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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为妾 第二十一章,苏家灭门

夜色已深,凉薄月光席卷大地。

悄悄的从后门溜进,缩手缩脚的走在小路上,苏扇月还没成功的回到自己房内就被身后一击重打吓的原地蹦起。

“谁!是谁敢打小爷我!”

“是爷您的大姐!”苏慧黎无奈的说道:“这些日子你的嘴巴是越发没有遮拦了,还大爷,你这样以后则么嫁的出去。”

“嘿嘿,大姐,我这不是开玩笑的嘛。”揉了揉肩膀,苏扇月赔笑着。“这么晚了,大姐则么还来找我?”

“你今个又没出现在晚宴上,爹爹和娘亲担心你饿着,也就让我蹲守在你房前,等你回来。瞧,这可是娘亲亲手包的馄炖!咸蛋馅的,你最爱。”从身后拿出个食盒,苏慧黎朝苏扇月招了招手也就朝一旁的凉亭走去。

“别说大姐爱唠叨,你也知道爹爹的性子。那人敢如此欺负你,别说爹爹不放过他,就算是我也是忍不下这口气的,你又为何为了一个外人跟家里人顶嘴,害的父母亲不高兴,还好几日不曾回来吃饭。”苏慧黎嘴上说着,手下也没怠慢,连忙打开食盒取出馄炖。说到底,她也跟自己的父母一个心思,就怕这晚归的妹妹饿了肚子。

“那也不能使暗地里的招数!若不是让我提前瞧见,不就害死青夜了吗。再说,青夜也不是什么外人。”白瓷勺子搅晃着碗中一个个圆胖的馄炖,苏扇月不好意思的垂下了头,眼角余光瞧见那挂在苏慧黎腰间的翡翠文佩,张了张嘴,不知为何说道:“我、我心悦于他。”

“什么叫害死,我听爹爹说了也不过是点伤嗓子的药……等等!你说什么!”苏慧黎瞪大了眼瞧着苏扇月,“你可知道你说什么!”

“我自是知道的。”咽了咽口水,苏扇月缓缓说道:“我想好了,我就这么个残破身子,他要,我就跟他走,不管他去哪里。”

“什么叫残破身子!”闻言,苏慧黎不由站起身子。“我的傻妹妹啊,只要我们苏家在一天又有何人敢如此埋汰你!你可知,那青夜是何人,你若要跟他走,就只能去千里之外的帝都了,你可舍得这家中一切。换句话说,你舍得,他青夜舍不舍得!他要是真心欢喜你,也不会让你跟他远走他乡了。”

“大姐,你说的我都懂,可谁让我就喜欢他那么一个人。若是没了他,我也不知能做点什么。”苏扇月抬起头看着苏慧黎,眼框酸涩。“我不会说什么好听的句子,但是就像爹爹对娘亲所说的,这一辈子,只要想想是他陪在身边,也就觉得无憾了。”

“妹妹你……”瞧着苏扇月快哭出来的样子,苏慧黎终究还是舍不得的。只是猛地抱住苏扇月,觉得心中一抽一抽的疼。“你跟他走了,要是在我看不见地方受委屈则么办?”

感受到自己的肩头传来一阵阵湿意,苏扇月连忙大叫道:“大姐,大姐你别哭啊!我这不是还没走吗!待会儿让二哥瞧见了,保准笑话你。”

“他那有空笑话我,你至少还回来睡觉,他可是整夜整夜的不回来。不知道干嘛去了,还好,爹爹也未曾怪罪。”

“二哥这也太不着调了吧!”

“你们俩一个样!”

“嘿嘿嘿。”苏扇月蹭了蹭自家姐姐的胸口,只觉得此刻温暖异常。“大姐你的胸真是越来越软了,谁娶了你那是积了几辈子的福德啊!”

“苏、扇、月!”

“大姐饶命!”

月下,相似的两张笑脸亲密依靠,所谓家人,大抵就是这样了。

可此时的苏扇月并没想到,第二天,苏家就倒了。

苏家,倒了。

没有一点点预兆,至少在苏扇月眼中。

只不过是跟往常一样出去买了点零嘴,回来时苏府的牌匾已经被人拆下随意踩踏着。日常相随的人被官兵像畜生般推赶着,有几个不顺从的眨眼间竟然成了刀下亡魂!浓重的血腥味,就算隔了很远依旧熏的苏扇月摇摇晃晃。

不多时,双手被枷锁锁住的苏韩振也就被推搡着走了出来。以往得体的装扮变得邋遢, 原本犀利的眼此刻却浑浑噩噩的,嘴中只是反反复复的念叨着:“陛下啊,我的陛下……”

“父亲!”见景,苏扇月终于还是忍耐不住,正想冲破重重围绕的人群却突然被按住了肩膀。

“别乱动,是想被一同抓去吗?”青夜低声说道。

“你怎么会在这里!”苏扇月说着想去拍掉青夜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我家人在那里,我必须去救他们。”

