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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医娇 正文 第二十四章 令牌

莲花山距离安陵县足有半日的脚程,一直到日落时分,秦九黎才被押解到县府,同去的还有严二、严双双和严母。

县令不在,主事的是县丞,一坐下就指着秦九黎喝了声“大胆!”,继而便是噼里啪啦的一堆激烈骂词,而后指着她喝问道:“你还不认罪?”

秦九黎简直要被气笑了,“县丞大人这算是问案了吗?”

那县丞怒道:“本官不是问案,难道是跟你问安?!”

秦九黎道:“那大人还未问过我姓谁名谁、家住何方,与严家是何关系,是否真的谋财害命又为何要谋财害命。”

县丞一愣,随即“啪”的一巴掌拍在公案上,怒道:“本官都叫你气糊涂了!你是何姓名?家住何处?”

“秦小花,十里坡。”

“与严家是何关系?”

秦九黎眼中浮出一片冷意,凉凉道:“严家长子严深,勾结莲花山山匪,强抢民女,后得知我会医术,遂请我替他父亲看病。我以为我同严家的关系是匪贼和民女,大夫和病人的关系,大人以为呢?”

县丞道:“简直胡说八道!那严家本本分分,何来勾结山匪一说?你一个山野村妇,又哪里习来的医术?分明是满口谎言!”

秦九黎眸色沉沉,冷声道:“大人何以说我满口谎言?我出身乡野便不可能会医术了?据我所知,县令陆放大人,亦是出自穷乡僻壤吧?这么说来,县丞大人是觉得县令大人亦不该身在其位?”

她的目光似一把箭,箭镞锐利泛着冷光,仿佛一下就能射穿人心。

县丞抖了一下,心底竟生出几分慌乱来,指着秦九黎哆嗦道:“你这妇人,心思当真歹毒,我何曾说过县令大人不该身在其位的?你莫要信口雌黄!”

这话说完,他便又高声叫道:“来、来人!犯妇拒不认罪,且将她押入狱中,待本县找出证据,定让你伏法。”

秦九黎见到这县丞的第一眼便知此人不善,却不想竟是如此昏聩,当即怒喝:“《大晋律》第三篇刑法篇第二十四条有云,‘无凭据,不可拘人。’县丞大人无据,却要把我下狱,莫不是不满先帝所定《大晋律》,想要对抗王法?”

她一句话说出去,县丞腿都吓软了,面色一片惨白,瞪大了眼睛哆嗦着看她。

安陵县人口众多,此时公堂之外早已聚集了一大堆人群,其中不乏士子文客,见秦九黎面容姣好,身为女子却不惧公堂,面色坦然,更是能一口说出《大晋律》,心中早起了敬佩之意,又见那县丞实在没有个样子,有人当即便出声道:“秦姑娘说得不错,《大晋律》第三篇刑法篇第二十四条确实有‘无凭据,不可拘人’一条。”

“此番没有无凭无据,县丞大人就要抓人,未免不太合适?”

“我看这位秦姑娘一身正气,不像是什么谋财害命之人。”

……

堂外议论之声越来越烈,县丞额头上已然起了一层冷汗,手指颤抖地指着秦九黎道:“你、你休要胡说!严家那药除了严王氏和她的儿女儿媳,就只经过了你的手,不是你,难道还是他们自己人要杀夫要弑父不成?”

秦九黎道:“为什么不可能?”

一旁同在堂上的严母当即就哭出了声音,怒道:“你这毒妇,诬蔑我儿勾结山贼也就罢了,现如今竟然诬蔑我们要害他爹?简直是丧心病狂!”

她说着就往秦九黎打去,堂上诸多卒吏,竟无一人阻拦。

秦九黎眸色发沉,她无愧于心,自然不会对严母忍让,正要出手的时候,严二却一把将他娘给拽了回去。

“娘啊,事情还没有查清楚,您别这么激动。”

严母道:“我能不激动吗?你听听她说的是什么话?我们会害你爹?你会害吗?你媳妇会害吗?你妹妹会害吗?”

严二只觉一个头两个大,又是好一阵劝。

严双双冷冷道:“我们家的人当然不会害我爹,只有你,你怕我爹娘非要我大哥娶别人,所以生了歹心,一心想着除掉了他们你就可以嫁进严家了。”

秦九黎笑出声音,“嫁进严家?严姑娘,你实在是多虑了,我对你们严家、对你大哥,毫无兴趣,我便是嫁人,也绝不会嫁给他。”

严双双不再看她了,只同那县丞道:“请县丞大人为我们做主,我爹如今生死不明,您一定要严惩这个凶手!”

秦九黎目光沉沉地看她一眼,又看向那县丞,道:“我若要害人,只需每日在他们的饮水或饭食中加一点东西,便可不知不觉,这种漏洞百出的陷害,也只有一些脑子愚笨的人才想得出。”

严双双眼神微变,冷哼道:“虚张声势,还真把自己当神医了!”

