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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为妾 戏中人

弹指间,韶华逝。

五年后,已是元祐十三年间。

五年里,俗世百事千事,顶顶重要的就只有皇家事。

朝国都城更名为朝阳,建殿称紫极,取‘露湛朝阳,星环紫极’之意。同时,翻新三九旧门,改明德门、延兴门为朱门,已显国力强盛,百官明德,百姓厚泽。

利国,新皇登基,一改现下普遍的‘重文轻武’作风,大力培养起武官,且声势浩大,隐有战事初起的征兆。

北山匈奴却无风无波,没有大兴土木之类,做到了真正的百姓安居乐业。

就此,同一片天地之人迎来了万物生长的春天。

是夜,小雨,清风山。

已是人间三月天,山野间,芳菲漫天似彩霞。而这一切在细雨中更添了一份飘渺疏离之感,似是天上琼楼才有的景色。

可惜景是好景,却住着一群狠心无德的盗匪。

别苍寨内篝火然然,不时从中传来声声哀怨,伴着雨声萧萧,草木萧萧,让人不寒而栗、不明而悲。

山寨两边的哨台上,路人甲拍了拍路人乙的肩膀,蜷缩着身体说道:“嘿!兄弟,你说都开春了,为啥大王还不让下山!老是躲在山里,害我可是好久没尝过山脚那家肉包子了。”

“你是不知道,最近大王收到风声,说是要避避什么重大的事件的风头。哎,你就在忍一会儿吧,等事情过去不仅是山脚的肉包子,就算是镇里的烤鸭鱼鲍不都是你口中之物?”

“还有那宜春阁的姑娘!宜春阁的!”

“你的色鬼,自己跟大王说去!”

“嘿嘿嘿。”

路人甲和路人乙说着相视一笑,彼此跺了跺脚,抖落肩上雨水。

突然,离哨台不远处的草堆里传来一些悉悉索索的声音。皱了皱眉,路人甲朝路人乙挥了挥手。

“说不定是野猫野狗的动静。”路人乙低声道。

路人甲没理会,依旧喵着身子潜入黑暗中。

路人乙看着路人甲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视线后紧紧的握住了腰间的刀柄,直到黑暗之中那熟悉的身影再次缓缓显现,才松开了手。

“ 就说是野猫……”话未完,鲜血灌满了喉咙。路人乙不可置信的看着路人甲,只见那原本熟悉的身躯上却安装了一张陌生的脸。

利落的抽回手中刀刃,来者没有发出一声响动,再次融入黑暗之中。

一场暗杀在月色的遮掩下,悄然展开。

月色凄凉,苍别静静的坐在床边望着室内灯烛,似是在等谁又似是只是坐着在发呆罢了。

以同样手法解决掉木门边两个看守的大汉,来者无聊的打了个哈欠,推开了身前的门。

“虽然说一般四肢发达的头脑简单,但只是以身形认人的手下下次还是少收点不是吗?”娇小的身影如同鬼魅,刹那间飘至苍别身侧,还未拭去血渍的匕首就这么明晃晃的搭着。

苍别似是没看见脖颈边的匕首,只是瞟了一眼门外的尸首说道:“不是每个人都能在他们不发出响动前砍断头颅的,并且靠着他们的尸体去欺骗伙伴。”

“ 哎呀,说什么伙伴,你们不过就是一群匪贼不是?”青丝轻垂,遮掩住来着的神色。

“那你不过就是一名杀手。” 苍别说着指尖一动,未见光芒却吓得那身影如同惊弓之鸟般远离了苍别。

与此同时,屋外灯火骤旺,人影憧憧。

“哈哈哈,是我小看你了,以为不过是小小的山寨匪贼头子。现下想来,能一夜之间屠尽一镇子人的别苍寨则会真的如此无能呢。”

“过奖过奖。”指尖荧光闪烁,似有一条光带围绕在苍别手尖,仔细一瞧哪那是光带!明明是由密密麻麻的小虫子排列而成!

“不过大当家应该知道,我手下还未曾有过未完成的委托呢!”

“哈,那怕是今个就有了。”苍别站起身来,明是一俊朗男儿却弓着背显得十分颓废消瘦。“素来是听闻杀手榜上排名第八的无影擅长暗杀,就是不知道这众目睽睽之下,是否依旧令人丧胆了。”

“大当家人是聪明,可惜啊……”

“可惜什么?”苍别闻言下意识的不想听到那人的回答,说着甩手出招。

密密麻麻的细小毒虫随着苍别的身影而动,同时,冰冷的双刀自胸前挥出,照亮了苍别的眼。

可来者看似娇小的无法抵挡此招的身影却纹丝不动,甚至嘴角展开一个诡异的笑容。

“可惜大当家猜错了,我可不是擅长暗杀的无影,我可是魍魉!”