“你冷静点!你现在去不过是徒添一副枷锁,于谁都没有任何帮助。”

“呵,冷静点,那边被绑不是你的亲人!那边被杀的不是你的熟识!那边被毁的不是你的家!!所以你能冷静,而我不能。”

抿了抿唇,青夜不再废话,用一直藏在袖中的棉布捂上了苏扇月的口鼻,迷晕了她。

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在搜查苏府的蒋荣臣猛的朝一处望去,却是除了看热闹的百姓就再也没有其他人了。

“回禀大人,小的在苏府后院的凉亭内搜到此物。”

金丝绣龙纹的布料被玄色衣裳的侍卫恭恭敬敬的呈显在蒋荣臣面前。虽然只是一块小小的布料,可上面绣着的却是只有天子能用的五爪金龙!

“等等!那明明是……”被同样扣押在苏韩振身边的苏慧黎刚想出声却被苏父打断。

“臣,甘愿认罪!”苏韩振颤颤巍巍的弯曲了自己刚刚一直挺着的双膝。

“哼,老东西倒是挺识时务的。不过一切还要等我父亲上京请完旨,才能好好收拾你。”一把拿过侍卫手上的布料,蒋荣臣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赶紧拖下去,别跪在路中央碍人眼。”

“不!你们不能这么做!都还没查清,就凭一块破布料,你的口头话,就想给我们判罪吗!”苏慧黎咬了咬牙,“你连官品都没有,凭什么!”

“哎呦,小娘子可是不曾听过一词叫做‘先斩后奏’吗?没错,就是单凭我随口而言,加上这块破布料,就能让你苏府上下一百五十八口人走上断头台。”蒋荣臣说着,仔细瞧了瞧苏慧黎。“嘿嘿,以前则么不知你长得如此标志。则样,跟了我我就让你免去这牢狱之灾。”

“呸!也不瞧瞧你自己是何德行!陛下一定会知道我们是被冤枉的!”苏慧黎怒吼着瞪了一眼蒋荣臣,想跟周围人求救,张了张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已经闹得这么大动静,可竟然连一个官员都不曾出面!就连之前走往亲密的官宦人家都不曾说话。难道,堂堂宁川县官就这么廉价……凭什么,凭什么爹爹这数十年坚守边疆的官员就任由他蒋家公子抄了门!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都带下去!”蒋荣臣也不气恼,挥了挥手就让手下的人将苏家一行数人押了下去。

“报,苏家嫡子和幺女并未在府中。”

“立即全县通缉,关闭各个大门,所有人只进不出!才这么会儿功夫想必他们也逃不出宁川县。”

“是。”

几日后,宁川街上,一个黑色的人影偷偷摸摸的来到告示牌前。

月色清凉,恍惚之间,似曾相识。

白纸黑字,只不过短短几句,却让那人猛地瘫倒在地。

只见那告示牌前贴的纸上端端正正写着:元佑八年秋,以传家文佩和亲笔文信为证,判!宁川县长苏氏一家满门抄斩。为显圣上慈悲,故不株连九族,以警天下。

从一旁的巷子口走出,青夜将手中的披风搭上了苏扇月的肩头。“更深露重的,出门要多穿几件衣服。”

“青夜,你快瞧瞧,是不是我看错了?是不是我眼花了?”猛地从地上窜起,苏扇月指着那一纸黑字,手中紧握着青夜的手腕。“满门抄斩,呵,满门抄斩!凭什么,凭什么这么几个字就要我爹爹娘亲苏家满门的命!狗屁慈悲!狗屁慈悲! ”

“别看了,回去吧,炖的汤该凉了。”青夜说着拍了拍苏扇月的肩头,似是要为她拍走着所有苦痛。

‘啪!’,清脆的巴掌声响彻了无人的街道。

“是你吧!这些日子我一直不敢去细想,因为我每细想一次就觉得心痛一次。可为何你恰好在哪里,为何我的文佩会不见,你又为何偏偏早就准备好迷晕我?像是早就知道此事似得,不、不对,本来就是你和蒋家勾搭好的,你又岂会不知。”红了眼眶,却笑的肆意。收回手,苏扇月踉跄的后退,“大姐说只是些坏嗓子的药又则么会那么毒……你早就知道苏家人想对付你,结果你就顺水推舟换了药让我和爹爹翻脸,那就算我的文佩丢了你知我的性子倔也不会跟家里人提只会自己找,而你所求的便是这几日差。呵呵,偏偏我天真的以为你被欺负,想法子讨你欢喜,我傻啊我真傻。”

“我……”下意识的想反驳,青夜出声后却不知说些什么。

最后看了青夜一眼,苏扇月转身朝远处跌跌撞撞走去。

“你去哪儿?”

“求求你,别跟着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