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弄乱我头发了。。”夏初尔偏头,避开她伸来欲要蹂躏他头发的手,“还有,我不是你弟弟。”
“你比我小三岁,怎么不是我弟弟了。”纪南音也来了兴致,使劲扳着他的肩膀不让他动,故意将他的头发摸得胡乱一团,“还是你的头发摸起来最舒服,连齐邱那一头清水挂面都比不上呢。”
夏初尔淡淡看了她一眼,没再反抗,任她将自己的头发揉得一团乱。
“这就乖了嘛。”纪南音奸计得逞一般笑得十分欢快,“来,讲你这星期的作业拿来给我看看。”
“咳!” 说完,她还装模作样地咳了一声,“纪姐姐我现在正式上升为纪老师,你得对我尊敬点。”
夏初尔盘着的长腿伸直,拖着一双毛茸茸的白拖鞋,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半晌,他便又迈着双长腿,以一种少年人特有的清瘦身形出现在纪南音面前,手里拿着厚厚几本书册。
纪南音打算一手接过,却被夏初尔拿开了,声音仍是清清淡淡,“这书很重。”
“现在知道心疼我了?”纪南音覷着他贼兮兮笑道,“小时候和我打架的时候怎么就不知道下手轻点。”
说着,她还挽起衣袖露出手臂,白皙如玉的胳膊上赫然显露出一条细长的疤痕,“你看你看,这可是你小时候发狠的证据。”
“对不起。”
夏初尔垂眸扫了她的手臂一眼不由有些赧然。微微偏了偏头,五官精致的侧脸上露出微微红晕,这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事。
纪南音顿时来了兴致,抬头直勾勾的打量他半晌,心里啧啧感叹道,夏初尔这小子果然是愈发的出色迷人了。
从小他本就是个漂亮得过分的孩子,脸蛋完美得几近精致。
听夏家的佣人说,夏初尔的母亲,也就是夏将军的独生女,也是个极其漂亮的女子,而他的父亲,则是他母亲在加拿大留学时认识的巨亨,是个十足十的加拿大人。
混血儿向来都很是漂亮,中意的使他既具有东方人的英朗气韵,又具有西方人深邃的瞳孔以及立体的五官。
现在的他,虽然还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稚气尚未蜕尽。
可是,以这么一副样貌,只要再过个三五年,彻底成熟之后,也不晓得得惑乱多少女孩子……
论起红颜祸水,夏初尔这小子绝对当之无愧,怕便是女子也难以比过。
纪南音正这样想得入神,一个略显不自然的声音打断了她。
“给你。”
一直盯着她手上伤疤没做声的夏初尔终于被看得不好意思了,抽出手中的一本书册递给她道。
“诶?我说,初尔小少爷,以你这么一副祸国殃民的容貌。学校里一定有不少风流韵事吧……”
纪南音一手接过书册,一手将她拉在自己身旁坐下,以长姐打趣小弟的语气调侃道,“不如,你说来和我听听?”
夏初尔却蓦然皱眉,语气冰冷,“没有。”
“嗯?”纪南音翻来一页书册,“什么没有?”
夏初尔用那冰蓝色的眼眸直视着她道,“我不喜欢和别的女孩子说话。”
“为什么呀?”纪南音抬头,一本正经回视他道,“少年,你不能这样不近女色,这会让她们误会的?”
