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下面十几个村的干部们,一个个整齐舒坦的坐在会议桌椅上,翘着二郎腿的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还不时冲着他俩指指点点嘻嘻哈哈,幸灾乐祸的偷着乐。
钟朗和徐冉感到脸上火辣辣的。
最可气的是,比他俩还迟到的人,偷偷摸摸的从后门进去,李牧发是视而不见。
而这时候,李牧发还在生气的拿着钟朗来说教呢:“你是那个村的小同志?看你年纪轻轻的,是刚刚走上村委干部这个神圣又光荣的岗位的吧?怎么刚干革命工作,就这么不积极了?开个会你看你迟到了多少分钟?十六分钟啊?四舍五入就是半个小时了啊……”
钟朗一下子就想到了高中政治课的那位,被同学们戏谑的称为马列主义老太的老太婆来了。
但是,这时不是在上政治课了啊,自己也不是个学生了啊,而是在开会啊,而且是村长的来开会了啊!
钟朗受不了的刚要出声反驳,徐冉脸上通红通红的忍着,还拉扯了一下他的衣角,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然后她自个更是站得笔直,把个前凸后翘曼妙的身段展现无余。
钟朗于是也忍住了,但是,这李牧发不知是兴奋还是许久不教训人了,说教起来竟然是忘了在开会,没完没了的。
钟朗看到徐冉小腿部位因为站立得笔直而开始打摆,额头汗水涓涓冒出来了。
他于是不忍了,往主席台上那跑了过去, 将两只空余的椅子搬了过来,一只放到了徐冉突翘的美臀下,一把将她拉坐了下来,然后自己也坐下了。
李牧发看着钟朗视若他不存在的拿来椅子,还坐下了,顿时有被不尊重的感觉,好歹他还是副乡长啊!
他被伤了自尊的,就像狗被踩到了尾巴上一般,大吼一声叫了起来:“你,你这是干什么?”
钟朗愣了楞,但还是颇为尊敬他是领导的说道:“我们站着累了,再说为了更能好好的聆听您老的教诲,坐着听更加舒服!”
钟朗说得客气,大家听着可不一定是觉得尊敬,只觉得搞笑的哄堂大笑了起来。
这一下,李牧发感觉到了是在讽刺他了。他老脸突然胀得通红,像是猪肝一样了,暴跳如雷的咆哮了起来:“你,你……你给我出去!你,你,你被开除了!不管是哪个村的,你村干部的职务就到此结束了!”
徐冉一路坐在摩托车后面,一路颠簸的,还为了不认钟朗占便宜的使劲夹着车子,一双修长的美腿早已经累得够呛,而不巧的是,她的大姨妈似乎要来了。现在被罚站的说教,确实顶不住了,好不容易钟朗拿来椅子坐下舒服一点了,哪知却惹得领导不高兴,她哪见过官场上暴怒的行径?愕然的吓得不轻。
钟朗也是吓傻了眼:“被开除了?麻痹个球的,不会才做一天,就给老子玩完了?”
就他这一声粗口话,立即又引起了大家的哄笑,李牧发是老脸再也搁不住了,戳着钟朗的额头,叫嚷的道:“管你做了多久,你他妈的被开除了!”
这回儿钟朗被戳着脑袋被骂,逆气也上来了,老子这村长是我亲叔吴强县长亲自任命的,你丫的是谁我还不知道,咋你说开除就开除?
“麻痹个球!你是谁啊?说开除就开除,你有这个权力吗?”
李牧发见钟朗小子的还敢顶撞,还有叫嚣的味道,气炸胸膛了,七窍生烟的咆哮道:“老子李牧发虽然只是副乡长,他妈的开除你个把小村干部,那还不是绰绰有余?”
钟朗哼道:“你开除不了就是开除不了!”
“我这就写一张开除证明给你看!”
李牧发气也上了,执拗脾气的他,为了在一众村干部面前保持威信,让同坐在主席台上的一另个乡干部主持余下的会议了,立即拉着钟朗,出会议室去了。
“你丫的跟我到乡长办公室去,我立即给你盖章开除滚蛋回去!”
见着李牧发副乡长拉着钟朗而去,吓傻了的徐冉这时似乎清醒了过来,立即跟着出去,一路还求情的让李副乡长给次机会。
但她这时的示弱越发让李副乡长觉得开除钟朗是英明的对了,那会松口?
