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声音一起,李林心中忽然一惊,自己方才把根底都告诉魏夫人了,其实并不明了如今形势,这轻佻之举绝非自己原本性格,这妖性潜移默化竟然把自己性格都改变至斯。
不一会,随着声音走进一人,魏夫人早就起身相迎,笑道:“隔墙偷听之举可非鱼师所为啊。”
进来的男子乌发银冠,剑眉黑眸,举止间傲然绝世,展颜轻笑,声如金石,道:“非常时非常举,辗转七十载终逢破局之机,魏夫人先拔头筹,鱼某也不想落后,就不请自来了。”
又转身对李林道:“亦真亦幻,非真非幻,由我而生,自我而起,正说中鱼某难解之处。”
魏夫人面色稍红,嗔道:“岂能落下你,这是归平林家后辈林平海,却与我师兄有旧,传了些法门,正好却与我相合。”
然后她又对李林道:“这位乃是无双阁主鱼云召,乃是宛国国主。”
李林闻言见礼道:“平海见过鱼国主。”
鱼云召上下打量着李林,道:“无须多礼,我观你浑身上下自有法度,果然是少年英雄,你也称呼我一声鱼师吧,莫要轻易漏了形迹。”
魏夫人嫣然笑道:“说起身份,平海可比咱们要强上许多,如今他乃是大周逍遥王陈如意,陈家一后二妃,声威正盛。”
李林尴尬一笑,正待说话,鱼云召却道:“如此正好,大周国势强我两家百倍,若能运作起来,也不像这次这般艰难。”
魏夫人对李林解释道:“这次我本与鱼师出海探寻一些此界密事,不想被你感生了阴阳和合蝶,只好匆忙赶回,荒废了数载预备之功,正好你如今也有财有势,却要补上我们的损失。”
魏夫人如此蛮不讲理,李林只好答应道:“夫人列出单子,我让人去寻找,你们所需之物肯定非同一般,或许要费些时日。”
鱼云召又出言道:“听说那汉风社就是平海属下,前些日子被你夺的那艘捕风舟就还与太烨吧,我等日后还要用上这些人手,莫要破了他们的锐气,我建昭武府数十载之功,被你一击而破,真是不堪成就之辈。”
李林闻言说道:“昭武府却还有些英杰之辈,那傅文越我曾见过,武艺颇为神妙。”
鱼云召沉声道:“文越确实不错,我与夫人坐论阴阳,只有少数几个能得其意,文越却是其中一个,但他却是少了些锐气。”
此时李林尴尬出言道:“至于那艘捕风舟,却是有些妨碍。”
魏夫人娇嗔道:“莫要推脱,你家势力在大周还有不能办到的事情?”
李林忙道:“夫人误会了,只是那捕风舟当初夺取之时,失了控制核心,如今被我施法重做了一个,如今只能为我所用,不知还了回去还能不能使用。”
鱼云召闻言大震,高声道:“你说什么?你施法重做了捕风盘?”
李林见状,顿时知晓又得好好解释一番了,不过他出言之前就做了准备,也是心中有数。
魏夫人此时也目放异彩,喜不自胜道:“平海你此言可真,那捕风盘你能制作出来?”
李林笑道:“确是能做,但是做出来的东西与我气息相通,只能为我自己所用,甚为不便。”
鱼云召大笑道:“为谁所用不是重点,关键是你能破解这捕风之秘,到了此界灵根消失,术法几乎全消,这捕风巨舟正是我等参悟关键,如今被你所破,却是破局之机啊。”
李林忙道:“鱼师且慢,这捕风舟之密平海也并不知晓。”
魏夫人问道:“那你是如何制作出捕风盘的?”
李林答道:“刚才我与夫人谈起,我在此界乃是转生而出,自小长大,常有巨大金蝉入梦相会,因此却得了些不寻常的本事,有些东西能心想事成,我就是凭这个造出这捕风盘的。”
魏夫人讶然道:“心想事成?”
李林把自己刚从秦初蓝哪里获得凭空造物之术的情形给两人稍微讲述了一遍,道:“就是如此,这凭空造物还是心想事成我也不能分辨,但有时确实能够做出异常之物,捕风舟上就是我耗费数十日才勉强做出一个操控之物,也不知是不是你们所说的捕风盘。”
魏夫人和鱼云召对视一眼,才道:“你把那入梦巨蝉之事好好讲述一遍。”
李林接下来就把从荒原蝉鸣开始的事情详细讲述了一遍,两人听完,鱼云召才幽幽道:“想不到此界如此神通广大,相隔数百万里相通,那金蝉或许就是此界神物,但为何我等数十载都未曾听闻过如此奇闻异事呢?”
