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江念念平静醒来,她做这个梦已经很久了,具体要说是什么时候开始,她的记忆又仿佛深入迷雾之中,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
接下来几天都平静无波,她喂了一只不怕生跑来屋子觅食的小鸟,把窗边的小黄人换了个坐姿,在家陪江奶奶唠家常玩手机。林林那边用微信联系着,这几天她没出啥事。不过不敢叫她出来玩,一是担心她的身体,二是,江念念对那天的事情还有一点心理阴影。
除此之外,她又跑了几趟即将入职的报社,现在纸媒逐渐衰落,新闻专业的学生要想找到一个专业对口的好工作也不容易,也多亏了老傅的名气够大,江念念个人能力也不差,这才能找到还算满意的工作。
高中的时候,江念念就看了柴静的《看见》,并因此受到了这本书很大的影响,在第一志愿毅然决然的报了新闻专业,她并不想庸俗的过完这一生,而是想尽自己的微薄之力,去点亮黑暗现实中的火种。
现在想起来,虽然有些中二,但是内心的愿望却一直没有变过。
江念念从报社回来,在路边买了一根老冰棍,奶香的甜冰凉的滑进口腔,简直舒服的要眯眼睛。“现在这样多好啊,我朝着目标一步步走进了。”她惬意的想。
至于那些奇奇怪怪的事,不是她一个普通人可以解决的,远离才是最好的。
然而该来的还是要来。三天后,她收到薛灼的短信,说他有时间了,询问江念念是否可以做采访,措辞十分客气,但是却将时间地点都定好了,他约江念念在诗曰咖啡馆见面。这家咖啡馆江念念有印象,就在小鱼所住的小区外。
江念念看着这条短信陷入了沉思。难道说,金副市长父女的事情还没有解决?那他约江念念在附近见面又是何用意呢?她一个人普通人,也帮不上什么忙。薛灼是老傅介绍的,照理来说也不可能害她,老傅的人品还是很值得信赖的。又或者,这个叫薛灼的人,根本不是老傅要她去找的人,他趁老傅联系不上,就偷梁换柱?可是这样的话,看薛灼对付巨蛇那轻松的样子,在当天加害江念念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江念念一团乱麻,排练了数不清的脑内小剧场。自认为做出了最稳妥的决定:回绝薛灼。
她给薛灼发了一条短信,包含了对大佬拨冗接受采访的感激涕零、自己要毕业太忙没办法去采访捶胸顿足的伤心和大佬如此牛逼还如此平易近人的无穷景仰等等,极尽狗腿之能。
短信发出去之后,那边没有再回话。江念念一阵乐,心下轻松。
然而乐极生悲,一个多小时后,薛灼发来一条短信:“这样啊,那我去找你吧。”
江念念两眼无神,差一点拿不住手机,又一条进来:“老傅跟我说过你家的地址,我很快就能过来,你现在在家吗?”
咚的一声,手机掉到了地上。
江念念坐立不安,江奶奶一边拿出客厅已经枯萎的花束,插入新鲜芬芳的花朵,一边偷偷瞅着孙女。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门铃声响起,江念念一个箭步冲到门口,往猫眼里一看,的确是薛灼。江念念的手放在门把手上,却迟迟不敢打开。门外的薛灼不疾不徐,按响了第五遍铃。
江念念心一横,手上一使劲,门却没有动——江奶奶按住了江念念的手。
“你回房间去!”小老太太严肃地催促着。
江念念不解其意,江奶奶把她一推:“回呀。”
江念念听话地退回了房间,关上了门。江念念的房间与普通的房间有点不同,它有两扇窗户,一扇和一般的户型相同,开在门对面的墙上,另一扇却开在门侧面的墙上,相当于在房间和客厅间隔的那面墙上开了个扇形的小窗户,可以从房间里看到客厅的情形。
这小窗户上挂着窗帘,不过不是很厚,要是人贴近窗帘,就能看到客厅的情况,只要角度掌握的好,客厅的人是发现不了窗后偷窥的人的,关于这一点,江念念小时候和林林试过好多遍了。
于是今天,她就小心地躲在窗帘后面,看着江奶奶打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