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如烟这一觉直睡到天黑时分,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只觉得头痛欲裂,喉咙干痒,口渴难耐。
“烟儿,你怎么样了?”冷如风见冷如烟醒来,忙问到。
“水。”冷如烟说,引起了一阵干咳。
冷如风连忙倒来一杯温开水,将冷如烟半扶起靠在自己怀里,将水送到她嘴边,见她一口气将水喝完,问到:“还要吗?”
冷如烟点点头。
冷如风又倒来一杯水喂她喝下,冷如烟这才觉得舒服了一些。
“妈给你熬了粥,我去给你端上来。”冷如风说。
“好。”冷如烟应到,从昨天开始她就没有吃过东西,胃里空空的让她觉得有些难受。
冷如风又在冷如烟的脊背处垫了一个枕头,让她靠的舒服点,这才走下楼去。
“你妹妹醒了?”张琇慧问。
“嗯。”冷如风应了一声,走进厨房。
“我来吧!你爸爸在书房,有话和你说。”张琇慧接过冷如风手里的粥上楼了。
“妈。”冷如烟哑着嗓子叫了一声。
“哎!”张琇慧叹了一口气在床边坐下来,说:“其他的先别说了,把粥喝了。”
“烟儿,你怎么没去美国?昨天不是都过安检处了吗?”张琇慧问。
“妈,昨天要上飞机之前,有人给我打电话约我见面,我到了之后,那人给我看了一份文件。”冷如烟看着张琇慧的眼睛认真地说。
“什么文件?”张琇慧心里一惊,却佯装镇定地问。
“妈,我都知道了,而且我相信那份资料是真的。”冷如烟说。
“烟儿,你……”张琇慧开口,却被冷如烟打断了:“妈,我也是这个家的一份子,我也可以和你们一起承担,你们瞒着我,送我出国,你们觉得我的良心能安吗?踩着你们肩膀得来的幸福和安宁,我宁可不要。”
“其实事情并没有那么严重,我们送你出国也只是以防万一,你别有那么重的心理负担。”张琇慧抚摸着冷如烟苍白的脸庞说,到底人算不如天算,女儿还是被牵扯了进来。
“如果你们真出了事,而我却一个人在国外自由自在地生活,那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冷如烟顿了顿,接着说:“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怕我受到伤害,但因此我会更加痛恨自己的无能。”
“烟儿啊,是妈对不起你们,是我连累了你们。”张琇慧鼻子一酸,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妈,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该讲这种话的,或许我什么都做不了,但我还是想陪在你们身边,只要一家人能在一起,就什么困难都不怕,什么难关都能度的过去。”冷如烟安慰到。
“你说得对,重要的是一家人能在一起。”张琇慧用纸巾擦了擦泪水,又问到:“那人还和你说了什么?”
冷如烟在心里盘算了一下,摇摇头说:“没有了,就告诉我这些事情。”
“没有了?”张琇慧狐疑地说。
“那人是我的一个朋友,他还能和我说什么。”冷如烟说。
张琇慧明显不相信,这件事根本就没有明确,也只有一些混迹官场多年的人才会嗅到一丝风声,女儿有哪些朋友,她不说知道得一清二楚,但也了解得差不多,还没有谁有那个能耐呢!难道是听家里父母提起的?如果女儿没有撒谎的话,目前就这个可能说得通了。她觉得还是有必要去和冷文臻商量一下,于是说:“你先好好睡一觉,其他的都不要去想。”
冷如烟点点头,看着母亲走出房门,拨通了上官海的电话。
“如烟,你怎么了?还好吗?发生什么事了?”上官海刚接通电话,就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上官,我们分手吧!”冷如烟沉默了一会儿,狠狠心开口说。
“什么?”上官海震惊地问。
“就这样吧!再见。”冷如烟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曾想过和上官海结婚,想要在一起一辈子的,只可惜造化弄人,她就要走上一条不归路了。
“如烟,等等,为什么要突然说分手?发生了什么事,你说出来,我们一起解决,还是说我哪里做得不好,你说我马上改。”上官海着急地开口。
“没有,我就是觉得累了,不想在一起了。”冷如烟咬咬嘴唇,心里的疼痛快要将她淹没。
“是不是因为分隔两地,让你觉得累了,你等我,我马上回国,以后我就陪在你身边,哪儿也不去了。”上官海说。
“上官,你听不明白吗?我不爱你了,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了,我们到此为止,以后不再相见,不要联系。”冷如烟狠着心说完挂断电话,扑在床上嚎啕大哭。
