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大把简宁招进来绝对是物超所值。而他之所以来这里参加选拔纯属偶然。

文学系的同学多才多艺的多，所以年年都在文艺汇演里面充当主角。今年院团委希望能早做工作，选几个有水准的节目报上去，从而使文学系辉煌的战绩屹立不到。

一次负责文艺的天舒问简宁班班长：“你知道你们级谁会点乐器，或者能来段相声什么的吗？”

“相声什么的我到没打听过，但要说钢琴我还能推荐。”于是班长推荐了简宁。

语言类的最后一组表演者从排练厅走了出来，同时出来的还有胡军。胡军做了一个他自己认为很帅，实际上很蠢的招手动作招呼剩下的人到排练厅里去。

进了排练厅，耿肋发现王天舒正坐在椅子上冲自己眨眼睛。耿肋冲她笑了笑，站到了一边。

耿肋是所有面试者的最后一个。评议会成员间就发生了激烈的争议。随即他们便觉得这些话被当事人听见不太好，就一群人拉帮结伙地出去了，但由于音量实在太大，他们在屋内依然听得一清二楚。

以艺术系为代表的评议会成员力主上简宁，因为"连猴子都能听出来"，他比耿肋技术要好得多。

另一派的主将则是王天舒，她非常愤怒地指出，他们是在讽刺自己和其他许多同志们比猴子还不如。

“他弹得哪里比耿肋好？"天舒激动地嚷到，"连他弹的是什么我都听不出来，台下两千个观众又能听出来什么？”

胡军沉思了半晌，说：“我倒是也觉得耿肋的曲子更脍炙人口一些，新生文艺汇演主要还是要以观众的审美水平为主嘛。虽然我也觉得，哦……那个叫什么来的……弹得比较好，但耿肋还是有水平的，而且最主要的是架子比较好，给人家外行人就是看一个架子么！照片展出去的时候也好看一些。”

天舒：“新生文艺汇演不是钢琴比赛！他弹得好让他到乐团去弹去么，为校为国争光多好！到这儿来凑什么热闹。观众是想听钢琴还是想看帅哥？你以为大家都很高雅么？”

几个评议会的人回来以后，把耿肋和冰倩留了下来。胡军拉着他们两个人罗罗嗦嗦地说了半天，大意就是说别人是怎么样的优秀，他们两个又是怎么样地不被别人看好，而自己又是怎么样力排众意最后选定了他们两个。天舒也在一旁跟着表功。

"但是，"胡军说，"你们两个的问题还很大。在一个演出里排上两个乐器节目始终是有点多了，你们看能不能互相凑一凑，合并成一个节目。

你们独奏的部分还是可以保留下来的。"

耿肋看了冰倩一眼，说："两个人一起的话，钢琴就主要是起一个伴奏和呼应的作用，要是冰倩没问题我想我这边问题也不大。"冰倩也表示同意这个说法。

冰倩问："你会舒伯特的小夜曲么？”

“当然。"耿肋说，"这是一定要练的东西。"耿肋于是坐到琴椅上，开始了前奏。第一个乐句结束时，小提琴的主旋律跟了进来，悠扬而舒缓。即便是胡军，也在一旁听得楞住了，他第一次为两个人的音乐默契而折服。

曲终，天舒意犹未尽，又提议说试试看g弦上的咏叹调。耿肋虽然没看过谱子，但对旋律却不可能不熟悉，再说又只不过是跟着小提琴配上几个和弦，倒是也难不倒他。两个人的配合依然如上一首般完美。

胡军非常兴奋，连说：“上这两首就成了。”后来他自己想了想，又觉得有点不妥，于是补充道：“要不还是挑一首，然后你们两个各上一个独奏？”耿肋倒是也赞成这个说法，但天舒却坚决反对，一定要多上一个双人节目。

“协奏的艺术效果绝对比我独奏强，但把耿肋的节目砍掉太可惜了，还是他独奏一个，然后上这两首曲子吧。”天舒说。

胡军起先是同意了，后来又犹犹豫豫地觉得时间太长，便问耿肋有没有短一点的独奏曲目，最好是控制在三分钟以内。

耿肋便弹了一支巴赫的小奏鸣曲，还不到一分半钟。

胡军又嫌这支曲子太短，而且不够“脍炙人口”。挑来挑去，最后选中了肖邦的c小调夜曲，不长不短，正好在三分钟时停了下来。

文艺选拔整个过程，简宁觉得有些难受。那是一种时而涌起的被排斥的孤独与悲伤。这种感觉堵着自己，刺着自己。简宁决定到校园散散心。

学校里的景致很美，篮球场的条件很好，图书馆的气度也很大。

京大讲堂前各式巨型海报琳琅满目：国外某大型乐团演出，各种话剧，芭蕾舞，吉他大师演出，电影《哈利波特》第二部的海报中三个小主角特别可爱。

回到寝室，李烈正忙着纠缠马鸣给他介绍乐团漂亮姑娘。见简宁进来问：“简宁，你们乐团最漂亮的是不是那个聂小倩？”

“可惜你不是宁采臣！”马鸣在讥讽李烈。

“现在的妹子有谁还喜欢宁采臣？病殃殃的。”李烈不屑一顾。

“我觉得汪雨和李烈倒是一对儿，而小倩嘛，要是给了你则实在有些可惜。你说是吧简宁？”

“小倩，我觉得你很难走进她心里。”简宁对李烈说。

“汪雨倒是漂亮，就是有些荡。”马鸣调侃着说道。

“不怕荡，不怕荡，就怕不够荡。”李烈被说得有些激动了起来。

“你俩还真是绝配！”马鸣撇了撇嘴说。

“简宁，漂亮不？”李烈望着简宁。

“和小倩难分伯仲。”简宁也配合着马鸣。

李烈拍着胸脯说道：“不出一个月我把这小骚货拿下！”接着就死缠着马鸣约人家出来吃饭。

“我和她不熟呢，等熟悉了我再给你俩搭线。”

“等不得，京大男生下手快着呢，又准又狠！时间不等人，一寸光阴一寸金知道不？”李烈愤愤地说。

“那也得等我和人家熟悉熟悉再说吧，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康博斯鸡腿，连续请你一个星期。”李烈胸有成竹地看着马鸣。

“俩星期！”马鸣也不是容易打发的主儿。

“成交！”

“你的脸就值这些鸡腿！”张数讽刺马鸣。

“咋？眼馋啦！”马鸣不屑。

“好事大家分享，对不对简宁？他俩吃鸡腿，没咱俩啥事？是哥们么？”

“好好，到时候我请大家出去搓一顿！”李烈赶紧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