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随着一声尖叫,夏听雨从噩梦中醒来,她梦见白天那场爆炸,梦见梅子墨血肉模糊地躺在地上,无论她怎么叫都没有反应。
“小雨,怎么了?”声音惊醒了睡在沙发上的梅子墨,他端着一杯水来到床边,只见夏听雨脸色苍白,浑身颤抖,刘海被汗濡湿黏在额头上。
“子墨哥哥,我害怕。”夏听雨说,紧紧抓住梅子墨的衣服。
“没事的,没事的,你看我不是好好地站在你面前吗?”梅子墨在床边坐下,将夏听雨搂在怀里为她擦拭去额头的汗水,轻声地安慰着。
“可我还是害怕。”夏听雨说,眼前又出现了白天的情景:震耳欲聋的响声,漫天的火光,痛苦的呻吟,刺眼的鲜红。她哭着,喊着,可是怎么也找不到她的子墨哥哥。
“我在这,别怕。”梅子墨安抚地拍着她的后背。
那声爆炸响起的时候,梅子墨正从洗手间走出来,他顾不得买冰糖葫芦,赶紧跑回去找她。夏听雨不在,他想了想,往出事地点跑去,一边跑一边打电话,可是电话始终无人接听。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她出了什么事。
远远的,梅子墨听见夏听雨的哭喊声,他奋力拨开人群,就看到她慌张无措地站在那里,脸上带了一丝绝望,哭得像个泪人一样。他赶紧跑到她身边,确认她完好无损,一颗心这才落回了原地。
“子墨哥哥,你唱歌给我听好不好?”夏听雨说,她需要一些东西来转移她的注意力。
“我?还是算了吧,别人唱歌要钱,我唱歌是要命,还是听你唱歌比较好。”梅子墨笑着说。
“可是我现在不想唱歌。”夏听雨兴致缺缺,她还没有完全从噩梦中回过神来。
“不用唱歌,我们聊天就好。”梅子墨说。
“子墨哥哥,你陪我睡好不好?”夏听雨轻声说,她顾不上什么羞耻和矜持,只有抱着梅子墨才能让她安心。
梅子墨抱着夏听雨躺在床上,少女的体香传入鼻尖。
夏听雨不是懵懂无知的小女孩,让她羞红了脸。她有些不安,有些难为情,甚至还有一些悸动,呼吸渐渐有些急促紊乱起来。
“小雨,别动。”梅子墨说,声音充满情欲,还有一丝被压抑的痛苦。
夏听雨僵硬着身子一动不动,手足无措,她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处理这种情况,也不敢抬头去看梅子墨。
梅子墨捧起夏听雨的小脸,找到她的唇,吻了上去,柔软香甜,让他欲罢不能。
“唔……”一声轻微的呻吟自夏听雨口中溢出。
梅子墨的手轻轻挑开了她衣服的扣子,白皙细嫩的肌肤裸露在空气中。
梅子墨亲了亲夏听雨的眼睛,低声问:“小雨,可以吗?”
夏听雨没有说话,脸上的神情说明了一切。
夜还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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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云觉得米小黄最近有点神经质,陌生人尤其是男性一旦靠近她,她就会很不安很紧张甚至很抵触。不仅如此,她还经常看着一个地方长时间地发呆,眼神空洞。
他尝试过和米小黄沟通,可她总是避而不谈,问得多了,她就开始流泪,默默无声的那种,凌云就在她的泪水中败下阵来。
凌晨三点,米小黄从梦中惊醒,她怔怔地坐在床上,思绪游离,想起了秋枫。
秋枫要去上海了,临行的前一天晚上来找她。尽管米小黄恨透了这个男人,不愿再见他,可是她不想让凌云发现她的异样,于是她赴约了。她不知道事到如今两人还有什么见面的必要,是忏悔还是道别,亦或是指责?
米小黄想着,远远地看到秋枫走了过来,他身上的温和儒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颓废沮丧,她觉得这样的秋枫很陌生,一点都不像他认识的那个人。
秋枫坐了下来,看了米小黄很久,才开口说:“做了那件事情,我很抱歉,但我一点都不后悔。小米,没人比我更爱你。”
米小黄嗤笑了一声,说:“秋枫,你觉得你对我是爱吗?你是占有,是欲望。你爱我就可以随意践踏我,伤害我?你的爱我真是承受不起。”
“小米,是你逼我的,我那么爱你,你却这么对我。”秋枫痛苦地说。
“你爱我,却毁了我一辈子。不要再说爱我了,你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爱,你玷污了爱。”米小黄说,她突然觉得秋枫很可怜很可悲。
“小米,你不要离开我。”秋枫用力抓住米小黄的手,一想到他要失去她,他就觉得痛不欲生。
米小黄也不挣脱,看着秋枫的眼睛说:“你觉得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们还有可能吗?秋枫,你不知道我有多恨你,恨不得你永远消失。”
“你恨我,小米,你恨我?”秋枫说:“你恨我也没关系,只要你不离开我。”
“你疯了。”米小黄毫无表情地说。
“是,我是疯了,从你说要分手的那一刻起,我就疯了。”秋枫突然激动起来,打翻了面前的咖啡。
咖啡晕湿了桌布,像泪。
米小黄看了看秋枫,站起身,说:“希望我们永远都不会再见面,你对我而言,就是一个噩梦。”
走出咖啡厅的时候,米小黄回头看了看秋枫,他颓然地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那个她曾经喜欢的男人,和她的青春,一同逝去了。
他们也曾幸福美好,可是如今却走到了这种地步,谁该为这段感情的终结负责任呢?米小黄不知道,不过事情已经无法挽回,想了也没用。她打开音乐,赤着脚在实木地板上跳起舞来,她喜欢这种快速旋转跳跃的感觉,能让她忘记一切。
躺在沙发上的凌云睁开眼睛,尽管声音很轻,他还是听见了房间里的动静,这一段时间以来,每天如此。
“小米。”凌云起身,敲了敲房门。
里面安静了下来,可是没人来开门,米小黄不想见凌云,不想面对他的询问。她知道他会担心,可有些事是她心里永远的痛,她不想再一次揭开伤口,除了让她再痛一次,再不堪一点,还能有什么帮助呢?
凌云在门外站了很久,米小黄在门内沉默了很久。两人隔着一道门,却像隔着一条无法跨越的天堑。
“或许该带她去看看心理医生。”凌云觉得米小黄的症状好像创伤后应激障碍,她把自己封闭起来,拒绝别人的接触进入,就连和他之间也好像隔着一层什么。可他直觉她会拒绝去看医生,该想个什么办法呢,他陷入了沉思。
凌云点起一支烟,以前他不抽烟的,可是最近却迷恋上了抽烟带给他的感觉。
袅袅的烟雾中,凌云靠在沙发上,他突然觉得有些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