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阴沉沉的,一道闪电划过天空,紧接着下起了瓢泼大雨。
卢思杰将东西收拾好,拿起车钥匙准备回家,却看到有个人浑身湿漉漉地站在门口,他惊讶地问:“小米,你怎么在这?快进来。”
米小黄跟着卢思杰走进诊所,今天下午她一个人在外面闲逛,不知道该去哪里,不知不觉就走到这里来了。
卢思杰递给米小黄一条毛巾和一件衬衫:“你先把衣服换下来,小心着凉了。”想了想又说:“我这里没有女孩的衣服,你将就一下。”
米小黄沉默着接过,走进房间,脱下湿淋淋的衣服,换上衬衫。衬衫很长,遮到她的大腿根处,露出洁白如藕的一双玉腿,又黑又长的头发披散在背后,时不时有水滴坠落在地,透过薄薄的衬衫若隐若现的可以看到里面黑色的蕾丝内衣,有一种别样的风情和诱惑。
卢思杰不由地咽了一下口水,而后觉得有些不礼貌,掩饰性地咳了一声,问:“你今天怎么会来?”
“我不知道该去哪里,可以在你这里待一会吗?”米小黄说,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卢思杰,好像一只迷途的羔羊。
“当然可以,你随便坐。”卢思杰爽快地应了一声,他发誓自己绝不是被米小黄的美色迷惑,而是那一双无辜茫然的大眼睛,让他说不出拒绝的话。
米小黄走到沙发边坐下,洁白嫩滑的大腿就暴露在空气中,她有些局促地扯了扯衬衫,发现无效后,抬头看向卢思杰,正要开口说话,却发现他已经转身走向房间,拿出一条薄毯子。
“吃饭了吗?”卢思杰问。
米小黄摇摇头,正要说自己不想吃的时候,又听卢思杰说:“我还没有吃饭,你陪我用一点吧。”
米小黄只好点头答应,卢思杰也不问她想吃什么,自己做主点了几样菜。随后,他点燃了熏香,不一会儿,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清雅的味道,让米小黄紧绷的神经有些放松下来。
“如果不想吃饭,就把这碗汤喝了。”卢思杰掀开盖子,一股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这是用草药熬的老母鸡汤,养气补血,对你身体比较好。”
米小黄接过,说了一声:“谢谢。”热腾腾的鸡汤喝下去,让她全身都舒爽了起来。她仰躺在沙发上,侧头看着卢思杰,他吃饭很儒雅,不紧不慢,让她想起了凌云,她的心不由得一窒,疼痛蔓延全身。
卢思杰慢条斯理地吃完饭,才看向沙发上假寐的米小黄,问:“想跟我聊聊吗?”
米小黄摇了摇头,她现在心情很糟,并不想说话,好几天过去了,她对凌云的思念却是与日俱增。
卢思杰点点头,并不勉强,他走到办公桌前,打开音响,柔柔的音乐缓缓地流泻出来。米小黄就在这静谧温馨的气氛中,睡了过去。
等她醒来的时候,外面天全黑了,桌子上的一盏台灯发出微弱的光,室内很安静,卢思杰坐在电脑面前,不知道在干什么,听到响动,他看过来,笑着说:“你醒啦,睡得可好?”