魍魉者,百鬼之态。集百鬼之长,断百鬼之弱,杀手榜上排名第五。

苍别一愣,原本在眼前的人却闪现在了背后,似有分身之术般。

是什么穿透了胸膛?苍别还未反应过来,便被其自身所养的蛊虫反噬,在落地的那刻化作一堆白骨。

“我说过没有完不成的就是没有,这可不由你决定哦。”收回手中剑,魍魉抚了抚耳边的发重新融入了黑暗之中。

而屋外的人却像是才发现不对劲,匆忙的推门而入。

等待他们的,只有一盏孤灯,一副白骨。

夜,正浓。

在百里之外,朝国都城朝阳内,歌舞升平,丝竹声绵长。

城内最大的青楼‘寒江阁’此刻也是顶顶热闹的一处,各有姿态的女子穿着艳丽衣裳穿梭在花草从中,留恋在灯火酒盏之间,眉里眼里无不适媚态盈盈。

‘寒江阁’,瞧着这名字便与一般的花楼不一样,取的清清冷冷的,阁内的姑娘也自与别处不同。虽然魅但是不做妖,虽然骚但是不腻人,就似那欲语还羞的花骨朵。这也是‘寒江阁’能稳坐朝国第一青楼的原因,谁不爱遥不可及却又伸手可得的东西呢。为此,‘寒江阁’也从来不收被贩卖的农家子女,那些个作态是要培养的,唯有那些个读点诗书礼仪的官宦子女才能做的恰到好处。

可竟然是官宦女子,谁又愿意成一妓?

不愿意,但却有不得不的。

抄家流放的、灭族死罪的、甚至被同夫姐妹欺负拐卖的。这个世界往往不像想象之中简单,他更加复杂也更加残酷。

即使如此,流落到‘寒江阁’的更多是难以看清前路的人,加上些个读书人的倔脾气,往往比那些个乡下人难以驯服多了。

陈婆婆揉了揉自己酸软的肩膀,无奈的放下了手中的鞭子,蹲坐在一旁语气悠长。“姑娘啊,这些天婆婆能用的刑都给你上了,你再这么不松口,妈妈可就又要换人来折磨你了,这又是何必呢?”

趴在地上的人儿没有回答,只是蜷缩着身体。

“哎,你这样的人婆婆见多。婆婆在寒江阁待了十年,十年里,你这样的最后就两条路。一,死;二,按照规矩活。听婆婆的一声话,就是按照你们读书人的说法,就是好死不如赖活着。”陈婆婆说着看了一眼地上的人儿,终究没再说什么,只是轻叹了一声站起身,转身离开。

‘吱呀——’,门被打开,合上,又打开,合上。

一双金丝软鞋在眼前停下,地上的人儿没有抬头,静静的就像死了般,只有那双眼睛死死的盯着眼前的鞋子。

“喜欢?”来者蹲下身子,消瘦的脸虽算不上倾国倾城却别有一番滋味,让人不由的想要亲近。

“很……很美,我、我……我曾经也有。”细若蚊虫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响起。

“是吗?那就送你了。”来者说着,直接脱下了鞋子。*在地上的脚,细白柔软,一瞧便是平日被保养的极好的。

似是想到了什么,地上的人儿闭上了嘴,不再出声,甚至闭上了眼,像是眼前有什么脏东西一样。要不是她此番太过虚弱,说不定还要转个身子。

妓子就是脏,就算穿的人模人样,也就是脏!

“呵,你哪来的胆子敢嫌弃?你信不信,只要我一句话,你就算被人奸/杀在此,也无人问津。”

眼皮被硬生生捏开,疼痛的眼眶忍不住的流泪,泪水蒙蒙之中见到的还是那张笑盈盈的不由让人想要亲近的脸。

“为……为、何? ”为什么要甘愿做个妓?你不是也曾读过圣贤书,写过风骨字,则会甘愿做这般肮脏的行当!

“听妈妈说,你来自宁川?”顿了顿,那人松开手,对地上的人儿轻笑道:“宁川是个好地方啊,我也来自宁川。”

合上眼,那地上的人不曾搭话,呼吸越发轻。

“我记得宁川西街王婆婆的肉夹馍,也不知这么久没回去,是否还开着。”

“没、没了。”更加微弱的声音。

“什么?”

“早就不开了,在宁川县官苏家倒台后,宁川就被一些野蛮人骚扰着。皇帝不管事,苏家又得罪了蒋家,这朝国便像是忘记了宁川!民不聊生!若不是如此……若不是如此!我爹爹何必因为越权调兵被抄了全家!若不是因为苏家叛国!皇帝就不会不管宁川的!若不是因为苏家!宁川则么会讨不了蒋家的好!”顿了顿,地上的人儿咬牙切齿道:“都怪那该死的苏家人!”

“竟然是此番光景了吗……”像是想到了什么,女子起身拍了拍衣摆。“你运气好,我前些日子正好缺了个丫鬟,便向妈妈讨了你来,你也就收拾收拾跟着我吧。不过有一点,到这寒江阁就不能叫以前的名字了,以防引来什么麻烦。我这做主子,也想不到什么好名字,就叫你锁片吧。”

“你之前没有丫鬟吗?”没有立刻答应,锁片反而问出了另一个问题。

“呵,我就喜欢你这种机灵人。以前有过,不过人家则能过得了当丫鬟的穷苦日子,一个个的都悄悄跟了金主,做起了这寒江阁的小主子。嘿嘿,别说,说不定你还能碰上一两个人!到时候可别忘记向她们磕头啊!对了,我叫晚玉,跟陈婆婆说声她就会带你来我房中了。”

转身出门,晚玉对上门外陈婆婆担忧的神色,安慰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