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未曾想到竟会是这样的兵荒马乱。
他面前的咖啡翻倒在地上,滚烫的咖啡顺着桌沿滴滴答答地流淌下来,瓷杯碎裂的声音引起店内的一阵骚动,服务员立马过来收拾,他就一动不动坐在位置上,“先生,我现在就去给你换一杯咖啡。”
“容颜,我还有点事情,我们改天再谈。”陆辰几乎是狼狈起身,我坐在位上开口喊住他,“陆辰,我逃避了三年,是时候面对了。”
“可是我呢!公平点我是不是应该也逃避三年,三年后再坐在这里跟你云淡风轻地讨论这个问题。”陆辰转过头低吼着,“容颜,你自己躲起来舔舐完了自己的伤口,现在就来当面撕扯我的!”
我始终掐着自己的手心,我知道这点远远不比上此时他的痛。
“陆辰,当初如果我知道是我的父亲害死了你的父亲,我不会选择跟你认识,这样我们之间也能少点恨。”
“这就是你离开的原因?”陆辰盯着我,眼底深切的沉痛刺痛了我的眼睛,准确地说我是因为这个原因被逼着离开的,但是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我几不可见地点点头。
“原来是这样。”陆辰突然笑了起来,冰冷地说道,“容颜,你总是那么自以为是!你觉得在三年后告诉我真相,伤害会比当初少吗?这三年我的等待,就像是个白痴一样!我真宁愿三年前就断了干净!”
面对着他声声的质问,手心上的疼痛已经到麻木,那个时候钟煜憎恶我,两个人的感情变得异常困难,突然容越告诉我我的父亲是害死陆辰父亲的凶手,证据摆在面前,我又能怎么办?
“对不起。”我低垂着眉眼,“我们分手吧。”
终于说出口了,却久久没有得到陆辰的回应。
“不。”我的心一颤,手心微微出了汗,只听到他继续道,“我们早就在三年前就结束了。”
我听见身后瓷杯再次摔在地的声音,还有服务员道歉的声音,“对不起,哎,先生你的咖啡已经好了。”
我没有转过头去看,眼泪终于汹涌而出,肆意地在脸上蔓延,这回真的彻底结束了。不知道自己坐着哭了多久,也不去理会有多少双眼睛怪异地看着我,眼前突然多了一条白净的手帕。
“眼睛哭红就不好看了。”一道温柔的声音从头顶上飘下。
我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人,眼神一怔,试探地开口道:“季时?”
面前的女孩眼里闪过惊喜,坐在我的对面的位置上,“没想到容颜姐还记得我。”
大约三四年前在众多聚会上有过几面之缘,也是昨晚跟在沈彦司身后的姑娘,怪不得当时隐隐觉得熟悉。
季时看着我,我一时之间倒是不好再哭下去了,收拾好自己的表情,“你在这里等人吗?”
“嗯,等表哥来接我。”季时羞涩地笑了一下,真有几分天仙下凡的味道,后紧紧地盯着我,“容颜姐,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我愣了一下点点头,说实话我跟这姑娘加上昨天也不过是见了几次面,想着她也不会问出多少奇怪的问题。
她见我答应猛然凑上前来,眼眸闪着饶有兴味的狡黠,“容颜姐,你喜欢大表哥吗?”
表哥?我的头不禁又痛了起来。
“我不喜欢沈彦司。”我抿唇,冷然地开口道。
季时知我会错意,轻笑道:“我不是问你表哥啦,我是问大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