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冷如烟陪着南宫月去试婚纱,一袭洁白简单的抹胸蓬蓬裙婚纱,除了腰间位置有一大朵花之外,再也没有任何的装饰,头上戴着一顶王冠,细钻在灯光的照射下闪烁着光芒。一条水滴状的钻石项链缠绕在脖子上,平添了几分雍容大方之感。
冷如烟围着南宫月转了几圈,嘴里啧啧地称赞个不停:“小月,你真的是太美了,等会左岸出来,肯定看得眼睛都移不开了。”
正说着,左岸从更衣室走了出来,一看到换装后的南宫月,惊愣在原地。
“怎么了,不好看吗?”南宫月有些局促地扯了扯婚纱,问到。
左岸这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咽了咽口水,说:“月儿,你真的是太漂亮了,真想今天就把你娶回家。”
南宫月看到冷如烟在旁边促狭地笑,娇嗔了左岸一眼:“胡说什么呢!”
“我看左岸说得是真心话,哪里是胡说了,这么美的新娘子我都想娶回家了呢。”
冷如烟说。
南宫月也不理冷如烟的打趣,转向上官海说:“上官,你打算什么时候把如烟娶回家啊?”
上官海无奈地耸耸肩,说:“我倒是想尽快把如烟娶回家,可是她不答应啊。”
“干脆你们和我们同一天结婚得了。”南宫月提议到。
冷如烟撇撇嘴:“我才不要呢!我要多过几年自由的生活,才不想那么早走进婚姻的坟墓呢!”
“怎么会呢!上官那么疼爱你。”南宫月笑盈盈地说,她对未来的婚姻生活充满了憧憬和期待。
“哼,上次被他哄得不得不答应他的求婚,这次我才不要轻易答应他结婚呢。”冷如烟说。
“如烟,你也去挑一件婚纱试试吧!”南宫月说完,也不等冷如烟答应,就拉着她到一边去挑选婚纱了。
上官海和左岸坐在沙发上看着两人兴致勃勃地挑婚纱,心中充满了柔情。
冷如烟相中了一款单肩长尾拖婚纱,勾勒出完美的曲线,下面层层叠叠,像涟漪一样荡漾开来,头上别着面纱,有一种轻盈朦胧之美。
上官海从后面拥住冷如烟,轻声地在她耳边说:“如烟,你真美!怪不得人家都说穿婚纱的女人最美。”
冷如烟斜睨了上官海一眼,说:.“怎么?我平常不美吗?”
上官海轻笑一声,说:“美,但今天特别美,真想把你藏起来,不让别人看见。”
饶是冷如烟脸皮厚,此时也羞红了脸:“就会甜言蜜语哄人。”
“天地良心,我说的可是实话。”上官海说道。
“咔嚓”一声,惊动了正在说悄悄话的上官海和冷如烟,原来是南宫月拿着手机在拍照,照片中的他们相拥而站,说不出的缱绻柔情。
谁也没想到,这张照片却是冷如烟一辈子唯一的一张婚纱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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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节前一天,上官海带着冷如烟回老家。动车疾速行驶了六七个小时之后到达了福建省,接着两人又转乘大巴,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五六点了。
此时正是晚饭时间,家家户户的屋顶都是炊烟袅袅,老人三三两两地聚在大树或家门口抽着旱烟聊着天,孩子们在田间小路上跑着闹着,发出一串串银铃般的笑声。
冷如烟有些目瞪口呆,她从小就生活在大城市里,看惯了高楼大厦,人情淡泊,眼前的景象让她觉得亲切又稀奇。
“哟,是小海回来了。”一个老头发现了他们,说到。
“杨爷爷,你身体可还好?”上官海笑着打招呼。
“好,好。”杨爷爷说着打量了冷如烟一眼,又说了一句什么,冷如烟没听懂,估计是他们的方言。
上官海笑着点点头,杨爷爷抽了口旱烟,又讲了几句话,转身走了。
冷如烟听得一头雾水,等杨伯走了,问:“你们刚刚说什么啊?”