魏夫人言道:“如此妖物不止一个,还有一个三世往生幻蝶。”
李林又把幻蝶之事说了一遍,但是并没有说出蝉蝶一体双相之事。说完李林又道:“那亦真亦幻之言,也是此蝉梦中传意,我隐约参悟所得。”
鱼云召闻言朗声道:“刚才在屋内闻得此言,就举得深得我心,我数十载参悟,一直隐约难辨,此言一出,顿解其惑。”
顿了顿,他继续道:“我入定之时,常感真幻难辨,神意欲通于天地,但终归如水中捞月,能见其形,不得其质,今日得平海一言,顿解其中意。”
“鱼某猜想,此界或许是初成之态,混沌初开,阴阳才分,三才四相五行初定,乃是先天已成,后天未生之时,所以我等落入才会灵根全失,术法难用,但先天五行之理运用自如。”
“此事如果为真,却是有天大的机缘藏在其中,但也是隐藏极大危险之地,我等落入此中,若想通于外界,正面绝不可行了,只能指望寻到一些奇异之物,或许方能有一丝生机。”
李林问道:“鱼师所言,为何我却难以理明?”
魏夫人笑言道:“你却是见识甚少,简单来说,就是此界乃是初步形成,所有条件都已经具备,但是还没有诞生出生灵,一切都还处于未定之态,就如同一个卵一般,若遇到合适时机,就要化生而出,形成新的世界。”
李林追问道:“难道如今不是小界?”
鱼云召道:“若是我猜测不错,如今我等处于真幻之间,此界正要以我等为机,孕育化生啊。”
李林再问道:“那要等多少时日,这里好像与外界时日并不相同。”
鱼云召笑道:“若是真的若猜想那般,此地时日并无意义,此地无论过去多久,都是未生之态,其实乃是此界借助我等的演化之法,乃是神通之力。”
“如此说来,这里都是神通演化,那么我等追寻还有什么意义?”魏夫人问道。
“虽然我等与此界相比,如同人与天地一般,但终归分了彼此,我等虽小,但此界还未曾演化出天地,机缘之下,仍有极小的机会形成影响,若能传出信息,天罗网下,必能破界而入,那就是我等脱身之机。”
“就如同平海获得那金蝉相助,这里也有捕风巨舟之秘,这些终归都是我等可以借用之机,虽然不知其果,但我等岂是束手等死之辈。”
“修行本是登天途,如今这里却是未成之天,如果传出信息,等到破界之时,或许还有机缘窥得天地初成之秘,那可是地仙都为之眼馋的大道至理。”
李林能看出鱼云召正是那等志冲云霄之辈,面对如此之境,其雄心却更是如同烈焰一般,翻腾而起。
李林插言说道:“我有一事不明,为何你等都是真身落入其中,而只有我却是转生而来?”
“还有就是,这清济太烨大周演化的地理人文,鱼师夫人可曾眼熟,是否是你们熟悉之物。”
因为李林来到清济以后,却发现这两个地方所用的还是自己熟悉的文字物品,此时不禁出言发问。
鱼云召闻言答道:“这里的文字风俗,却是从未听闻过,当初我和夫人也曾参悟过此间之理,毫无所得,文字本应是天地之纹,用之则通天地之理,在这里却仅是用于人间交流之用,如今想来或许就是此界未开之故吧。”
“至于你转生之故,对于此界神通来说,易如反掌,他选择何等方式陷入我等,或许日后还能发现更多陷落之人。”
李林闻言,虽然还举得有异,但暂时先放了下来,出言道:“我在京师之时,捉了一个男子,当时只是觉得此人有异,如今想来,或许也是外来之人。”
鱼云召大笑道:“今日之获委实不小,不仅解了许多心中之惑,更是连得喜讯,我与夫人七十年之力,不及今日半日之得啊。”
魏夫人也是喜色满面,对李林道:“你且传信把那男子请来,如真是我等同道,正好多一个帮手。”
李林却笑道:“这里距离京城甚远,传信一趟所费时日也是不少,我前日却是想请夫人同往大周京师,顺便给我的女人们传授一些云韶秘法,如今鱼师也在,不妨我们一同前往,我也好给两位看看我的所得。”
魏夫人娇嗔道:“你才多大,就如此好色。”
鱼云召却道:“鱼某却正是有意前往大周一游,不过我还得回去太烨处理一下,不然我等一走,这些蠢货或许就要坏了夫人的大事。”
鱼云召是说走就走,当即就出门而去,李林和魏夫人相送在园门口,回来之时,李林奇怪为何今日不见季红和李青梅,魏夫人又是娇嗔道:“我们商议,自然早早把她们打发出去了,你这好色之心到底从何而来?”
李林就把自己以欲为食的情形稍微讲解了一遍,魏夫人听完,沉思一阵,才道:“这或许正是鱼师方才所言的道理,后天未成,才把你那六欲之法直接转化成身体之理了,不过你如今有阴阳和合之法调理,应该可以解此隐患,我再给你想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