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箭、济冲对望一眼,心中暗暗叫苦,没奈何,只能随着彭茛一起过去看视。
来到简云、罗珺房前,但见房门虚掩,里面传来淡淡的鼾声。三人推开门,只见屋内陈设凌乱,衣物扔得一地都是,屋中有一股淡淡的栗子花香味,简云罗珺二女相拥熟睡,皆是发势凌乱。
二女竟似累极之后昏睡,对于三人进来,居然毫无察觉。彭茛脸上阴晴不定,伸手去推罗珺,二女“呀!”的一声,悠然醒来。
二女见三人站在面前,起身不得,不禁把头低着,不敢出声。
济冲、曹箭心中苦水横流,自己辛苦下药布局,不知被何人捡了便宜,实可恨!当下恨恨地跺跺脚,出去房门前等着。
罗珺、简云起身穿了衣裳,开门让济冲、曹箭进来,济冲黑着脸,问道:“怎么回事?你们是遭了贼人之手吗?”
罗珺脸一红,想起昨晚那男子的厉害,不由发起呆来。
简云笑道:“冲爷说哪里话?我俩人虽是武功低微,但一般宵小还是近不了身的。我二人……昨夜一时情不自禁……就彼此欢好了……”说完,她掩嘴吃吃笑了起来。
罗珺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心里却是想道:不知那位相公什么时候离开的,也没留下姓名,也不知日后还有没机会再共效于飞?
彭茛、济冲、曹箭三人各怀心思,虽知简云不肯实言,但没有证据,只得作罢。
济冲笑道:“原来如此。此间事情已经办完了,出来时间不短,也该回帮中回复一下诸位长老了,不如今日启程?”
众人巴不得如此,都答应了。
五人收拾了行李,算了帐,便离开客栈,五人都觉甚是疲累,于是雇了辆马车,出了天富城,取道回午阳城了。
且说当日午时,清扫房间的向大娘一边清扫一边大骂:“都不知道这两个房间住的是什么人!一个弄得到处都是浆糊水渍,另一个又有血又有屎,真他娘的恶心,这些变态王八蛋!”
走在路上的济冲、曹箭,没来由地浑身打了个冷颤,一个喷嚏响亮打出。彭茛笑道:“两位爷,有人想咯!”济冲、曹箭讪讪而笑。
且再说张天龙,四更左右,他心满意足地悄悄回到自己房中,上床歇息,困意袭身,不觉沉沉睡去。
张天龙一觉睡了个痛饱,起身时已是正午时分,他草草梳洗了一下,下得楼来,客栈掌柜见了他,露出一抹笑意,竖起大拇指,张天龙微笑点头致意。
按下张天龙这边,且再说“铁汉”于翔,此刻正在衙门,西门逸坐在他对面,脸上阴晴不定。于翔道:“大捕头,暗子来报,中园那五人今早已离开天富城,需要派人跟过去吗?”
西门逸摆摆手,道:“不必,那五人只是小把戏,不足挂齿,走了就走了。”
于翔又道:“那张天龙这几日不是在赌场厮混,就是去勾栏眠花宿柳,倒也没整什么妖蛾子,也没有要离去的意思,怎么对待?”
西门逸冷笑一声:“既然赖在这不走,那今天就把他抓起来!送上来的功劳,不要白不要!今晚行动!”
于翔答应了,刚要转身出去,想了想,又留下来了。
两人调派人手,于翔带一队,西门逸带一队,直扑九日连锁客栈。
众捕快将客栈团团围住,四周的暗子向两人汇报,表示张天龙整日都未出来,于翔带了两人,进了客栈,掌柜一愣,上前询问,于翔道:“住在你们天字一号房的客人,乃是江洋大盗!我们要把他抓拿归案!”
掌柜的一愣,道:“那位客人啊?中午还见着人的,下午就不见踪影了,留下一锭银子,估计是不再回来了。”
于翔大吃一惊,急急带人上去天字一号房查看,果然见里面被褥整齐,桌椅洁净,空无一人。
三人回报西门逸,西门逸目光闪动,那盯梢的几个暗子伏在地上筛糠一般,冷汗如雨般下,战战兢兢道:“我等一直留意,未见那金雕出来。不知他何时察觉了我等,竟诡异地潜了出来。”
西门逸冷笑道:“你们这等废物,原也指望不上!用你们来看住这么一个连犯大案的狂徒,是我高估了你们的能力!你们哪里错了?是我错了!”
那几名暗子面色如土,举手用力自掌嘴巴,哀告道:“大捕头息怒,大捕头息怒!”
于翔道:“大捕头,这也不能怪他们,贼人狡诈!如今责罚他们也于事无补,不如出城看看能否追得回来?”
西门逸笑了笑,摆摆手,道:“罢了!此间有更重要的事尚未了,走了就走了!还好没在天富城犯下什么事,不然我岂能轻易饶他?各位兄弟辛苦了,收队!今晚宵夜,我请客!”
众捕快欢声雷动,那几名暗子面面相觑,方才松了一口气。
西门逸眼中寒芒闪动,将可疑之人一一在脑海之中闪过,他想不明白,究竟是谁,将这消息传递了出去,亦或者,恰好是个巧合?
不,这绝不是巧合!没错!有人通风报信!
张天龙是收到风声之后,才匆匆离开的!
但是,他也不知道告诉他消息之人是谁!他只是在用过午饭之后,回到房间,就在床上发现了一张字条,上写:官府缉捕,速离!前后暗子,易容!
于是张天龙急急离去,他跟随大哥多年,易容之道也有几分火候,一会功夫,就从一个昂藏九尺的堂堂英俊青年,变成了一个弓背鞠腰的瘦小老儿,窥得一个机会,悄悄从后门闪了出去。
张天龙出了客栈,径往东南方向而去,见有一小片树林,他便往里走去,走不多时,忽然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还有男女说话调笑之声,张天龙心念一动,屏气潜息,循声而去。
摸了十余丈远,但见几棵大树之间,有一片草地,铺着一块毡子,两个青年男女衣衫不整地搂抱在一起呢喃细语。
张天龙大气也不敢出,仔细看去,但见那女子约二十上下,秀眉大眼,皮肤白皙,鹅蛋脸,大长腿,高山峻岭,腰股之间弧度惊人,十分美丽。那男子身高约八尺上下,肌肉紧致,面貌俊朗,眼含笑意,眉毛弯卷,颇为风骚。
张天龙伏在那一动不动,听得那男子柔声道:“婵儿,你好狠的心!几个月都不来见我一见,你可知道,我每日都要去那里等你的。”
那女子把手抚着那男子的脸,柔声道:“金哥,不是我狠心,只是……我如今身不由己。我爹爹在那办差,我也不是随时能够单独出来见你的。”
那男子抚摸着女子的身子,柔声道:“那你要多注意安全。不如……你脱离那里,我怕他们发现你我之间的事,对你不利。”
那女子含情脉脉地看着他,轻声道:“我留在那里,也是为了你。你们不是快要和江涛、元王开战了吗?多一些消息,总是好的。”
那男子搂着她,亲了一口,叹道:“婵儿,你真好!”
张天龙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那两个男女嘎然而止,那男子像是被踩着尾巴的老鼠一般跳了起来,冲了过来,不由分说,一掌便朝张天龙藏身之处拍去,罡风卷起,气势凌厉,显是羞怒之极,动了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