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看接下来她会怎么替自己解释,不知道为什么,曲慕然觉得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谭心瑶点了点头,故意顿了顿,看到雨欣给女经理使眼色,整张脸都要抽筋了,缓缓开口道:“既然这样,为什么不直接调监控,让我心服口服?非要去搜我的房间,恐怕我待在这儿的功夫,就已经有人把手表放在我哪儿了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一个臭打扫卫生的还有人处心积虑想要栽赃你不成?”女经理紧张的双手都搅在一起。
谭心瑶闭上眼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说道:“对啊,我一个打扫卫生的怎么可能有人处心积虑害我,那就调出来监控看看,证明雨欣小姐没有看错,不就好了?”
这件事情仔细想想本来就漏洞百出,她一个打扫卫生的,连接近曲慕然的机会都没有,就算贪财偷了手表,为什么不带东西换成钱卖掉的溜之大吉,还要在这儿等着被抓。
曲慕然晃了晃手里的高脚酒杯,这件事情还真是挺有意思的,要是换了别的人遇到这么大的阵仗,可能早就吓得浑身发抖不知所措了,怎么还能逻辑清晰地给自己开脱。
他饶有兴趣的看了看雨欣,又看了看不再说话的女经理,居然能让这两个人跟她过不去,绕这么大一圈陷害她,还真是有两把刷子,当个清洁工可惜了。
不过怎么看她,举手投足之间的气质都不太像是平凡人家的姑娘,见多了对自己献殷勤犯花痴的女人,曲慕然居然有点儿被她吸引住。
谭心瑶也不想把事情闹的太僵,毕竟她这次出头也是想保住这份工作,跟经理闹的太僵最终苦了的只有自己。
她也没有继续咄咄逼人,而是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还溅着水滴的衣服,慢条斯理地说道:“如果这儿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转身走到房门口,谭心瑶停住了脚步,背影挺拔玉立,清脆的声音在包厢里回荡,让本来看热闹的人都嘘了声:“如果我回去真的发现了曲先生的手表,会给您送回来的。”
看着谭心瑶推门而出,曲慕然重新坐回了刚才了位置,只不过这次没有再将美人拥入怀中,女经理和雨欣干巴巴站在原地,都有些不知所措地听候发落。
慢悠悠的将酒杯里的酒品完,他才开口说道:“还在这儿碍眼?你们是废物吗?”
雨欣刚要开口,就和女经理一起捂住嘴巴拖了出去,凭他的实力想处理几个人比捏死一只蚂蚁都容易。
回到住处的谭心瑶果然在自己的枕头下面发现了一只昂贵的手表,她摸了摸上面的花纹,有那么一瞬间回想起自己还是千金时的时光,不过很快她就换上那面无表情的模样,拿着手表又回去。
见到谭心瑶真的带着手表回来了,曲慕然挑了挑眉,黑色眸中有些诧异。
“我说的不错,这东西真的在我那儿。”谭心瑶将手表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桌子上,注意到包厢里只剩下他一个人,眼神暗了暗,转头就想离开。
“等一下。”曲慕然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明信片,葱白修长的手指掂着递给了她,打扫卫生的工作繁重,她的手上已经磨出了黄色的茧子,皮肤也不想原来那么细腻,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把手放在背后,瞪着一双明亮的眼睛不肯收。
曲慕然轻笑一声,解释道:“今天是我误会你了,这上面有我的联系方式,以后有什么事情可以来找我。”
谭心瑶犹豫了一下,还是在他带着压迫感的目光里伸手接了过来,说不定以后真的会有什么用,然后小声说了一句谢谢就离开了。
这次终于能休息的她一回去就躺在床上不想起来,她看着曲慕然给她的明信片,上面居然还镀了一层箔金,这些人还真是奢侈。
她刚把明信片收拾起来,胃里强烈的奔腾感让她差点儿忍不住吐出来,喝一杯凉白开才好了许多,本就不多的工资被克扣下来变得更少不说,就连平时的吃食也被人糟蹋,谭心瑶常常感觉饥饿伴随着自己,一段时间下来胃肯定是接受不了的。
接下来的半个多月,夜总会的人居然出奇的没有再刁难她,雨欣和女经理也像失踪了一样再没出现过,倒是曲慕然总是神出鬼没地出现,搞的她有些头大。
秋天来的很快,树上原本来碧绿的叶子一眨眼的功夫就换化成干枯的蝴蝶,落了街上一片繁华景色。
谭心瑶特意请了一下午的假去医院检查,这段时间她感觉到自己的胃病越来越严重,明明已经刻意注重了饮食,怕身体除了什么毛病,不敢再省吃俭用赶紧来医院,特别是平时稳定的生理期,这个月也推迟久久不来。
她得手放在肚子上,想到那天和陆夜白在卫生间的事情,赶紧摇了摇头不敢继续往下想下去。
可是检查的结果偏偏像晴天霹雳给她一个大惊吓。
看到单子上白纸黑字印着“早孕(两周+)”时整个人都现在走廊里懵掉了,不可思议地摸着自己肚子,难以相信里面居然有一个小生命。
她怀孕了,天哪。
孩子的爸爸居然是陆夜白……如果他知道了这个事情……
谭心瑶发觉自己第一个想到的是应该如何保护好自己的孩子,不让他受到伤害,而不是想着这个孩子该怎么处置,她突然理解第一次遇到允儿她脸上那个慈爱又坚毅的眼神。
自己亲身体验才终于理解这个心情,泪水不知不觉模糊了她的双眼,这个孩子就像是一件礼物,照亮了她整个世界的光芒。
她终于不是一个人浑浑噩噩过这种看不到尽头的生活了,她终于有一个依靠了。
谭心瑶靠着医院走廊的墙壁,紧紧攥着单子哭出声来,长久以来受的委屈,和肩膀上寻常人难以承受的压力,就像是跌下深渊放弃抵抗的人突然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难以言表的心情在此刻统统化作泪水流出。
蹲在地上哭了将近有二十分钟,谭心瑶才扶着墙壁拖着已经麻木的大腿,站了起来,刚走出产检市来到医院的挂号大厅,正撞上陆夜白像是呵护人间至宝一样搂着谭心蕊。
她为了避免遇到他们,还特意选了一家比较远的医院,没想到还是撞见了,真是冤家路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