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兰没想到,一个年纪轻轻的马仕晋,感情却经历过这么大的波折!难怪他听到一般村里的女孩子不想再回到村里度过下半生时,会有如此大的反应!这只能说明,他对自己的姐姐翠竹又产生了感情!
翠兰冲他苦笑了一下,说道:“马仕晋,你太容易认真了。其实,现在这个社会,真是很讲究实际的。许多人的感情,往往都被利欲和物质冲淡了。与对方谈婚论嫁,少不了要看看对方有多少家底、才物、地位才确定嫁与不嫁。象你这种以感情为先,以感情为重的恋爱观,已经变得很珍稀很罕有了。哎……”
马仕晋也淡淡地笑一笑,把自己的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有些忧郁地说:“我也知道自己很落伍了的,可每次当感情来临时,我还是会不知不觉地陷入去。而且会陷得很深。一直以来我都很奇怪这个事情。按理说,我在男女之间那档子事是比较看得开的。而且不太挑三拣四的。可当真有感觉的时候,我又控制不住了。”
翠兰就哼了一声,说道:“可能你是真感情漏露了,难怪翠竹姐会着紧你啦!不过,我还是那句话,她不可能呆在村里过下半辈子的!”
马仕晋疑惑地问道:“为啥子这样说呢?在春撩村里过日子又有什么不好呢?这里清静,与世……”他还想说与世无争的,忽然想起村委候选人选举那个事儿,就有如喉咙里卡了鱼骨一样,再也说不下去,赞不起来了。
翠兰听了,说道:“清静、与世无争这种说话是那些赚够钱了,只想安安乐乐过下半辈子的人说的。像我队,什么也没有,你不争,就只有饿死的份儿了,是不?”
马仕晋觉得也是。想想自己那是真心实意与世无争啊?是没有条件争,争不来罢了!何时自己没想过改变现在这种生存状况?只好老老实实地说道:“也是,真要有条件,我也是想往好里去的。唉,可惜,没人肯带我出去闯荡啊!”
马仕晋一说到这个问题,翠兰就如同她姐姐那样,不再哼声儿了。马仕晋觉得很奇怪,咋就一说到这个问题,就好象说着了什么敏感话题似的,姐妹两不是回避开这个话题,就是说外面不是人们想象的那般美好。或者,干脆缄口不语。就象现在的翠兰。
马仕晋就定定地盯着翠兰,盯着她诱人的美貌,盯着她故意回避的慌乱,盯着她隐瞒什么的虚伪。这样子过得一会儿,马仕晋还是忍不住说道:“翠兰,不知我的感觉是不是出了问题?依稀里,好象觉得你姐妹两不愿意跟我讲外面的真实世界,是不?”
翠兰感到有些突兀,但却装作淡定地笑问道:“为啥子你会这么想呢?”
马仕晋就实话实说道:“照理说,外面的世界这么大,你队出去又好几年了,对外面了解得也差不多了。估摸着,也应该识好多人,建立了不少关系,多带一个劳动力出去找份工做,应当是不成问题的。可我每次一提到这个问题时,无论是你姐,还是你,都回避不出声了。似乎有些难为情的样子。这个太奇怪了,我又不是要你队养,或者拖累你队,带出去找份工作,我自己过我自己的生活,就这么简单,可你队都不愿意,是不是有啥为难事?”
翠兰再度抬起头来,眼神就有些幽幽怨怨。看得马仕晋禁不住浑身打了个寒颤。似乎自己的说话真的触着她的痛处什么的了,连忙说道:“翠兰,其实我也没完全做好心理准备的,只是随便说说的。你有难处,我队就别说那个问题了……”
翠兰听得马仕晋如此说,不知怎么就鼻子一酸,有些委委屈屈地说道:“仕晋啊,有头发,谁个愿意做秃子啰?不是说过了么?不是穷,谁又愿意嫁跛脚的、聋哑的呢?都是生活迫的啊!外面真如说的那般好,咋就会回来一个患上艾滋病的范劲光呢?是不?”
翠兰说着,已经眼圈儿有些红了,不愿被马仕晋看到,就往门外看去。门外,天是如此地广大,星星迷人地吊在不知有多高的天空上,闪烁着。周围黑漆漆的,却让人一眼就看到最令人暇想最闪耀着亮光的星星。
马仕晋不忍心惹到翠兰泪眼湿湿的,从床上走过沙发这边来,蹲在翠兰的面前,昂起头来,嗫嚅道:“呵,翠兰,我不知道那句话触着你内心深处的痛处了。我是无心的,真不好意思啊。真的,看我,咋就惹哭了我队漂亮可爱的翠兰了!实在不应该啰……”
翠兰仍然没有从自己的幽怨情绪里回复过来。可是,听着马仕晋的喃喃细语,翠兰又感到自己的内心里舒服很多了,便一下子垂下头来,搭在马仕晋的肩膀上,絮语叨叨地说:“仕晋,生活不容易呵,真的,生活不容易呵……”
马仕晋就伸手到翠兰的脖子上,轻轻地替她搔着,同病相怜地回答道:“翠兰,我明白,我明白的。”
这样子说着,翠兰就也把手箍到马仕晋的脖子上,两人一个坐在木沙发上,一个蹲在沙发前,人已经揽在了一起。翠兰还用她嫩滑的脸颊轻轻地在马仕晋的耳边旁磨蹭。那温馨的、细腻的感觉,真撩得马仕晋躁热起来。
马仕晋忽然抬起头来,双手捧着翠兰的脸膛,那么近距离地望着她的漂亮的脸蛋,千言万语涌上心头,想说句什么来着,却一句话也不懂得说了,一把翠兰的头搂近来,把自己的嘴凑近去,嘴得翠兰的小嘴巴满满当当的。
那灼热的,燃烧着的激情,一触近翠兰的时候,翠兰易燃的、脆弱的感情便被迅速地点燃了起来。她不仅没有回避,反而积极地回应着。伸出她俏小的、香滑的嫩舌,回应头马仕晋的接嘴。
两人忘情地搂抱起来,热吻了起来。马仕晋一把将翠兰抱了起来,只需移动两步,就把翠兰放到他那张不知多少女性睡过的床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