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见的风球咕噜噜向前滚动，小男孩牵着的大狗呲着牙，挡在了两人的面前，不住颤抖。江念念看着那风球从他们旁边经过，飞快向后。如临大敌的大狗被吹了一头的风，毛发不羁，表情呆滞，被不明所以的女人拖着走了。

风球一路踏在灌木上，声势浩大跑得飞快，偏偏没有人注意到。薛灼偏头看她，眼睛红的像兔子，弯弯带笑。忽然她的表情变得惊愕，长睫毛一刷，眼睛睁大。薛灼朝外看了一眼，一团东西带着几片树叶冲来，猛地砸在关闭的车窗上，发出不小的声音，江念念受惊地向后一仰。

薛灼开着车，警告地说：“春塘。”

窗玻璃现出似水般的波纹，逐渐向外扩散，形成一朵勾出金边的莲花。莲花在车窗外形成，渗透到玻璃里，最后进入车内，从玻璃上剥落下来。圣洁曼妙的莲花就在江念念眼前消散，金粉飘向后座，幻化出一个少年。

少年戴着个棒球帽，露出的半张脸白皙精致，左脚搭在右边膝盖上，懒洋洋地坐在后座：“老大。”

江念念好奇地看着他，他瞪一眼，江念念礼貌地微笑。

薛灼咳了一声：“春塘，情况怎么样？”

春塘晃了晃左脚：“还是那样，之前那条血蟒我已经处理掉了，不过据我估计，小区应该还有好几条。而且，几乎家家户户都有花园。”

薛灼嗯了一声，江念念看着他。薛灼笑了一下：“想问什么就问。”

江念念想了想，之前他们俩在棕榈小区27栋的门口，薛灼打电话让一个名叫“春塘”的人收拾瘾君子和那条蛇，所以春塘就是此人，巨蛇就是血蟒。

“为什么会有人养血蟒呢？”骨瘦如柴的瘾君子，江念念看他最后一眼的异样，似乎和那血蟒脱不了干系。

“因为人有所求啊，你知道饭纲使吗，就是中国人常说的管狐，让一只白狐在极尽绝望痛苦时死去，困住它堕入黑暗的魂魄，以人的鲜血饲养，听人号令，成人心愿。血蟒与这个差不多，不过蛇类比狐狸要冷血的多，因此对宿主的身体损害更大，反噬也更强烈，”春塘哼了一声，“那何局长的孙子心术不正，当然会找上他。”

“小区还有蛇，小鱼会不会有危险……”

西坠的太阳发出刺眼的光线，透过浓密树叶洒下大片阴影，天边彩霞变幻，江念念瞥了眼时间，五点，黑的有点早。

薛灼的声音淡淡的：“目前为止，最没有危险的就是她了。从某个层面上说，她就是主使者。”

江念念一头雾水，非常震惊：“？”

“不知道为什么，小鱼的家里有妖怪，他们或许相安无事的生活了很久，但是有一天，妖怪的野心暴露了出来，它控制了小鱼，并且有意的将血蟒交到其他人手上。”

“那小鱼……”

车子拐出一个急弯，“说控制可能不太恰当，但是他们一定达成了什么共识。金先生带着我们去见小鱼的时候，她意识清醒，但是有意识的想把我们往错误的方向引。”

春塘的嘴角微微翘，接话：“整个小区一股妖气，那妖怪离开她的身体，自以为万事大吉，谁知道金小鱼不是个聪明的。”

车子开的飞快，天色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下去。薛灼的声音夹杂着呼呼的风声：“棕榈小区有一个大型阵法，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形成的，足以说明有妖物曾在那生活多年，而金小鱼的态度也非常奇怪，”他转过来看着江念念，眉毛好看地挑起：“你看见了对不对？”

飘窗上女孩的影子，柔软的红色裙子。

江念念迟疑道，“那个……是妖怪？”

“说不准是不是，但是和大丽花妖绝对脱不了干系。”

“花妖？她就是主谋？”

春塘挑眉：“大丽花和血蟒共生，管他是不是主谋，反正是要收的。”

还能这样，江念念无语地想。

车停在诗曰咖啡馆外面，此时天已经全黑了，墨色天幕下，星辉灿烂，江念念不由回想起薛灼提到关于金副市长的经历：“夜空澄澈，甚至有星子闪烁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