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宗望和宗弼回到会宁府面圣时,宗翰早已在朝堂之上恭候他们多时了。军情紧急,太宗让心腹重臣们直奔主题。
太子宗磐说道:“父皇,汴梁城内兵多将广,如果咱们强攻、猛攻只怕占不到便宜。有道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儿臣以为这次伐宋应该先打两河,再以包抄之势围攻汴梁。”
宗望缄默不语。在他看来,宗磐的建议虽然稳妥,但却要让军队消耗更大的气力。
“打什么两河!”宗翰颇不耐烦地否决了宗磐的说法。他对太宗说道:“皇上,咱们要打就直接打汴梁。拿下了汴梁两河自然降服。现在太原城破,西北再无险阻,我打汴梁就是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儿。”
“嗯,晋王所言甚得朕心。斡离不,你怎么看?”太宗问宗望的意思。
宗望思量片刻,谨慎地回答道:“回皇上,打蛇打七寸,晋王这样做确实干脆利落,只是要冒些风险。”
宗翰笑着激将道:“咋的,怕了?害怕你就别去了。我一个人带兵也照样能拿下汴梁城。”
宗望斜了宗翰一眼,便转过身去懒得与他争执拌嘴。
听了大家的讨论,太宗心中有了定夺。他对众臣说道:“既然如此,朕就命你二人依旧统领旧部南下伐宋。兵马粮草如若不够,只管向朕来要。只要打下汴梁城,你们就是大金名标青史的大功臣!”
宗翰、宗望领命退去。
太宗在散朝后批评宗磐道:“你虽不善征战,但也要多学学帖末合和斡离不是怎样带兵打仗的。像你这样畏首畏尾,将来怎么继承大统?”
宗磐不服气地辩驳道:“父皇,刚才议事明明就是帖末合张狂,怎么是我的错?”
太宗见儿子不长进,便恨铁不成钢地责备道:“他劳苦功高,有张狂的资本。倒是你,没什么建树,看将来有谁服你!”
“父皇觉得帖末合功劳大,那是因为儿臣我没机会上前线立功劳。我要是上了前线,一定会比他做得好出一千倍,一万倍。父皇,儿臣请缨,这次攻打汴梁我也去助阵,一定叫那些对我不服气的人都低头闭嘴。”宗磐信誓旦旦地说道。
太宗见宗磐不知天高地厚,心知他还是不够成熟。可碍于父子情面,他也不好给宗磐泼冷水,只好说道:“你有这份心倒是很好,可你又不会领兵打仗,何必去前线与他们争功呢?”
“不会打仗怕什么?立功一定要和打仗有关吗?父皇,只要儿臣去了汴梁,一定能做出更厉害的事来。一定会比帖末合和斡离不的功劳大。”宗磐一副言之凿凿的样子。
太宗明白宗磐是一心想着去抢功劳、出风头,可如果不及早给儿子建立威信,将来立嗣也是个麻烦。罢了,既然攻打汴梁已经没什么风险,就让他过去跟着长长见识也好。想到这儿,太宗便准许了宗磐的请缨。
宗磐大喜过望,心想:只要我有了军功,我看谁敢对我不敬。
对于常年征战在外的人来说,家对他们有着无可比拟的吸引力。
宗弼跑去了后山。远远的就看见了一抹高挑的倩影,那正是他朝思暮想的姑娘。他迫不及待地高声叫喊着心上人的名字:“宁哥!”
姑娘回头,展颜而笑朝他飞奔而来,“乌珠!”
两人相拥,宗弼抱起宁哥原地转了几圈,道:“你轻了,想我想的吧?”
