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错，他的天赋万中无一。还有，烟清荷，我已经说了很多次，我不叫绮梦，我没有名字。”话音未落，那女人便消失了。不过艾林知道，他只是隐藏在虚空之中，自己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我本以为你自小开始修炼，没想到你也非等闲之辈，天赋如此了得。”烟清荷又把头转向了艾林。

艾林没料到这座冰山会突然向自己搭话，也是愣了一下，说：“侥幸而已，我不过刚刚登堂入室。”

烟清荷没有任何表情，想要张口说些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闭上眼睛兀自修炼起来。

空间里又恢复了平静。

……

又是五天。

晚上回到住处，艾林老远就闻到鱼的香味，原来是陈官和杨发钓了几条活鱼。两人浑身泥泞，但都神采奕奕，这几条鱼是他们废了好大力气才搞到的。

野生的鱼不同于小摊上卖的，味道鲜美，肉质细腻。三人有说有笑，欢欢喜喜地饱餐了一顿。

绮梦空间内。

少男少女相隔而坐，始终保持恒定的距离。

艾林氤氲之气缭绕，“嗡”地一声，天灵盖上一道真气盘旋。终于突破到了第九境界“内空”境。全身罡气转化为真气，威力提升了数倍，意气风发。艾林用力地握了握拳头，感受着新境界带来的奇妙感受。

烟清荷被异动吵醒，眼神复杂，出乎意料地又主动开口：“我还是小看了你。即便是我见过天赋最好的人，也无法与你比拟。”

艾林此刻豪气万丈，脑袋一热，说道：“能否赐教？”二人独处这么多天，烟清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让他心生怨气。也知道她是什么修为，趁此机会探探虚实也好。

“确定？”烟清荷眉毛一挑，露出了令人玩味的笑容。

“我说话从不反悔。”艾林一时光顾着欣赏她的罕见笑颜，忽略了她笑容背后的深层含义。

“接招”。眼前少女翩翩而立的身影化成一道残影，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只纤细的手向他袭来。

艾林一边欣赏着这只修长漂亮的手，一边撑起护体真气大言不惭道：“只出一只手，给我挠痒痒我都觉得不尽兴。”也是自信无比。

但下一秒他的护体真气便像豆腐一般被这只手捅破，艾林感觉胸口一阵刺痛，紧接着一股寒气钻体而入，冰冻感蔓延全身，自己竟被困在一个大冰块里动弹不得，话都说不出口，舌头被冻僵了。

少女轻拍双手，傲然而立。

冰块中的艾林被冻得七荤八素，只剩下眼珠咕噜咕噜转个不停。现在这种状况，当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哦，不对，可能会因为长时间接触冰块而冻死。

为了避免这种屈辱的死法，艾林眼珠看向少女疯狂转动，意思是女侠饶命。大丈夫能屈能伸，还是保住小命要紧。

烟清荷看着艾林的窘迫样，忍不住轻笑一声。能戏弄一个未来的天才人物，也是让她神清气爽，内心开心得不行。

“咔咔……”烟清荷把手放在冰块上，冰块慢慢地裂开，化为粉末。艾林得以脱困，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对方出神入化的手段让他连一招都走不过，着实可怕，也不知道这个冰山女是什么修为。不过眼下没空思考这些，四肢躯干都失去了知觉，最要命的还是那股寒意像有意识一样，拼命往五脏六腑里面钻，肆意破坏。

艾林一时有点疼痛难忍，在地上滚个不停。

烟清荷看到艾林的狼狈样，捂嘴长笑，对满脸冷汗的吃瘪少年说：“自不量力。”

艾林差点被气死。但转念一想好男不跟女斗，而且这是绮梦空间，自己的本体不会受到任何伤害，也就不想跟她计较，本就是自己挑战在先。

盏茶时间之后，刺痛慢慢散去，艾林起身假装抹平身上的褶皱，仿佛刚才在地上打滚的另有其人。

他干咳两声，说道：“刚才的战斗很激烈，我们勉强算是平手吧。”

烟清荷没想到少年如此厚脸皮，当即反驳：“明明是手下败将，非要打肿脸充胖子。”

真是个不识时务的女人，一点都不留情面。艾林心中暗骂。

“那就算你技高一筹吧。但我有点不服，你那是什么手段，为何我在你手上撑不了一回合？”这也是艾林不舒服的地方。

烟清荷白了他一眼，叹气道：“看来绮梦没告诉你。就算不用任何手段，光凭力量，你也不堪一击。因为你仅仅是凡人境九重天，而我，在半年前就踏入了仙人境。”

艾林以前对仙人境没有具体的概念，但他也知道，凡人境和仙人境之间差距不可估量，一旦突破，一步登天。天底下无数妖，魔，人很多都终生卡在凡人境第九境界，却无法跨出这最后一步。

想不到面前比自己年长不了多少的芊芊少女，竟是如此高手，果然人不可貌相。

烟清荷看面前少年受益匪浅的样子，话也稍微多了起来，摆出一副修行前辈的姿态：“你天资非凡，相信用不了多久，你就能达到我的境界。我出身仙门，自幼修行，天材地宝不断，十二岁那年机缘巧合捡到天经，从此在这里修行，自诩天赋卓然，至今也不过堪堪成就伪仙。你从零开始，进步如此神速，将来成就必定不低于我。”

艾林觉得冰山女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告诉自己诸多有价值的信息，顿时好感度提升不少，趁热打铁地说：“清荷姐。”

烟清荷沉默了。许久慢慢地点了一下头：“什么事？”心中也默许了这个称呼。来日方长，她生性高冷，但绝非冷血，以后的漫长岁月都要和这个少年共同修炼，对方表现出的善意偶尔也要回应才是。况且，也看到少年的天赋，指不定哪天就会有求于他，人生的坎坷和困难，又有谁能预测。

“你笑起来真好看，以后多笑笑。”艾林此句发自肺腑。

少女没有出声，不置可否。艾林要是知道她笑是因为看到他的滑稽模样，不知道会不会哭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