米小黄揉揉惺忪的睡眼,点了点头,看向墙上的挂钟,已经是凌晨三点了,没想到自己这一觉竟然睡了这么长时间。她端起茶几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卢思杰竟然陪了自己这么久。
“我……”米小黄张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她有些懊恼地拍拍自己的脑袋,居然能睡过去,自己的心也太大了。
卢思杰好像知道米小黄要说什么,微笑着摆摆手,说:“没关系,在家还是在诊所对于我来说没有什么区别,反正都是一个人。我看你状态很差,需要好好地休息。”
米小黄看向卢思杰,准确地说是看向他的手。
卢思杰注意到米小黄的视线,抚摸着无名指上的戒指,说:“我的妻子去世了。”
“对不起啊!”米小黄呐呐地说。
“没关系,其实有些事讲出来并没有那么困难,我妻子刚去世的时候我也是痛不欲生,觉得生无可恋,整个世界都是黑暗的,但现在我也可以很平静地讲出这个事情。”卢思杰说,他仍旧怀念他的妻子,那个温柔的女子,可却能直面她已经永远离他而去的事实,走出痛苦的泥潭,迎接新的每一天。
“小米,我相信你也可以做到,生活虽然充满了困苦和磨难,但仍要心怀希望,野蛮生长。”卢思杰说,他觉得现在的米小黄好像站在悬崖边,如果不及时拉她一把,她很可能就会坠入深渊,万劫不复。
不知道是这个夜晚太宁静美好让她失了魂还是卢思杰的故事引起了她的共鸣,米小黄缓缓开口,将心里所有的痛苦压抑和盘托出。
卢思杰静静地听着,时不时递给她一张纸巾,并不发表任何意见,他知道米小黄此时只需要一个倾听者。她心里堆积的事情太多了,已经快要将她拖垮了。
听完米小黄的倾诉,卢思杰有些心疼面前的这个女孩,他情不自禁地走到她身边抱住她,说:“小米,你很棒,你要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晶莹的泪水一下子涌出眼眶,浸湿了卢思杰的衬衫,也濡湿了他的心,他突然萌生出一种想要照顾米小黄一辈子的想法,他已经很久没对其他女人动过心了。
“哭吧,哭出来就没事了。”卢思杰摸着米小黄的脑袋说。
“真的都会过去吗?”或许是卢思杰身上有一种令人安定、相信的力量,米小黄抽噎着问。
“会的。”卢思杰点头说。
米小黄渐渐止住哭泣,她擦了擦眼泪,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让你看笑话了。”
“这有什么的,哭泣是一种正常的情绪发泄的方法,再说了,我也哭过啊。”卢思杰说。
“你也哭过啊?”米小黄惊奇地问,她好像从来没有见过男人哭。
“我也是人啊,是人都会哭,只是男人哭的时候一般都不会让别人看到。我妻子刚去世的时候我经常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边喝酒边哭。”卢思杰说到。
“你现在还会想念你的妻子吗?”米小黄问。
“当然会,否则就太冷血了,你思念前男友也很正常,要忘记一个深爱的人是很难的,只是得明白生活还要继续,不能一直活在过去的阴影里。”卢思杰回答。
“你妻子过世多久了?”米小黄问。
“好几年了。”卢思杰叹了口气,说:“我们上大学的时候就结婚了,她在我刚毕业那年去世,那段时间我过得很痛苦,这也是我选择这个职业的原因,希望可以帮助很多的人走出人生低谷。”
“你花了多长时间走出来的?”米小黄又问到。
“大概三四个月吧!刚开始我和你一样封闭自己,整整一个多月都没有走出房间一步,后来是我的朋友帮助了我,带我去爬山、潜艇、甚至是滑翔,还参加一些公益活动,让自己变得忙碌疲惫,过去的事情也就想得少了。你也应该做些事情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卢思杰想了想又说到:“这周末一群朋友组织了去爬山,你也一起来吧。”
“不好吧!你朋友我都不认识。”米小黄犹豫着说。
“一起爬个山不就认识了,就这么说定了,周日我去接你。”卢思杰说。
米小黄点点头答应了。
卢思杰走到办公室,从柜子里取出一瓶红酒,又拿来两个高脚杯,说:“来一杯怎么样?美容又有助睡眠。”
米小黄接过酒杯,轻抿了一口,说:“入口顺滑,味道不错。”她不是个爱喝酒的人,但却一下子爱上了这个味道。
“我可是把自己最好的珍藏拿出来了。”卢思杰笑着说,又突然问到:“对了,你现在有上班吗?”
“我把原先那份工作辞了,现在无业游民一个。”米小黄说。
“要不要考虑来我这里上班?”卢思杰问到,近水楼台先得月这句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你这里?还是不要了,我什么都不懂。”米小黄摇头说。
“你就做个文职类的工作,帮我接待一下客人,登机一下档案之类的,不会很难也不会很辛苦。”卢思杰说。
“我考虑一下吧!”米小黄不好再直接说出拒绝的话。
两人一边喝酒一边聊天,不知不觉拉近了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