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林望着掌中丑蝶,惭愧道:“平海修行不到,还请夫人指教其中妙理。”
魏夫人却是沉吟不语,良久方道:“你未曾修行过宗门基础法门,是如何化生出这蝶儿来的,你从头细细讲来。”
李林就从自己来到济阳城,感应到魏夫人无形之场开始一一讲明,魏夫人听完,问道:“我先前还以为门中法门互感之故,但如今观你七情剑法修行不到,是如何感应到我的软红十丈的?”
李林这才知晓原来自己又漏出一丝破绽,心思急转,答道:“平海修行过一种感应之法,所以魏老才传了七情剑法,结合起来,却能感知六欲七情。”
魏夫人叹息一声,喃喃道:“机缘一说,杳杳难求,如今却应在你身上,魏师兄传你七情剑法,却不收录你在门下,如今看来,却是为我所留,难道他真的不明我意?”
李林闻言,不解其意,魏夫人却定了心神,说道:“魏师兄成就阳神,与我已然两界相隔,他传你七情剑法之意,我已然明了,这阴阳和合之理正是他昔日与我一同梳理所得,今日我就先传你基础法门。”
李林忙道:“魏老却不曾与我言明,夫人可否为平海解惑一二。”
魏夫人摆手道:“事情还未明了,我先传你六欲七情梳理之法,如果你能有所成就,再论其他。”
说罢,她轻吟慢唱,一篇法决却是如同女儿细语一般,传入李林耳中,随着玄妙迷离之音,李林身内却起了阵阵微波,好似带着奇妙旋律震颤不休。
不同于方才的万丈巨浪,此时的微波荡漾,伴着那法决,却如同魏夫人正手把手的教授李林梳理体内六欲七情。
李林明了魏夫人之意之后,就全神参悟这奇妙法决,体内原本吞天巨焰,万千情丝此时都随着这奇妙旋律逐一显现精微之别。
随着这精微之妙,李林渐渐沉入空明之中,慧果全力相助,万千情丝化为无数灵明之波,吞天巨焰好似无数七彩之点,然后这丝丝缕缕,纷纷点点,不断分散聚合,又构成那浪涛情丝。
李林不知不觉中,万化真法运转,化入其中,那点点丝丝不断精微入化,慧果清辉大放,倏忽间,李林全身又是一阵贯通之声,神意直上,上下通透,六欲七情与灵明神意刹那相合。
无数玄妙顿时显现,李林好似与天地浑然相通,济阳城中软红之秘也好似要化入李林神意之内,那虚空双蝶之舞倏忽起舞。
有舞岂能无乐,一声蝉鸣悠然而生,点点异香缥缈而来,虚空七彩显现,济阳城虚空之中慢慢化生而出白玉之城,其上彩衣飞舞,有一缥缈仙姿隐隐而现。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那仙姿遥遥近前,肤如凝脂,螓首娥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仙袂乍飘,闻麝兰之馥郁,靥笑春桃,云堆翠髻,唇绽樱颗,榴齿含香,纤腰楚楚,回风舞雪,宜嗔宜喜,若飞若扬。
虚空双蝶追逐嬉戏,倏忽衔尾相舞,李林也与那仙姿女子俏然而合,香培玉琢,柔肌玉肤,浑然而入极乐之境。
杳杳缥缈中,好似三生相随,情缠三世,又好似滔天烈焰中,极乐无际,诸音悦耳,诸色悦目,诸香悦鼻,诸味悦口,身心柔软,诸意无不如愿,安乐自在,欢喜无限。
然而,在这浑然极乐之时,忽有清辉遍洒身心,只见虚空中,有一双彩蝶好似化作七彩之环追逐嬉戏,其形其痕,仿若蕴含至妙玄理。
倏忽间,灵明一生,神意清醒,七彩隐匿,但柔香在怀,李林睁眼一看,却发现自己正与魏夫人缠绵不休。
软香一冲,身下玉人莺语相邀,仿若极乐再生,李林又陷入欢喜无限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方才云收雨歇,魏夫人娇嗔言道:“你这小子,魏师兄到底传了你何种邪异法门,我还未下决心,就把我拉入这阴阳境中,不能自已。”
李林心中回味,却知好似着了道,方才分明有幻蝶之法无形发动,但却无法与魏夫人言明,只好先道:“我也不知其故,魏老就传了我七情剑法,方才夫人以妙音传法,不知不觉就贯通了济阳城软红场中,后来之事,夫人也知。”
魏夫人轻语叹息道:“罢了,也不知是你天资特异,还是魏师兄别有手段,法门一动,最后连我都不由自已,天意如此,阴阳和合之理我并未理顺,但经此一番,反倒有了成就,只是便宜了你这轻薄浪子。”
李林此时心中万般滋味难辨,喃喃道:“夫人这法门才是邪异,如今此番,却让我如何面对魏老。”
魏夫人嗔道:“你是得了便宜还要卖乖,得了我的便宜,又参悟了一番阴阳和合之法,七情之法也已经理顺,如何是邪异?”