“如烟。”上官海还想要说些什么,却只听见了嘟嘟声,他再打过去,始终无人接听,他什么也顾不得了,简单收拾了两件行李就直奔机场。
“烟儿,我进来咯。”没过一会,冷如风在外面敲门。
冷如烟赶紧止住泪水,但脸上哭过的痕迹十分明显。
“刚刚上官给我打电话了,说你要和他分手,是真的吗?”冷如风问。
“嗯。”冷如烟点头应到,她感觉自己的心脏一阵痉挛,让她差点喘不过气来。
“怎么了?他欺负你了?”冷如风问。
“没有。”冷如烟低下头,摆弄着自己的手指,装着不在意的样子说:“就是觉得累了,没感觉了,所以就分了。”
“是因为家里的事吗?”冷如风显然不相信妹妹的话,他了解自己的妹妹,冷如烟对待感情是十分认真的,这中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不是啊!就是觉得没意思了。”见冷如风还想再说什么,冷如烟忙说到:“哥,我头好疼,想睡觉了。”
“好吧!那你先睡吧!”见冷如烟不想和他多说,冷如风只好站了起来,走到门口时,又回头说:“上官要回来了。”
冷如烟的手一顿,接着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收拾被子准备睡觉,但她的心里已经是翻江倒海,久久不能平静。回来干什么呢?除了平添两人的痛苦之外,什么帮助都没有,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把这件事告诉上官,这一生,自己终将是辜负了他的一腔深情。
冷如烟一夜未眠,她找来一个箱子,将有关上官海的东西一件件地放进箱子里。那一个小小的箱子,却承载了那么多的回忆,装满了他们俩人的欢声笑语,从此,这些都只能深埋于记忆深处,不被想起。泪水一滴滴地砸落在箱子上,也濡湿了她的心。
第二天,一家人正坐在一起吃午饭,突然拥进来一群人,分列两行站定,随后缓缓走来一个人,冷如烟定睛一看,竟然是韩卫国。
只见韩卫国走到四人面前,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拘捕令在众人眼前晃了晃,说:“把冷文臻和张琇慧带走,家产抄没。”
底下的人听闻,摁住冷文臻和张琇慧就往外走,冷如风往前跨出一步,韩卫国笑盈盈地往他面前一站,说:“您还是不要轻举妄动地好,否则,就要背负一个妨碍公务的罪名了。”
冷文臻和张琇慧听到并没有一齐带走冷如风,心里齐齐松了口气,但同时又有些狐疑,只是如今这么慌乱的时候也顾不得思考了,只说到:“风儿,好好照顾妹妹。”
冷如风的脚步生生顿住,他回头看了妹妹一眼,见她哭得快要站立不住,忙走过去揽住她的肩膀,安慰到:“烟儿你别哭,爸妈会没事的。”
“如烟小姐,借一步说话。”韩卫国做了个请的姿势,说到。
冷如风将妹妹挡在身后,带着敌意怒瞪着韩卫国问:“你要干什么?有事和我说,我妹妹什么都不知道。”
韩卫国看着冷如风不说话,并不将他放在眼里,在他看来,冷如风还是一只还没有长大的幼狼,他不否认他很优秀,但这时候的他还没有完全成长起来。
“我在外面等你,有话要和你说。”韩卫国说完背着双手就走到外面的小花园去了。
冷如烟心里明白,跟着就要往外面走,冷如风一把抓住她,摇摇头说:“烟儿,别去,这些人都是一肚子坏水。”
“哥,我没事,我去去就回来。”冷如烟拨开哥哥抓着自己的手。
“这是西子雅苑5号13楼的钥匙,以后你就住在那里了。”韩卫国掏出一串钥匙递给冷如烟,又说到:“我交代了,你父母在里面不会受什么苦头,判决过几天就会下来,你哥哥也相安无事,如果需要,我可以为他安排。”
“谢谢你。”不管怎么说,这个确实帮助了她,尽管代价是将她推入火坑。
“如烟小姐,客气了。上头的意思,希望你可以尽早搬过去,毕竟也要看到你的诚意不是?”韩卫国笑着说。
“我明白了,今晚就会过去。”冷如烟点点头,反正都要走这一步,早一天晚一天并没有什么区别。
“如烟小姐真是爽快,那我就这么回复上头了。”韩卫国满意地点点头。
“烟儿,他和你说什么了?”冷如风问。
“没说什么,哥,我们要不要请个律师?”冷如烟转移了话题问。
“律师已经请好了,我现在要出去一趟,你就在家好好休息,知道吗?”冷如风交代完就急匆匆地出门了,目前这个情况已经比所有人预想地要好了,起码他没有被牵连进去,这样或许爸妈的判决不会重,这样想着,他的心里燃起了一丝希望。
见冷如风出门去了,冷如烟也没有耽误,坐在梳妆台前化了一个精致的妆,掩盖住自己的憔悴和无神,接着给冷如风留了一张字条,什么东西都没带的离开了家,直奔西子雅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