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蒋家。
她低着头,如同一个透明人一样,一步一步走上楼,虽然此时她已经收拾利落,但似乎坐着他的车,就会完全的染上他的味道,现在,蒋三七身上言盛那个男人的气息还在!
不过她还是庆幸的,刚刚言盛说过,今天晚上蒋唯一好像有一个电视台录影,蒋夫人陪着过去了,所以,今日言商也同意了蒋唯一不会言家的事情,最近的蒋唯一好像风头不错,听说之前举办的一个给贫困山区捐助的慈善晚会得到了很大共鸣和反响,现在又风光无限的嫁给了c城万千女性最想嫁的两个男人之一。
是盛宠至极的蒋大小姐,也是风光无限的言太太,这不,受邀电视台采访去了。
本以为今晚会清清静静的,最起码是她自己主动要去说些事情的,在她刚打开房门的时候,她没有想到蒋立琛竟然不在,更没有想到他一从书房里出来,就叫她进去他书房一趟,那语气听起来,就好像是专门在等着她,逮她一样。
这让做好了很多准备的蒋三七,狠狠的紧张了一把。
“父亲,你找我?”她明知过问,自然也没有得到回答。
蒋三七跟在蒋安邦的身后走进了书房,她规规矩矩地站着,看着蒋安邦坐下沙发。
“坐下吧,别拘谨。”蒋安邦磕了磕手中的烟斗,声音和蔼地示意蒋三七坐下一旁的沙发。
蒋三七应声坐下在距离蒋安邦最远的沙发上,一直紧绷着的神经依旧紧紧地绷着,没有一丝的松懈。
但蒋安邦皱眉了,“三七,你坐那么远做什么,来,过父亲这边一点。”
“不用了,父亲,我听得见,您找我有什么话就直说吧。”蒋三七面上笑笑。
今天一天,她把这件事情的希望寄托在了父亲的身份,却又不代表着父亲就能替她伸张了正义,或者父亲就能站在她这一边,蒋三七想要赌一把,赌父亲不是一味溺爱蒋唯一的。
只是,她似乎送来没有如此单独的和父亲相处过,她是紧张的,是拘束的,甚至是陌生的。
蒋安邦也是一笑,认真的打量着他的女儿,这个他一直不曾关心,却已经出落的很美好的女孩,“怎么,怕父亲吃了你不成?”
“怎么会,父亲又不是老虎,怎么会吃人呢。”蒋三七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记忆中好像是以前她听见蒋唯一撒娇的如此说着,然后蒋安邦就真的模仿着老虎吓唬着蒋唯一,客厅里父亲和女儿玩的很好。
或许,这个场景在蒋三七的脑海中实在是太过美好,所以她一直深深的记在脑袋里,刚刚蒋安邦说出那句话的时候,蒋三七便说出口。
说完后她后悔极了,好不容易与父亲说话,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一时间,蒋三七恨不得马上藏起来,不要再面对蒋安邦,至于昨晚的事情,要是大家都不要提,自然是最好的。
蒋三七打着哈哈,“那个,父亲,如果您没有什么其它事情的话,我就先出去吧,母亲没在,要不我去给父亲煮宵夜吧。”
说着,她就想要起身离开,却听蒋安邦声音骤然一厉,“我说你可以离开了吗!”
蒋三七顿住了脚步,转过身来,看着蒋安邦的目光提高了戒备,声音也严肃了不少,“父亲,您有什么想要对我说的话,就直接说吧,不用拐弯抹角。”
因为她实在不想和父亲多呆一秒钟,或者说是蒋家的人,这一刻她是心寒的,没有人替她出头,没有人会相信她。
蒋安邦也不兜圈子了,一开口就直截了当地问她:“你和言盛是怎么一回事?昨天的事情又是怎么回事?”
蒋三七的心“咯噔”一下,但面上仍镇定自若,“言盛?我想父亲应该已经从母亲和姐姐那里听到了一些事情,您既然已经知道了,而且心里已经有了答案,还问我做什么?”
“是吗?那言盛今天怎么把你从家里带出来?你以为真的神不知鬼不觉?”
看着蒋三七骤然僵住的脸色,蒋安邦又是轻轻一笑,拿着烟斗,吐了一口烟圈,“三七,作为父亲,我确实对你的关心少了许多,不过你也知道唯一的性情,是绝对不允许我们把对她的爱分出去的,而且你终究不是从你母亲的肚子里出来的,这些年来,你一直用自己的血救着唯一,父母亲也是怕我们太疼你了,会不忍心看着你这样,你一定要体谅爸爸妈妈的苦心,而且这么多年来,你想要做什么我们也都是支持你的,我们一个个可没有怎么亏待你吧,你怎么能去挖你姐的墙角呢?”
