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安稳的一天过去,夜已深,江念念却睡得十分不安稳,她被困在梦中。放在床头的手机一阵震动,她满头冷汗的醒来。
最近做这个梦的频率越来越高了,虽然说从小到大这个噩梦都伴随着她,也没到每天晚上都梦见的地步。江念念揉揉发痛的额角,拿过手机查看。
是一条薛灼发的短信,很简短,也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
“我需要你的帮助。”
他再没提采访的事,至于帮助,是指金副市长的事情吗?可她一个普通人,又能帮什么忙。难道说,活了二十几年终于被发现有降妖除魔的本事?江念念摇摇头,不管怎么样,她都不想沾惹这些东西了。奇幻凶险的隐藏世界固然值得向往,但是现世生活却值得人守护。林林这样的事不想再发生第二次,更不能让唯一的亲人有危险。
“我只是个普通人,恐怕帮不上您的忙。“
信息发出去之后,江念念盯着屏幕看了好久,薛灼再也没发短信过来。
她累的不行,片刻后又沉沉睡去。
第二天江念念接到报社记者郭姐的电话,带她去做个调研。这种实地调研,是开阔眼界和锻炼自身的好机会,江念念当然没有理由拒绝,于是一早就出了门。
郭姐带着她东转西转,来到即将拆迁的老城区,这片地早被买下来了,原住民却始终不肯搬走,钉子户们和开发商进行了漫长而艰苦的拉锯战。据郭姐说,她接到消息,死守家园的钉子户们好像有些重要的消息要向媒体披露。
“做新闻,就是要快。“郭姐坐在一摇一晃的货车上说。这里没有公交车,出租司机也不愿意到这里来。江念念下了车,打量周围。瓦砾四散堆积,倒塌的楼房露出黑黝黝的断口,鲜红的横幅四处飘着,挖掘机如钢铁野兽,狰狞的牙齿正对着低矮的棚户。
难怪郭姐要带着她来,一个人来的话实在有点可怕。
但是江念念还是低估了严重性。她们刚走访了两家,坐在屋里和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老大爷谈着,外面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他们又来了!“
老大爷瞬间擦干眼泪,拿起门边的撑衣杆就冲了出去。江念念和郭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跟着走出来。局面有点失控,一边是情绪激动的居民,举着乱七八糟的撑衣杆锅铲什么的,一边是几辆高大的挖掘机,旁边还有个中年男人站在瓦砾堆大声说着什么。两边吵的乱七八糟,根本听不清在说什么,只是乱哄哄吵成一团。
变故陡然发生,人群闹哄哄的,不知道是谁朝中年男人抛出一个矿泉水瓶,却没砸中,险险从他颊边擦过。中年男人的眼珠子跟着瓶子移动,惊恐的看着它擦过自己的脸,打在挖掘机的机身上,拐了个弯,竟然直直的冲着江念念和郭姐来!
本来郭姐站在前面,江念念想都没想,上前一步,转身,被砸了个结结实实。那瓶子还装着大半瓶的水,又刚好砸在肩胛骨上,痛的江念念呲牙咧嘴。
那没被砸中的中年男人,却好像比砸中了的江念念还要痛苦,他双目圆睁,腿不停颤抖,抱着头蹲下去,嘴里还在喃喃着什么。片刻后,人群又骚动起来:“这什么味儿啊?“江念念定睛一看,那中年男人竟然吓尿了,尿打湿了西装裤,又淅淅沥沥滴到瓦砾堆。围观人群退远了些,中年男人抱着头咕噜噜滚下了瓦砾堆,不动了。
那边人群里出来一个人,低头看了看,又回头招呼了几个人,将中年男人抬走了——竟然晕过去了。
领头人莫名其妙的晕了,这场冲突也就不了了之,挖掘机也陆续撤开。钉子户们面面相觑,刚刚接受采访的老大爷大声说:“恶人有恶报啊,举头三尺有神明!“人群也附和,高声骂着什么,很快意的样子,慢慢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