“去!谁想你。”宁哥嘴上不承认,却极欣喜地端详着情郎,他比几个月前精壮了不少。
“你们女人都这样,心口不一。”宗弼笑着打趣道。
“都这样,还有谁跟你这样啊。”宁哥立即紧张起来。
“看你,简直跟醋溜的一样。以后别叫唐括宁哥了,叫糖醋宁哥算了。”宗弼笑话道。
“讨厌!”宁哥气得捶了宗弼两拳。
宗弼抓住她的拳头,说道:“好宁哥,别闹了。我今晚就得返回去,咱们好好的说会话吧。”
“这么着急啊!情况有变?”宁哥关切地看着宗弼。
“嗯,皇上命我跟二哥率兵再次伐宋。这次晋王是铁了心要铲除赵宋,调兵遣将不踏破汴梁誓不罢休。”宗弼解释道。
“那,那你免不了又要冲锋陷阵了。”宁哥的眼神里满是关切与担忧。
“我做梦也想立战功,功劳越大,我就越能早一天甩掉“子凭母贵”的包袱,越能早一天娶你回家。”宗弼抓住宁哥的手亲吻起来。
宁哥喜忧参半地说道:“可我却不希望你那么厉害。因为你封侯拜相就会娶更好的姑娘,不会再喜欢我了。”
“你我从小就是青梅竹马,就算是九天仙女来配我,我的心里也只有你。对了,我给你带了一件礼物。”宗弼从怀里掏出一枚戒指。
“哎呀,真漂亮。你从哪里得来的?”宁哥接过戒指兴奋不已。
“你喜欢就好,来,我给你戴上。”宗弼给她戴好又细细地观赏一番,说:“这戒指果然配你。”
“这么好的东西,你是哪里得来的?”宁哥十分好奇。
“是从和亲给二哥的公主手上得来的。”宗弼只告诉了宁哥一半真相。
宁哥听了,忍不住笑道:“宋王还敢和亲啊?就他家那状况,换做是我,我都不敢想。”
宗弼也憋不住笑道:“谁说不是。二哥可真有闲心。不过,他连齐家都做不好,难道还有治国的本事吗?”
“可太子更差劲!宋王好歹还算是个明理的人。”宁哥权衡了一番,劝谏宗弼道。
“哼,明理的人多了,难不成个个都能做皇帝?”宗弼不以为然。
“乌珠,你啥意思啊?该不会是想……”宁哥窥探着宗弼的内心。
宗弼立即否认道:“不不。只有傻瓜才热衷于把自己推到风口浪尖成为众矢之的。哼,我才没那么蠢。可大金的未来是不能交给太子和二哥的。他俩都不是接班人的最佳人选。”
“那,那你是咋想的?”宁哥猜不出宗弼的想法。
“唉,有时候我真恨不得能自己造出个像样的人来,把他抚养长大,让他来指点江山。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宁哥,我的愿望能不能实现,完全要靠你了!”宗弼迫不及待地说道。
“还以为你有什么远大的理想抱负,原来这些冠名堂皇的借口都是为了那种目的。”宁哥羞红了脸,笑着抵挡着扑过来的宗弼。
宗弼一边急切地上下其手,一边敷衍般地说道:“男人不都是这样的吗?他们在闹事时会说‘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等屁股坐稳了椅子又会讲什么‘温良恭俭让’来维护自己的战果,告诉别人不能抢。男人的理论比他们的肾还虚,我呸!不过,我是不会像他们那样欺骗你的,我告诉你的都是世间的真相。”
“啥是真相?”
“就咱俩现在这样就是真相。”宗弼用一番说出来连自己都不信的话哄住了宁哥,骗她和自己小别胜新婚。
注释
在被载入教材的东北地方行政机构中第一次被提到的应该是渤海国(今吉林省黑龙江省一带),而东北的第一次大规模崛起应该是辽灭金兴,第一次正式地进入中国历史的视野范围应该是消灭北宋与南宋对峙等历史事件。尽管如此,女真人所创建的金王朝却并没有得到清王朝般的认同,它虽然占据过中国北方广大的疆域,却缺乏相应的存在感。可以说金在中国历史上是一个被边缘化了的王朝。
时至今日,金王朝在东北也没有和南宋齐名的高度。世人只知有宋,不知有金。我在追查和金王朝有关的资料时只能去两个地方,一个是博物馆,一个是论文库。一个王朝如果只能被后人从博物馆和论文网去了解认知的话,那么它就真的被人遗忘了。历史如果被后世遗忘,那就意味着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集体失忆。金王朝如果不再被人提起,那就意味着东北人在成长过程中的集体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