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针管塞到西服口袋里,慢慢走向窗帘那边。
“爸!爸!吃饭吧,不然饭凉了。”突然,听见余音用力敲着门喊道。
余淳本想拉开窗帘,放阳光进来,再开开窗透透气。
被余音这一吵,余淳也没了兴致,转身开门大步迈出。
余淳觉得浑身轻松,走在自家的木质楼梯上都像是踏在软绵绵的棉花上,舒适无比。
心情也很是愉快,看着余音的脸上都浮上笑意。
“女儿真是懂事了。”
余音眼角一红,险些哭出来。
她知道,自己的父亲刚才进房间里干了些什么,也知道他现在的好心情都是拜毒品所致。
若是没了那夺人命毁人身的作用,余音真希望父亲能永远保持这样的状态,就像是两年前,他还是群众面前那个不卑不亢的副县长,在家里又是那个慈爱宽厚的父亲模样。
“爸...吃饭吧。”余音转过身去,用手轻轻擦去泪水,低着头走进厨房。
余淳这时心里何尝没有愧疚,他并不是真的冷血无情,只是这毒瘾上来了,天王老子他都管不了,谁恼他,他就让他不得好死!
还有,离婚!离婚的事情,想都不要想!
况且,如今他身兼重职,绝对不能让余音的妈妈和他离婚。
不然,会落人把柄的!
余淳从钱包里拿出一张卡,放到餐桌上。
“余音,卡里的钱拿去花。什么好吃好玩的,别亏待自己。”
“还有,你妈的药费,我都交了清了。让她安心养病吧。”
余音听他这话,就是要走了。
倘若,母亲见了父亲,免不得一阵尖叫,只会让他暴怒。
还有,初阳...不知怎么样了。方才父亲似乎没有发现她,她藏在哪里了。
想到这些,纵使不舍,余音也再不留他。
看着余淳出了门,开上车扬长而去,余音冲回楼上。
“初阳...你在吗?”
“我爸,已经走了。”
墨绿色的窗帘被缓缓拨开,初阳身上穿着的男士西服很大包裹着她纤瘦的身躯。
初阳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笑,她知道自己让余音担心了。
“你真是要吓死我了。”余音跑上前拉住初阳的手。
初阳还未张口,就被一声女人尖叫震住了。
是余音的母亲,殷歌。
殷歌正站在门口,抱着头蹲在地上大喊。
“啊啊啊...”
“我不说!我不说!”
余音立刻冲到殷歌身边,紧紧抱住她。
“妈,妈,没事,别怕别怕!”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殷歌几近癫狂的摇着头,嘴里一直重复着。
“好了好了,没事的。”余音拍着母亲的背,安抚着。
为什么母亲会突然发作呢,突然她意识到余音穿着的西服是两年前,车祸时候父亲穿过的西服。
难怪母亲会害怕成这样!
“初阳,快把那件衣服脱下来!我妈害怕!!”
初阳赶紧脱了衣服,挂上衣架。
“妈,别怕别怕。我们下楼吃饭,有我在,一切都没事的。”
殷歌痴傻的看着初阳,没了那件衣服,她似乎平静了许多,一步一步紧跟着余音下了楼。
初阳心里说不出的愧疚,她只希望能很快帮助余音母女脱离苦海。
而她现在,能够完全确定的是!
余淳的的确确在吸毒!
初阳躲在衣架后的窗帘里,透过缝隙,将余淳吸毒的全过程,看的清清楚楚!
但是,很遗憾,她没有用手机实拍下来,因为手机和包一并放在了楼下储物柜里,而刚才,其实是取证的最好时机。
不过,知道了余淳存放毒品的具体位置,下次取证并不困难!
吃过饭,初阳本想和余音的母亲殷歌闲聊几句,可殷歌却昏昏欲睡,又回自己房里去了。
初阳便和余音回到了余音的房里。
“余音,我看到了。”
余音知道初阳说的是什么,可她不想听初阳讲述父亲如何用毒毁灭自己的过程。
“他把毒品放在哪里了。”
“他房间衣柜里。有个固定的玻璃盒,在衣柜底部有旋钮可以控制开合。”
“那我们现在去拿,然后这就是证据!”
“不行,我们虽然拿的到毒品,但是没有证据可以证明是他使用的。”
“那就逼他做尿检,这就可以证明了。”余音不怕父亲身败名裂,但怕他因为毒品失了性命。
“余音,你仔细想想。如果尿检可以查出,那过去政府机关的体检,他怎么从没有被发现?”
余音的眸子黯然,的确,如果查的出,早就被查了。
没被查出,并不是没有,可能是早就被他人包庇过去了。
“还有...下次他回来之前,你再也不要进他的房间了。”
——因为,余淳房里那双暗藏的眼睛。
“他屋里有摄像头。”初阳说。
余音的脸瞬间白无血色。
摄像头?!
那之前,她出入父亲的房间,不都被看的清清楚楚了吗?可是,父亲却从未提起。
自己家中还有防贼一般的摄像头,余音只觉得讽刺。
“我刚才拉了电闸,所以并没有拍到我。”
——但是拉掉电闸这个做法也只能用一两次。若是次次都这样,那余淳肯定会起疑心的。
听了初阳的话,余音由衷觉得相信初阳是没错的,论谁也不会像她这样细致入微。
“还有这个。”初阳从口袋里拿出那只耳坠。
“是在衣柜下拾到的。”
椭圆形的海蓝水晶,在阳光下闪着夺目的光芒,典雅又神秘。
余音身体一怔,眼里满是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