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叔和表叔公表婶三人站在床前,床上躺着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那个小男孩正是我的表弟,表弟的脸色很不好靑中带苍白,好像没有了多少血色,他卷缩着身体瑟瑟的发着抖,嘴唇也如两个有杀父之仇的人一般在打架。
他闭着眼睛,不知道是不愿睁开还是睁不开。这时表叔公上前一步伸手在表弟的额头上摸了一下,然后摇摇头,布满皱纹的老脸上嘴唇微微抖动着,似乎对什么东西很忌讳一般。
“来了,来了,终于还是来了。”
表叔公说的话很莫名其妙,什么来了来了终于还是来了,我一句也没有听懂。不过听不懂的好像还不止我一个,我看表叔和表婶两人都不懂。
表叔和表婶两人异口同声的问他:“
爸,什么来了?”
表叔公见表叔和表婶问他,他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转身在房间里渡步。表叔和表婶两人见表叔公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心里非常的着急,但他们都很清楚表叔公的脾气,他要是想说你不问他他都会说,要是他不想说你就是拿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威胁他,他也未必会说,所以他们两人此时只能看着表叔公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干着急。
表叔公在房间里来来回回地走了许久,半响后才道:“那婆娘回来了那婆娘回来了。”
“那婆娘?爸那婆娘是谁?她回来做什么?”
表叔听表叔公提起”那婆娘来,便着急的问他,看来他也是不知道这那婆娘是为何物。当然了我更是不懂。
“她回来要回她的东西。”表叔公面有愧疚地道。
“要回她的东西?什么东西? 爸你就不能说清楚一点吗?”
表叔见表叔公吞吞吐吐的,而且说话也只是说一半让人听了一头雾水,便有些气急的道。
表叔公看了他和表婶一眼然后叹了一口气,道:“唉!都怪爸当年糊涂。
事情是这样的,四十年前我和老凌也就是阿峰的爷爷,我们两个人因为家里穷所以一起去外面做长工,当时我们在镇上一家纺织厂做苦力,我和阿峰的爷爷因为干活肯卖力很得老板的赏识,所以我和老凌两个人就坐上了主管的位置。
但在我们坐上主管的位置不久后老板突然就死了,而他的婆娘自然而然的就接收了纺织厂的一切。老板的婆娘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在老板还在世的时候就常背着老板在外面和汉子勾勾搭搭的,那时候老板知道了也曾劝过她,可她不但不听,反而还趁老板生病的时候叫人对他拳打脚踢,常常把老板打得起不得床。
我们那个老板人很好,对我们这些工人当兄弟姐妹一般看待,常给我们加餐嘘寒问暖的很得“民心”。所以当我们看到老板被那心肠恶毒的婆娘折磨得不成人样时,就由我和老凌挑头带着全厂的工人来到老板家质问那婆娘。
当时我们人多势众,所以那婆娘便当着我们的面向老板认了错,可是事没过多久,我们就听见老板死了的消息,当时我们一班人来到老板家问老板是怎么死的?那婆娘就谎称是得了癌症。可是当我们要求她拿出老板得癌症的医院证明时她却说烧掉了。
我们哪里肯信?于是有一天晚上,我和老凌两个人三更半夜悄悄地潜进她家里,却看见她正在和一个野男人在交欢,我和老凌两个人蹲在角落里等了很久终于听到了真相。
那男人搂着那婆娘说:“宝贝现在可好了,他死了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那婆娘点点头说:“都是你啦,我说把他弄残就行了你却非要我弄死他,现在他死了留下一个这么大的厂子给我,我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懂得管理?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你给的那包是什么药?竟然这么厉害?我只在他的菜里放了一点就把他解决了,嘻嘻,你不会是常干这勾当的吧?”
那男人说:“你不会管理我会啊我帮你管,再说了我也舍不得让你在外面操劳不是?”
听到这儿我们终于知道了真相,知道再听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了,所以我和老凌就从角落里跳了出来。
老凌一跳出来就凶神恶煞地瞪着他们俩,说:“你们两个奸夫*,你们把老板害死了还想过逍遥日子,你们也配?”
说完后老凌提起拳头就过去打那男人,因为老凌身材高大而且又是做苦力出身,那男人哪里是他的对手?老凌三拳两脚就把那男人打趴下了。我也没闲着见老凌打那男人我就揪住那婆娘的头发,把她的头往墙上撞,直撞得她头破血流嘴上哇哇地求饶。
但我和老凌哪肯就此罢休?我们越打心里就越来火,后来我们打得头脑发热一下子没有控制住劲,老凌直把那男人打残废,而那婆娘则被我打得只剩下了一口气。我们两个见他们没有什么动静了才停下来。
我们坐在地上看着这两个血肉模糊的贱人,老凌喘了几口大气问我怎么办?