李林苦笑道:“只是日后难见魏老啊。”
魏夫人叹息一声,言道:“魏师兄传你法门,本就有撮合我俩之意,这阴阳和合本就是男女双修之法,我愿想是与魏师兄同参,但魏师兄无意,机缘却应在你身上,你来济阳城中,就感应催生出我孕育多年的阴阳和合蝶,我本想再多考虑一阵,但法门一动,阴阳自成,如之奈何。”
李林沉思良久,觉得有些话不能不说,出言道:“夫人不知,方才我俩有异,或许有妖兽作怪。”
然后李林就把三世往生幻蝶的幻法向魏夫人讲述了一遍,然后道:“我曾经历过这幻蝶的厉害,方才能感知到那三生情缠,极乐幻境,定有幻蝶做崇。”
此时两人之间,仿佛有无数情丝相连,魏夫人脸上忧喜变幻,道:“不管如何,如今我修行之关尽在你身,或许这就是天意难测,那幻蝶或许做崇,但是却相助你我突破了阴阳和合之法,只能见招拆招,再寻破局之法。”
此时李林也能感知到体内再无妖性难抑之患,情欲如意变换,尽在掌握,七情幻真术也好似随心所欲,他轻抚魏夫人柔滑肌肤,低语道:“平海莽撞,却是委屈了夫人。”
魏夫人宜嗔宜喜,娇嗔道:“赶紧起身换衣,我本想教训你一番,给青梅出上一口气,却不想反被你得手,如今这样子被她们看见,岂不丢脸到家。”
李林心头忧虑一去,顿生嬉戏之意,在她耳边戏谑笑道:“这阴阳和合法我也明了,日后迟早被发现,师徒共侍,也是美事,不过夫人之名我却还未知晓。”
两人方才同参天地之妙,早已情根深种,此时魏夫人被李林耳边细语一弄,顿时面红耳热,细语道:“我却与你同姓,名字唤作灵萱,日后就莫要再叫我魏夫人了,那只是以前妄心,魏师兄从无此意。”
李林轻笑道:“林灵萱,却是好听,不过我原名却是叫做李林,灵萱日后要称李夫人了,那林平海之名却是魏老给予,为了瞒人耳目所用。”
魏夫人大嗔道:“好啊,你个小子,却是一直欺瞒于我。”
李林轻拥她的身子,解释道:“我的身世大有不便之处,你自知晓便是,日后若能出去,还要用这林平海之名。”
魏夫人好似小女儿之态,银牙轻咬李林肌肤,薄怒道:“你却是什么身份,如今还要欺瞒于我。”
李林解释道:“我自幼被祖父所带,游荡各地,如今方知好似乃月冥王族血脉,又机缘巧合中得了月冥镇国之宝通幽镇魂剑,好似恶了黄泉三宗,只能隐性瞒名,魏老阳神之身,都不敢让我漏了行踪,可想而知其中多少牵扯。”
魏夫人闻言也有些惊异,这才放过李林,两人起身换衣,再看时辰,距离李林进入屋内已经四个多时辰,魏夫人又是一阵耳热,娇嗔道:“如今估计园中无人不知这等丑事,叫我怎么和青梅交待。”
李林轻笑道:“还要什么交待,晚间唤她进来,师徒同榻,我自会让她服服帖帖。”
两人嬉闹之后,方才互相交流落入此界之异,魏夫人到此世界已经有七十多年,而李林则刚刚十余年。
但是魏夫人却好像是真身陷入此界,虽然此界特异,灵根好似已然不存,术法难用,但六欲宗根本之理也还可以相通,因此才慢慢发展出如此局面。
而李林却好似是转生而来,两人再谈及陷入时间,却好似相隔仅差数年而已,这里却差距数十年。
魏夫人言道:“我与鱼云召乃是同探某一幻境,因此几乎同时陷落此界,与你和魏师兄的荒原相距百万里,此界之力委实广大,但却从未听闻,估计那些陷落之人未曾有过逃脱之例,而时间相差如此诡异,更是难以测度,我们需要寻到更多同道,方能同力共寻此界之秘。”
李林发觉魏夫人却好似没发现此界真幻之理,问道:“夫人,这清济国你可曾发现有何特异之处?”
魏夫人奇道:“我在此地七十年,有何特异如何不知,你有什么发现?”
李林道:“那‘香君’天生香体,是否与夫人有相通之处?”
魏夫人娇嗔道:“你这小子,风流浪荡,来了没几日就夺了我弟子,又来调笑于我。”
李林笑道:“夫人莫恼,你可曾听闻‘非真非幻,亦真亦幻,由我而生,自我而起’之语?”
此时屋外忽然有人朗声道:“好一句妙言,正解我心中所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