三人吵嚷着就到了乡长办公室。
乡长正在喝着下午茶,见此气势汹汹的模样,忙尊敬李牧发是老乡长,站了起来问是怎么回事。
李牧发怒气冲冲的把事情说了,三人当面,他当然说的是事实,但认知态度却不一样,他死活的都是认为钟朗是在挑衅他,非要立即开具了开除证明给钟朗。
乡长只是听着还没有下论断,问钟朗是哪个村的,叫啥名字。
钟朗气呼呼的说了姓名和村名。
乡长嗯的一声,对钟朗却是多看了几眼。
李牧发却是更加愤怒了起来:“啥?他俩怎么就是十里八村的支书村主任了?我哪内弟呢?难怪今个儿没见他啊?你两个乳臭未干的狗男女,怎么就抢了我内弟的职务?”
原来,丁当富被罢了村支书村长之职后,由于怕丢脸,并没有跟他说过呢。再说钟朗有吴县长做靠山,他姐夫李牧发也是无可奈何的。
李牧发不知真相,再说今早乡里开常务例会,他老倚老卖老的没有来,所以也并不知道十里八村换掉了村长支书,就连乡长暗地里跟书记和几个领导班子透露了钟朗的靠山,他不来开会的便不知道了。
这时听到就是钟朗这小子代替了他的内弟村长的位置,气得不得了,他把矛头就直接对准了乡长了:
“我说黄福林同志,是什么时候换掉十里八村支书村长位置的?我身为一乡的老干部,虽然只是副乡长,但这事我应该有知情权和决定权吧?你们是怎么回事儿的?竟然越过我而直接换掉了,我竟然不知道?你们眼里还有我这个老同志吗?今天这个事我必须讨个说法!而且,就这小子今天的表现,竟然能够代替得丁当富同志?我草!你们这是不负责任!今天我必须把这小子和女娃给撤掉了,从哪来就让他们回哪去!”
李牧发终于爆发了,前面几句话还强忍着只倚老卖老,说到后面,激动的干脆爆起了粗口话,连黄福林乡长也骂了进去。语气越来越强怒,大有跟钟朗势不两立,有他就没有钟朗,有钟朗就没有他的意思。
黄乡长也有些生气了,心想,好歹我是一乡之长,平时你李牧发单独时候倚老卖老的说教我也就罢了,现在当着小朋友们的面训斥我,只怕吴县长也不敢这样呢,你李牧发算个球啊?
李牧发真是不作死便不会死,他这回要自作作受的了。
黄乡长也没说什么,只皮笑肉不笑,不怀好意的说道:“李乡长,关于钟朗和徐冉两位小同志,听说是县政府广纳群众们的意见,任命他们为村长和支书的。要想撤掉他们的职,在乡里面,别说我,就是你老同志,以及陈书记,谁也动不了他们的!”
这句话明面上说得中肯,实际是在激将倚老卖老自以为是的李牧发了。
果然,李牧发大怒的叫了起来:“什么?小小的两个村干部,还用得着县里任命?这不是越权了吗?哼,这事我说了算。黄乡长,你拿公章来,这事我做主了。”
“这个,这个……”黄乡长作势去拿公章,但是又缓了缓,微笑的道:“李乡长,这事还是征求一下吴县长吧?”
“征求个屁!这事我做主了,盖章了再说!”
“呵呵,还是征求一下吧。要不你亲自说说?”
黄乡长一边说着,已经一边拨打起了吴县长的电话。
李牧发正在气头上,哪知是陷阱?便气呼呼的接过了电话来,一头扎进了自己挖下的陷阱,而黄乡长不过是顺水推舟的推他一把掉下去更快罢了!
李牧发以质疑的口气说了自己的意见,当然语气里免不了褒奖自己的内弟丁当富,贬斥钟朗徐冉的乳臭未干,不遵守纪律开会迟到。尤其是骂了一句,是哪个县领导如此幼稚的越过他们乡里,任命两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做村长支书呢?
这一下,电话那头的吴强一脸阴沉,等李牧发发泄一通似的说完了,只问道:“李牧发同志,你今年多少年庚了?五十五了?那好,你可以休息休息了!把电话给黄福林同志吧!”
黄福林接过电话,吴县长只说了一句:“黄福林同志,明天让人来帮李牧发同志办理一下提前退休的手续吧,他老了,早应该从岗位上下去了!”
然后那边就“啪”的一声挂掉了电话。
李牧发就在旁边,听得清清楚楚,愕然的不知所措。
“什么?让我提前退休?为什么?”
黄福林暗暗欣喜,他早就希望李牧发滚蛋了,以免整天在乡里倚老卖老的指手画脚。
但面子上还是要过得去的,他不轻不重的说道:“任命钟朗和徐冉两位同志,做十里八村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