我看了他一眼然后说:“既然他们都快被我们打死了,那我们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我做了一个杀的手势。
老凌对着我点点头表示同意。我们一人解决一个,那男人倒没有什么,只是那婆娘却死不瞑目,而且当晚她穿的还是红色的衣服,虽然我们两人都不信邪可是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把他们两个人弄死之后,我们把他们扔到了一座山脚下就走了。
然后我们第二天假装从那里经过,却看见有一个穿着稀奇古怪的衣服的男人正在那里干什么?就是看见他的一只手在那里挥来挥去像在洒稻谷一样,我们以为是个神经病所以就没有理会他。
等他走了我们才到昨晚丢尸的地方去看,哪知道那两具尸体不见了,在地上的一块石头上还发现用血写了几个字----四十年。
我们当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写的,一直到了村里的刘洋死了之后我才突然明白过来原来是那婆娘回来了,她要回来拿回她的东西。表叔公一口气说完后一张布满皱纹的老脸上说不出的无奈和害怕。让我看了心也一惊,后背上的冷汗如雨一般打湿了我的衣服。
表叔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表弟,然后着急地问表叔公道:“那爸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化解?你看娃娃都快不行了。”
表叔公闻言也瞟了一眼躺在床上气息微弱的表弟,然后沉寂了半分钟,道:“有是有,只是不知道到底管不管效?”
“爸有什么办法你快说无论管不管效都得试试。”
表叔听表叔公说还有办法挽救当下着急的问道,毕竟他只有表弟这么一个娃娃,要是表弟出了意外那他可就后继无人了,所以他着急得眼睛都红了,而且口气也有了一些变化,就像生了气的人一样急不可待又无可奈何。
当然了,即使他再怎么的急不可待他也不敢在表叔公面前放肆,毕竟表叔公可是他亲爹,人都说虎毒不食子,还有一句叫子毒不欺父,当然了这其中多少还受些中国五千多年的“孝道”束缚。
表叔公看着表叔和表婶那迫不及待的表情和红肿的眼睛,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当下便道:“当年我和老凌发现尸体不翼而飞时,我们虽然不信鬼神可心里还是很不舒服,为了能让自己心安些就找了一个当时很有名的“大师”,我们问他若是那婆娘日后真成了恶鬼找我们报仇可有办法破解,那大师说有,就是把老板送给那婆娘的那枚定情戒指戴到那婆娘的右手无名指上就可以破解了。只是现在那枚戒指的下落不明,而且那婆娘都死了四十多年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骨头,就算有戒指就算那婆娘的骨头还在,我们也未必能够活着把戒指戴到她的手上。”表叔公说完后又是一声叹息。
“爸为什么不能?你说的那枚戒指是怎么样的?”
表叔听表叔公说不能活着把戒指戴到那婆娘手上,可是心里还是不甘心,毕竟这是目前唯一的一个办法,如若不然小表弟就只有去见佛祖的路了。
表叔公见表叔执意要救表弟,当下便转身回房去拿什么东西,半响后他才回来手里拿着一张黑白色相片进来,因为是黑白的相片再加上我又是在门缝里,所以我看得不是很清楚,只模糊的看见相片里的是一男一女两个人影,从他们的穿着上来看应该是六十几年代的人,虽然我看不清他们的模样但我在心里也猜到了几分,他们恐怕就是表叔公口中所说的老板和那婆娘。
表叔公把相片递给表叔和表婶两人,道:“这就是我的老板和那贱人,这张相片是当年我和老凌潜进她家的时候在她家的墙上发现的,那时我们只是要来做个纪念,你看那贱人的右手无名指上戴的那枚漆黑的戒指,就是那个。”
表叔和表婶两人朝那相片看去,显然也是看到了那枚戒指。我躲藏在窗户外面,虽然他们手上拿的那张相片看得不清楚,但里面的动静却听得真切,听表叔公说那枚戒指通体漆黑,当下就想起了在刘杨家和王朝手上见到的那枚戒指,那枚戒指也是通体漆黑,难道真的是那枚戒指在作怪?我心里想着,伸手把那枚戒指拿出,借助着从窗户缝隙射出来的微弱的光线看去。
只感觉这枚戒指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除过通体漆黑以外就是戒指里的那几粒殷红的小点。还有那戒指环内有些粗糙,我的一根手指在戒环内轻轻地摩擦了几下,心里暗道:“难道这戒环内有乾坤?”
虽然心里怀疑,可现在并没有条件和时间给我研究,只好等到明天回校领毕业证时再请教陶相兰,毕竟她才是专业。打定主意后我依旧贴着脸去看表叔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