蒋三七的眉头皱起,蒋安邦的这番话,若是让别人听了去,恐怕所有人都能体会到他们所谓的苦心,而埋怨蒋三七的不识好歹。
只是她知道,父亲的这番话里,恐怕只有那句“你终究不是从你母亲肚子里出来的”这句话是真心的剖白,其他的没有一句是真话,他们怕不忍心,就把自己的亲生骨肉,视作佣人一般的存在。想要做什么也是支持的,蒋三七从小到大从未被重视过她名媛的培养,只是她不喜吵嚷,希望去学书法,他们也觉得这样的事情适合蒋三七,她就不用出去跑了,对血的质量更好。
只是这些话,蒋三七你早就适应了,她也不想追究了,令她不可思议的是,现在蒋唯一都嫁给言商了,父亲竟然还说她挖了蒋唯一的墙角,这又从何说起?
蒋唯一和言盛在一起的时候,她也是想尽了办法想要远离言盛的,蒋唯一嫁给言商,而昨晚的事情,也是她被下药后,糊糊涂涂发生的,现在在父亲嘴里,怎么就成了她挖墙脚了?
“我没有!我……”
“你有没有,你说了不算,跟我说了也不算,这得要你姐姐和你母亲相信才行,你说是不是?”
“要是能相信早都相信了,我在这个家人微言轻,现在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蒋三七低垂着头。
“那就要看是谁说了,那你今日明明都离开了,现在怎么又回来了?难道不是找我有事情吗?”蒋安邦抽了一口雪茄,很是胸有成竹的说道。
“你想怎样?”蒋三七微微攥紧垂在身侧的拳头。
“我想怎样?”
蒋三七轻笑地盯着一脸视死如归一般的小女儿,直到把蒋三七整个人都给盯得汗毛竖起的时候,他含了一下烟斗,“最近上面招标的华北工程,言家这里,既然已经娶了唯一,想来言商是不会为难我们蒋家的,但是现在蒋家有一个最大的对立,就是盛世,也就是言盛一手创立起来的公司,虽然说是言氏的子公司,但是言商一直是放任不管的,现在言盛一手遮天,只要盛世退出竞标,这个工程,我们蒋氏就拿定了。”
华北工程?那可是上百亿的工程项目!
蒋三七不关注商业的人,这些日子因为言盛的关系,关于c城的新闻她也是看了不到,华北工程自然不会不熟悉。
蒋三七唇角自嘲地讥讽一勾,“父亲,我什么情况,什么地位,您比我清楚,您未免也太看得起了我吧,像这种大项目,我觉得姐姐比我更容易说话,毕竟姐姐现在是言家大少奶奶。”
“那可不一定,我觉得比起唯一,言盛会更听你的话,而且唯一刚刚去言家,这些事情我暂时不想让她接触,免得言商不高兴了,我刚刚说了盛世是言盛在一手遮天,不然你和言盛有了进一步的发展,就更好说话了,至于你母亲和唯一那里,父亲给你说就好了,我还听说文教授,这两年会有一两个出国与国际中医大亨唐大夫学习的机会。”
蒋安邦后面的话成功让蒋三七瞬间止住嘴里还想推卸的话,只看见她小脸骤然一白,走上前两步,焦急地看着沙发上的他,“什么?文教授说的?真的是唐大夫吗?会出国?”
这一点,蒋安邦算是捏住了蒋三七的命脉,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离开这个环境,不止是离开蒋家,出国她都在所不惜,还有就是,他们学中医的人,所有人的偶像可就是在国际上鼎鼎大名的唐大夫。
这两点可都是蒋三七最需要的,也是她最乐意而为之的事情,她怎么会不上心呢!
“别急,文教授桃李满天下,唐先生的名声也在外,总要有点时间去周旋的。”
此时蒋安邦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蒋三七的面前,突然一手拍在蒋三七的肩膀上,蒋三七咯噔一惊,一时间她竟然想要扭动肩膀,摆脱禁锢,无奈男女力道悬殊。
蒋安邦不仅牢牢地抓着她的肩膀不放,丝毫没有他刚刚说道不是不疼爱蒋三七,而且不忍心的状态,“三七,别怕,你大哥前段时间还专门跟我聊过你的事情,说希望我能够多把目光和关心放在你这里,父亲以后会尽量做到的,这不这次父亲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只要你乖乖听为父的吩咐,争取让言盛的公司退出这次的招标,或者,你动动脑子,拿到盛世的标书,这样的话,父亲一定好好帮你的,要不然……”
蒋安邦眼神一狠,看着被生生逼出眼泪的漂亮女孩,无耻的嘴角阴狠一勾,“你是知道的,你母亲还有你姐姐有时候真的很多疑的,还有,我们蒋家要是没了,翻不过身了,你只会更惨,别说是出国了,恐怕门都出不去了,所以……三七,你可要好好想好了,知道吗?”
说着蒋安邦转身离开,丝毫刚刚威胁自己女儿的人不是他,刚刚说狠话的人也不是他,只独留蒋三七全身颤抖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