夏初尔抿了抿唇,不解地看着她。
迟疑了一迟疑,纪南音小心翼翼地合起书册做好了随时防御的准备,才道,“现在不是挺实行那个腐女么,你总这样,她们一定会想歪的。”
果然,她话刚说完,夏初尔双眉紧缩,一双冰蓝冰蓝的眸子冰意弥漫,嘴唇抿得死紧,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
“少年,千万别冲动啊。”纪南音拿过一个沙发垫子挡在自己身前,小心翼翼露出一个头来毫无悔改地逞口舌只快继续道,“其实我这么说也是为你好啊。万一你真成了个断袖,那夏首长不非得废了我不可。”
夏初尔脸上的寒冰又笼上了几分。那一双冰蓝的眸子里,酝酿了滔天的怒火。
可看了看她露出靠垫外的那只手,眸子垂了几垂,没有动。
纪南音见他脸色越来越差,也拿着靠垫气势汹汹地威胁道, “以前我是看你一个小孩子,不好意思和你计较。如今可不一样了,反正你都长大了,若是还想和我打架的话,那你纪姐姐我可就真不客气了啊。”
夏初尔不理会她,俯身一把夺过她手中的靠垫,瞟了一眼窗外,门口正缓缓驶进一辆黑色奥迪。
“我外公回来了。”
夏初尔一句话不冷不淡,却偏偏将纪南音吓了一跳,听见门外果然传来皮靴踩在青石板上的摩擦声,连忙坐直身子。
她一本正经的翻起手中的书册子,又一本正经地垂头看着。
说实话,纪南音从小就少跟害怕的筋,即便是面对喜欢暗中欺负她的聂子轩,也是敢于作斗争的。
可不晓得没什么,每次面对夏家这位威仪四方的的将军时,却是不由得从心里生出敬畏,丝毫不敢造次。
夏初尔看了她一眼,嘴角不动声色地抿起一抹笑意,放下手中靠垫,拿过另一本书,也坐在她身畔安静地看着。
“夏将军好。”待得夏邑岚推门进来时,纪南音连忙乖乖起身,规矩有礼地问了声好。
“南音丫头来了啊。”即便是笑着,夏邑岚的声音仍是威严如昔,给人一种浑厚有力的感觉。虽然已是年过半百,可他的身板依然挺拔硬朗,整个人看起来遒劲异常。精神烁烁。
“嗯。我来帮初尔补习补习功课。”纪南音双手垂放,仿若兵人一般站得笔直,回答恭谨得仿佛报告任务一般。
“这几年初尔这孩子的中文进步了不少,也多亏了你这丫头。”夏将军以兵人特有的标准走姿,步步沉稳地走近客厅,走至沙发旁坐下,摆摆手道,“在我们家就不用客气了,坐吧。”
“谢谢夏将军,”纪南音仍是有些拘谨。
“呵呵!你不必总是将军将军的叫我。我与你爷爷也算是生死战友你,你便也叫我一声夏爷爷吧。”
夏邑岚刚刚入座,便有保姆泡好了热茶端上前来。夏邑岚接过茶杯,随意问道,“嗯……你爷爷近日来,身子可还好?”
提到这个问题,纪南音有些窘迫。
她爷爷与她的关系,其实并不算亲厚。除了逢年过节,他们便是连话都说不上两句。
当初她不顾妈妈的反对,傻乎乎地一口应下爷爷提出的这个替夏初尔补课的要求,不过也是为了讨爷爷的欢心。
可事实上,除了她的卡上每个月会多上一笔生活等,她与爷爷的关系并没有什么好转。
以前,她一直不明白爷爷的冷淡。可现在,已经习惯了,没什么好明不明白的。
“爷爷他……也和夏将军……夏爷爷您一样,身子骨挺好的。”纪南音睁着眼睛说瞎话,信口胡诌道,“爷爷他还让我替夏爷爷您问好呢!”
夏初尔瞟了她一眼,看出了她的不自然。
“外公,我先回房间了。”
他起身,打断他们的谈话,拿起茶几上的那些书本,便往房内走去。
“这小子……”夏邑岚看着夏初尔头也不回离去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南音丫头,初尔这孩子太内向了,就拜托你多陪陪他了。”
“没事,没事。”纪南音连忙也起身,“那夏爷爷,我去帮初尔看看课业。”
“嗯,好。你去吧。”夏邑岚提到夏初尔,脸上却是难得地多了几分慈爱与柔和。
纪南音巴不得他这一声令下,自己好拔腿就跑。
待得溜进夏初尔的房间,纪南音关上门,感谢地朝着夏初尔笑道,“刚才多谢你啦,初尔小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