英要我坐椅子上，她从她的小袋子里拿出化妆品来，帮我轻轻的画了眼线，在脸颊上微微地打个粉底，在我的嘴唇上轻轻地涂上了口红。我刚抬起头来，莫云海就愣在了一旁，仿佛不认识我似的一声不哼地看着我，死死地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