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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为妾 第七章,牢狱之灾

蒋昌虽然没有看见事情经过,但他所叙之言的确不假,那晚的苏家灯火通明,直到黎明。

方五爷的死让原本应该是被害人的苏扇月一下子就变成了第一嫌疑犯被编入牢, 苏家老爷就算是一县之长却也顶不住来自方家上下的压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受了奇耻大辱的女儿进了冰冷的牢笼。而他唯一能做的不过是换了狱卒手中的饭菜让苏扇月吃的好一点,以及私下四处的收集证据。

几日后。

已是响午,苏家的饭桌上却无人动筷。

苏夫人叹了一口气,伸手夹了一筷红烧肉放进了苏冠计的碗里。

“孩子,吃点吧,娘知道你最爱吃红烧肉,特意起早去集市上买的五花肉,可新鲜了。”

“月儿也最喜欢吃红烧肉了……”苏冠计低下头,顿了顿,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父亲!您为何不让我代替月儿坐牢!当时只有我和月儿在里面,就算没证据!也该是带了刀剑的我入牢,而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月儿!她不仅受了这么大的侮辱,连武功……到头来,竟为了那种人渣入了牢!”

“是啊,都是我们这些做家人没用啊!竟然要月儿为了那种人渣入了牢!为了那种人渣入了牢……”苏慧黎难过的低垂下脑袋。

“你这是什么态度!”苏韩振瞪了一眼苏冠计,“你以为到现在为止一切还是我说了算吗?那可是方家!且不论它背后的势力和钱财,光是明面上它方家在帝都那个做贵妃的亲戚就压的我们苏家翻不了身。我可以少个女儿,但是苏家决不能少个嫡长子!”

“父亲!”

“无需多言,不过此事也不是完全没有生机。”

苏韩振此言一出,在场几人不由纷纷将视线看向他。

“不久前,我接到了南疆的公主即将进京的消息。宁川地陷于南疆边境,是南疆人进入朝国的主要入口,这也是为何余公子会来宁川‘做客’的原因。要是没有这些烦心事,此番应该在商讨如何护送南疆公主上京的事情。”

“父亲的意思是?”听着苏韩振的话,苏慧黎不禁问道。

“南疆是个族群,没有正式归属谁,所以此番南疆主动提出和亲之事让圣上相当关怀。而南疆公主这个身份,不大不小,虽然 谈不上什么实际用途,但是让她保个犯人出狱倒是绰绰有余。就算……”

“就算那犯人所杀之人是皇戚!”苏冠计眼中一亮,当场单膝跪下。“孩儿愿娶南疆公主!”

“傻孩子,南疆公主可是你想娶就能娶的。”苏韩振起身,扶起苏冠计。“你所要做的,无非是利用人心罢了。”

“可是父亲……”

“要救你妹妹,只有此法。方家‘督促’的越发紧了,而远水又救不了近火。”苏韩振摇了摇头。

苏冠计愣了愣,却只好点了点头。

屋外,阳光明媚,却像是寒冬的暖冬,虽然璀璨却暖不了人心。

已经快七夕佳节,街道上充满了过节前的喜气。不少青年少女都选择在最近的时间里上街闲逛,正好配上那盛夏里的红花绿草,煞是姹紫嫣红。

一个人在街头游逛,余又甩了甩手中新买的坠儿心头一转不知为何就想起了那个红石榴花里挪动的身影。

‘真的很努力啊,那个大概是她很重要的东西吧。’ 当初就是这个想法,让他停住了原本行走的脚步。

余又不是没听说过苏家出的事情,毕竟小城里人言可畏。而苏家老爷没来找自己的原因,余又也清楚。

本来自己就是朝不保夕的人,又如何去保其他人?

“唉唉唉,可是本王就是有点想见那个小鬼了哎。”歪了歪脑袋,余又想着,脚步一换,就朝着宁川县衙牢房的地方走去。

于是,当苏扇月在牢房里深刻的思考人生哲学的时候就被一又熟悉又陌生的男声打断了。

“喂,小鬼,想不想出去玩?”余又用自认为很是潇洒的动作依靠着牢房门。

“你是谁啊?”苏扇月眨巴眼。

“嗯哼,给你点提示‘如果施恩就是为了图报,那还有何意义?’,记起来了吗?”

“嗯……好像……貌似……有一点点记起来了?”

“……”

“……”相对无言的两个人。

“我叫余又,多余的余。”余又无奈的说道,“而我知道你的名字,苏扇月嘛,你的故事可在大街小巷流传遍了。”

扒拉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苏扇月想了想,说道:“这里是重牢,不论你怎么进来的趁人还没发现,就请则么出去吧。”

“喂,我可是来帮你出去的,你要不要这个口气说话 啊。”余又直了身子。

“我是苏家的女儿,又则可能越狱?”苏扇月换了姿势躺着,“ 再说牢里牢外不都如此?我只是想回家,这里反而离家近点。”

“别这么沮丧嘛,外面可好玩了!有刚出炉的芙蓉糕,有捏糖人的师傅 ,还有买首饰的小摊子,你们这些女娃就爱些中看不中用的东西……对了,还有那个在帝都很火的珲春班子今个也开台了。台柱子人称青爷的曲子唱的的确不错,你想去听听吗?不过你不想听也无所谓,还有……”

“青爷?全名青夜?”

“哎?是啊,你则么知道?你也爱听曲子?”余又挑了挑眉。

今个是他唱曲啊,苏扇月想了想,咬了咬牙,握紧了拳头。

“你说能让我出去,可是当真?”

“当真。”顿了顿,余又又懒下身子依靠着牢房门。“则么,你又想出去了?”

“是啊。”

“出去干嘛?”

“去听戏。”

“哦,你果然爱听戏。”

“嗯 。”

咿呀的唱词像是一眼清泉流淌、却又似是一阵清风飘荡去远方。

五彩斑斓的戏服包裹着那个人,举手投足间的妩媚陌生像是未曾见过。陌生的,不像那个穿着素白衣衫便可风花雪月一生的男子;陌生的,却才是那个真实的他。

清凉的风拂过发间,像是一双温柔的手拂去眉眼间的悲痛。

人群中,换去一身囚犯的衣服,穿着粗糙却干净衣裳的苏扇月此刻却恨极了自己。因为她从未想过当重新将那人纳入眼底的时候,她的心中竟然还是偏颇于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