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云不久便恢复了意识,只觉口干舌燥,刚要睁开眼睛,便听见有人在说话:
“娘,我们该怎么办?”
“该来的总会来的。该结束的也总会结束。林华凤,现在该是我们真正面对面的时候了。”
“娘,那若云呢。”
“我要把她送回徐家。”
“什么?不可以,我们会害了她的。”
“她现在已经快死了。我们只能牺牲她,诱导林华凤出面,借此一网打尽。”
“不要。娘,这对她不公平。她什么都不知道。”
“那我呢。你有想过你娘是怎么苦苦熬过这三十年来的吗。这一切的一切对我又何尝公平呢?我该向谁讨回呢。”
若云彻底清醒过来便吓出一身冷汗,怎么,难道她们是在打算把自己重新送回徐家?不!自己好不容易才离开那个囚笼,怎可轻易回去送死?若云恍惚回忆起昏眩之前的模糊片段,窗外低沉的叹息声,树影斑驳,仓皇而逃的佝偻身影似乎在梦里见过,猛一回头恐怖的鬼脸??????对!她到底是谁?为何深更半夜在她的窗前徘徊?若云一筹莫展。内心如同走进绝路。原以为自己从死神手里捡回一命,本该峰回路转,柳暗花明。谁知不过是被命运戏弄一番罢了,一个筹码转来转去又要转回原点。但眼下若云心里仍然糊里糊涂,只猜徐老太太与那慕莲的主人定是旧相识,对了,慕莲管她的主人叫娘,为什么要叫娘呢?难道刚才说话的不是慕莲的主人?徐家大院究竟隐藏了多少秘密?还有梦里的男人,面目全非的婴孩,他们又是谁?不知道是不是想得太过专注,若云的头又开始剧烈疼痛起来,与此同时,房间的门缓缓打开了。
若云恍惚间如同隔世一般怔怔望着推门而入的人,一阵没来由地天旋地转,她努力收集涣散的意识认真去看那人的模样,奈何如同水中影像般,又似雾里看花,朦朦胧胧。待到若云清醒片刻,才看清面前站着的不过是慕莲。只是??????慕莲的身后还有一个人,原是位头戴草帽的老人家,身形佝偻,手持拐杖,帽檐很宽,遮住他的脸孔,若云盯着那人看了半天,只觉好似在哪里见过。
“三少奶奶您醒了,我今天带了个人来见你。实不相瞒,今天徐管家来过了。”
若云心里骇然一惊,怎么?徐管家来过了?那??????最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要发生了。他们难道要将自己送回徐家?若云脸色刹然变白。身子也开始摇摇欲坠。她无力地摆摆手,道:
“请叫我若云。”
“好的若云,你别害怕。你放心,徐管家此次前来,并非来寻你。是我家主人要会徐老夫人。却是徐管家前来。幸得我们身处极隐之地,他并未找到我们,因此无功而返。”
“你家主人是谁,为何迟迟不肯露面。我要向她当面道谢。”
“道谢就不用了。不过我家主人确实要见你。”
说着侧下身子,后退几步。
“若云,别害怕。我的脸在一次大火中毁容了,所以才带着面具。”
若云听得此声,仿佛风烛残年的老者,声音嘶哑暗淡,粗声粗语。辨不出男女。一时之间不免心有猜测,仍摸不清底细。片刻接不上话。
那人又径自说道:
“我想,你大概并不认得我,或者你听说过我的名字。我姓夏,现在我的名字是水芸。二十二年前,我叫,小莲。”
林华凤抓住罹尽,眼睛锐利得像两把刀。
“那么,你一定知道老周在哪儿,是不是?告诉娘!”
徐管家无功而返,暴跳如雷。回到徐家大院,径直冲向徐老太太的房间,猛一推门。
“好你个林华凤,他妈有种!生出个杂种来,老子还得在你屁股后面收拾烂摊子。竟被人玩耍一回。”
林华凤抱紧罹尽,抬起头对徐管家悲愤地说道:
“你这是干什么?你一个大男人家的,欺负一个手无寸铁的老人和孩子,你还是个人吗?你马上给我出去,出去!”
徐管家冷笑一声:
“你不是想知道老周的下落吗?不用问这小毛孩子!我有办法!”
说完大步向前,从腰间瞬间抽出一柄利刃,一把挟持了罹尽,将刀架在罹尽脖子上。得意道:
“徐家唯一的希望可在我手上了。我做一个动作可能使徐家继续延续香火,也有可能使徐家彻底灭亡。徐老夫人,您可要想清楚。”
“若云,三十年前的旧事现在自不必细说。我只说当下一事。你现在必须回徐家。因为徐管家回去定会发狂。找林华凤算账。而林华凤和你一样都中了毒。若不尽快找到解药命将不保。”
“中毒?什么毒?”
“是山茄子。你们徐家大院后面的山上就有。此种植物可入药,但食之过量则会中毒。严重者则会死亡。若长期服用后果更不堪设想。”
若云心中满是疑惑.。未得细问,只觉眼前人又变模糊,如雾里看花。幸得片刻便清醒过来。忽而内心一惊:
“你们的意思是说我服用了山茄子?它是不是还会使我产生幻觉?甚至总感觉有人要害我?”
老者回答:“是的若云。”
“你是谁?”
“你在徐家或许听过我的名字,我在三十年前是徐家的一个丫头,我是小莲。”
若云心中一惊,何止听过她的名字,这个小莲也害惨了她。徐老太太一直把自己比作小莲,仿佛她真的是灵魂附体一样。可是,小莲据说早就已经死了,怎么会在三十年后又出现在她面前呢?
老者仿佛看出她的疑惑,道:
“当年我被抛入井中又被人救起,幸而未死之际一场大火又从天而降,将我的脸烧成重伤,还烧坏了我的嗓子,所以我一直戴着面具。”
“听我说,若云,你现在所处之地相当隐蔽。当务之急你必须回徐家一趟。因为徐管家找不到你定会大发雷霆,我担心罹尽和林华凤会有危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