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艾林身形落定,面前是一座参天高山,看来这便是匪窝所在的无天山。
不过几盏茶时间,艾林便跨越了数十里的距离,因为内心急迫催动全身真气疾驰,不知不觉与天地之间的契合度提高了很多,做到了天人合一这一步。
突破了第九层境界,来到了凡人境最后一个境界“合天境”。
这也是他第一次在现实世界中突破,但这也要倚仗于在绮梦空间的日积月累,辛勤修炼,数天前就已到突破口,但迟迟踏不出这临门一脚。
不过现在机缘突破,厚积薄发,天和地都仿佛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正是这“合天境”的妙处。
但他现在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思感受这种奥妙。
陈爷,你可千万不要犯傻,做羊入虎口之事啊!
艾林内心强烈祈祷之余,谨慎地探查着山上情况。虽然内心怒火滔天,但不代表失去理智,对敌我状况稍加判断再行动才是他的做事风格。
一眼望去,山腰据点处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盗匪的大本营就设在那,大半高手也应该在那里。从山脚到山腰,每隔十米就有一处火光,大概是监视险情的关卡,每个关卡至少会有两个人时时站岗。
真是一群老奸巨猾的狐狸。艾林暗骂道。自己老巢的防卫设置得如此周全,密不透风,但你真的以为这些站岗的普通人可以拦住我吗?我要是愿意,可以让你们戒备森严的防卫队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这个世上。
但这笔账只能先这么欠着,艾林此次来的本意并不在此。
因为他听到了山脚处护卫队长的训话。
“给我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要是再让一个入侵者偷溜进来,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记住!一有异常情况,赶紧发射信号,听到了吗?”
“再?!”
艾林心头一紧,看来陈官十有八九闯进过这里。
那笨蛋,以他那点斤两,进来送死么?
而且以这些盗匪纪律严明的防卫系统来看,他一旦被发现,很难全身而退,很大概率现在已经被抓了。
当务之急,就是赶紧逼问出他的下落。
……
山脚处第一个关卡。
两个站岗的喽喽笔直地站着。其中喽喽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漫不经心地盯着远方。
另外一个喽喽说道:“喂,王二麻,放认真点,不然待会又要被队长一顿臭骂。”
叫王二麻的喽喽说道:“嗷呜……困死我了。队长也是的,整天神神叨叨的,就怕自己的饭碗丢了。”
“他现在怕的很。早上刚跟当家的拍胸脯说,‘有我在,一只苍蝇都别想飞进来’,结果傍晚的时候就偷溜进来一个小胖子,打死了我们好几个弟兄。”
“嗨,还不是被三当家的一下就制服了?世界这么大,总会有几个不长眼的。有三个当家在,就是阎王老爷来了,也要低头走。我就不信,今天还能碰到一个敢到我们的地盘撒野的,真当我们无法帮是自家后花园?”
“后花园?难道不应该是粪坑?”幽幽的声音在两人背后响起。
“谁在说话?你是鬼还是人?牛三娃,准备放信号烟火。牛三娃,牛三娃,你特么聋……”王二麻被吓得蹦地三尺,左顾右盼想找到是谁在说话,同时手已经放在信号烟火上,一有异动立马就放。
但下一刻他的动作就停止了。
自己紧握信号烟火的手上又多了一只手。他惊恐地回头,却发现了倒在地上的同伴和艾林阴森的脸,吓得动弹不得。
“你是人是……”
“闭嘴,你只需要告诉我那个小胖子关押在哪里。多说一句废话,多做一个多余的动作,立马送你见阎王。”
王二麻被艾林另一只手扼住咽喉,手脚齐哆嗦,裤裆湿了一片,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液,说道:“在……在山腰转角处的地牢里。”
话音刚落,王二麻喉咙处便多了一个窟窿,连声惨叫都没发出来。
顺利打探到下落,艾林目光一闪,随即开始行动。对于这些与江湖要犯同流合污的小喽喽,他下起杀手毫不犹豫,这些宵小之辈死有余辜。
他全力催动真气,天人合一状态全开,从山脚处瞬间奔袭到了山腰处。各个关卡的站岗喽喽只是感觉一阵凉风吹过,甚至连他的残影都没看到。
艾林站在山腰处,四处观察。
转角处地牢,转角处地牢,有了。
不远处有座监狱似的石房,四周还有重兵看护,想必就是那里。
艾林又身化一阵迅风,从巡逻看守喽喽之间穿梭而过,顺利地进入了地牢。走完九曲十弯的阶梯,来到了关押人质的地方。
迎面扑来阵阵阴风,粪便的味道夹杂着血液还有各种难闻的味道,让人作呕。整个地牢体积不大,但被分成了很多小房间。艾林一个个地走过,查看里面是否关押着陈官。
这么多房间除了内部结构差不多之外,还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墙上地上或多或少沾染了早已被风干的血迹,甚至有的房间地上还残留着人体部件的碎肉和残骸。
艾林心中泛起不妙的感觉,而且越来越强烈。他隐约猜到了什么,但同时也怀有几丝侥幸。
直到他在一个小房间里看到了奄奄一息的伙伴。
他感到天旋地转,手指一弹,牢门的锁化为两半。更加刺鼻的血腥味弥漫了整个房间。
他甚至不敢去碰陈官,因为他已经没有了人形。
四肢全部被齐根砍断,剩余的躯干遍布伤口,没有一块好肉,有的地方露出了骨头。眼睛处空空如也,血肉模糊,显然眼珠也被残忍地挖掉。
到了这个地步,艾林不愤怒,也不悲伤,只是感觉心脏被一只黑手狠狠地攥住,连呼吸都很困难。
地上的一团血肉突然动了一下,用微弱的声音说道:“是艾爷吗?”
“你怎么知道?”艾林此刻出乎意料地平静。
“呵,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了,别说你的呼吸声了,你人群中放个屁我都能分辨出来。杨爷的也是。”陈官满是刀痕的脸上艰难地露出些许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