“杨爷爷问你是不是我媳妇,我说是,他夸我眼光好,找得媳妇很漂亮。”上官海解释。
冷如烟拍了上官海一下,说:“骗人。”
“你怎么老是不相信我说的话啊,从我们认识到现在我都没有骗过你,怎么我在你那里的可信度这么低?”上官海委屈地说。
“因为你就会花言巧语哄人。”冷如烟说。
“你要不要把我的心剖开看看。”上官海捂着胸口说。
两人说笑间,来到了一座黄土堆筑的房子前,上官海掏出钥匙打开门,老旧的门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屋子里的东西都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房梁上还结了蜘蛛网,冷如烟一走进屋子,就被灰尘呛到,大声咳嗽起来。
上官海拍拍冷如烟的背,拧开一瓶矿泉水递给她,说:“很久没有回来了,家里也没人打扫,委屈你了。”
冷如烟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今天,她接触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这一切,让她觉得新鲜,但同时,内心又有一股淡淡的惆怅。
屋子很大,靠墙的地方摆着一张桌子,几条凳子,除此之外,别无他物。上官海领着冷如烟走进房间,房间里也是空荡荡的,摆着一张床和一个衣柜,所有的东西都散发着陈旧腐朽的气味。
“我们等会去杨爷爷家吃饭,明天再去给爷爷奶奶扫墓。”上官海说。
“嗯,听你的安排。”冷如烟点点头。
杨爷爷已经快七十岁了,但身体硬朗,精神矍铄,据说有时候还能扛着锄头下地。和他相依为命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叫倩倩,是他十多年前收养的。
“这大城市的姑娘长得就是水灵标致。”杨爷爷对着上官海点头称赞,又招呼冷如烟:“多吃点,别客气,当自己家一样。”
晚上,两人躺在宾馆狭小干净的床上,冷如烟望着上官海的脸说:“和我说说你的事吧!”
“我上初中的时候,我父母做生意失败后就杳无音信,是爷爷奶奶抚养我长大的。后来,爷爷奶奶去世了,我就没有亲人了。一个人在外地上学工作。”上官海说。
冷如烟抱住上官海,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他过年都不回家,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从来不曾讲过他的父母,终于明白为什么有时候看他是那样的哀伤难过,她的鼻子有些酸,眼泪差点儿流下来。
上官海拍拍冷如烟的手,说:“没事的,最难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再说了,我现在还有你,我很满足。”
冷如烟的眼泪忍不住滴落下来,想她从小含着金汤匙出生,锦衣玉食,父母和哥哥把她当作掌上明珠,对她几乎是有求必应,可以自己有时候还会抱怨这不满那。对比一下上官海,自己真的是太不知满足了。
“傻丫头,哭什么,每个人的一生都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困难,只要跨过去,就会苦尽甘来。”上官海伸手拭去冷如烟的泪水,爷爷奶奶刚去世那时候,他真得是浑浑噩噩,万念俱灰,在杨爷爷的帮衬下料理了两老的葬礼。后来,也是杨爷爷为他找到了人生方向,没有因此一直颓废下去,他的心里是非常感谢杨爷爷的。
“以后我会一直陪着你,不让你孤单。”冷如烟说。
“嗯,明天下午我带你去逛逛,这里虽然比较贫穷落后,但是环境很好,都还未开发污染。”上官海不想冷如烟沉浸在悲伤的气氛中,转移了话题。
“嗯嗯,有好多东西我以前都没见过。空气清新,人也热情,可以考虑在这里生活哦。”冷如烟的眼睛亮了起来。
上官海哑然失笑,这里的人拼命想出去,外面的人又想进来,大约真是应验了“得不到的东西才最珍贵”这句话。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就起床了,带上香烛纸钱和几样供品到了墓地,却见墓地前跪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