秦九黎嘴角微微上勾,道:“我制备药材,向来有个习惯,但凡是要切的东西,必然要长短一致,你父亲的那药渣中,有三粒青根一样长短,却有两粒……”

她故意在这里顿声,将严双双骤然间的一缕慌乱收入眼底,这才接着道:“那两粒显然不是我切的,照你们自己所说,那药除了我,就只有你们自己动过,那么,把这两粒青根加进去的,就只会是你们几人当中的一人。”

严二不赞同了,“大、秦姑娘!你这话真是胡说,我们绝对不会害我爹的!”

秦九黎道:“你不会,不代表别人不会。”

严二一愣,“你什么意思?”

严双双怒道:“二哥,你听她胡说什么?爹爹就是被她害的!”

秦九黎意味深长地盯了她一眼,没同她说什么,却是看向县丞道:“县丞大人,片面之词不足以定罪,不知您能否拿得出其他的、真正的证据来?”

县丞有一种在她的威势下说不出话来的错觉,正不知该如何,严双双却尖声道:“什么真正的证据?这个证据就够了!就是你害的我爹爹,谁知道你给我爹爹吃的什么?像你这种毫无廉耻不要脸的女人,我甚至怀疑你一开始给我爹爹吃的就是毒药!要不然为什么我问了那么多的大夫,他们都不知道你开的是什么药?”

秦九黎勾唇,“你和他们不知道,只能说是你们见识浅薄,与我何干?”

严双双气得浑身发抖,口不择言道:“你!你这个贱人!”

秦九黎眸光一厉,冷声道:“小姑娘还没有嫁人,口头上最好是要干净一点儿,否则叫人撕了嘴巴,恐怕要嫁不出去。”

“你!你!”严双双这回是真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县丞哪里有空听他们打嘴仗,烦躁地拍了拍桌子道:“都给我住口,这里是县府,不是外边儿大街,谁人再敢吵闹,本官就治他的罪!”

严双双顿时面色一白,然而害怕之色不过须臾,她却又强行鼓起勇气道:“大人,且不说她给我爹爹下毒,从一开始,秦小花给我爹爹用的要就是有问题的,要不然大夫不可能不知道,请大人明察。”

秦九黎看也不看她一眼,朗声道:“若虚谷主《杂记》有言,忧思成疾,五脏衰竭者,可用雪蚕、六瓣玄冰、天仙子、天台乌、千年参、百草露……”

一连几十个药名从她口中说出来,都不带停顿的,听得堂上堂外众人都是一脸茫然。而后,这茫然中却突然有人出声大声道了个“好”字。

秦九黎循声望去,便见一人从人群中走出来,身材忻长,样貌英俊,着青色锦衣,腰间环佩,手上还拿着把扇子,一眼看去便是个贵公子。

那人直直地上了公堂,一个眼神儿都没给上位的那县丞,只盯着秦九黎,然后走到她三步的地上停下,勾唇一笑道:“在这种小地方能听到人提及‘若虚’和《杂记》四字,当真叫陆某诧异,不知姑娘是嵬山向里子前辈的什么人?”

他没问她是不是认识嵬山向里子,却是直接问是他老人家的什么人……

秦九黎淡声道:“从未听闻。”

那人又道:“那栎阳秦氏九黎,姑娘可曾听闻?”

秦九黎心跳漏了一拍,面上越发不动声色,“没听家中长辈说起过这人,跟我同姓,总不会是我家亲戚吧。”

那人“哈哈”朗笑一声,“姑娘真会说笑。不过要说你们是亲戚,却也并非不可能,陆某观你风姿,确实有几分秦氏九黎当年的样子。且你竟熟知那嵬山绝密不传的医理……”

秦九黎心如擂鼓,正惊讶面前之人是谁,那一直被忽略的县丞大人终于受不了地开口:“堂下何人?胆敢私闯公堂!”

那人歪着头看过去,又是一笑,“在下区区无名小卒,行医为生,方才听这位姑娘阐明药理,深感佩服,忍不住上前来瞻仰高人风采。高人风采果真无双,实在荣幸之至。方才听那边那位说秦姑娘给她父亲吃的是毒药,然而这实在是一副良药,神药,在下可以作证。”

他回这么几句话,却有一半多是赞秦九黎的,县丞还没有说话,严双双先受不了了。

“什么高人?什么神药?你以为自己是谁?你说是就是吗?”

县丞亦是同样的话,末了还加了一句:“扰乱公堂,来人,把此人给本官拖出去!”

那人面不改色,眼见两个卒吏拉住他的胳膊,也不挣扎,只从怀中掏出了一块牌子。

他笑道:“我说的不算,那这个说的算吗?”

他把手中的牌子露了出来。

真金铸就,牌子的正面只有一个字——

谢。

秦九黎的双瞳猛地一眯,心绪倏地翻腾不止。

那人手中拿的,竟是谢侯亲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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