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总他们出去开会了,请问您是?”我一边问着一边娴熟地打开柜子打算给倒茶水。
“噗嗤”一声轻笑,“你是小程吧?别倒水了,我叫骆冰。是酒店桑拿部的经理,以后你叫我骆冰就行,我和戴维是朋友。
现在酒店没开业,我也没单独的办公室,有时候我来走一圈报个道表明我存在呢。我听说过你!以后我有你作伴了。”
一番快言快语让我对眼前这位美女有了好印象,她的眼角微露风情,不知道是眼线的缘故还是天生的,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特别有神。
“我是程凤凰,以后请多指教,叫我小程就可以了。”没几天的时间,我就学会了这调调。
“哈哈,什么指教不指教的,认识了就是朋友。我是西安人,你呢?不是昆明人吧?”
说着说着骆冰就坐到戴维位置上,这是打算聊天的节奏吗?
我还是准备给她倒杯水,她说不要茶叶来杯白开水就好,我也爱喝白开水。三个女人一台戏,办公区域那么多美女我都没感觉,和眼前这位风情女子倒一见如故。
时间过得很快,有人陪聊的工作日过得很愉快。
人和人真是有着磁场的,自己不是容易对陌生人交心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和骆冰就这样轻易地走近了。
此后几乎每天骆冰都会在我们办公室,和两位副总相处一点不拘谨,我很羡慕她如此洒脱。
自从有了骆冰,我的工作变得有意思,办公室也时不时进来一些部门经理级别的异性。漂亮的女人到哪里都受欢迎,何况一位如此左右逢源的女子。
骆冰穿衣服几乎天天不重样,明明没露屁股露大腿就是很性感,一个不穿工作服的桑拿经理,一个副总办的秘书走在一起更是收获满满的关注了。事情不多,我很准时去员工食堂吃饭,从来没见到两个副总在这里就餐。
“凤凰,晚上我请你吃饭。”骆冰翘着兰花指没看我一眼。
“吃饭?去哪里吃?”我一边整理资料一边头也不抬。
“去我家餐馆吧。”
“什么?你不是一个人在昆明啊?你家还开餐馆,开哪里?”我好奇地看着骆冰。
这些日子,关于骆冰的事情她陆续告诉我不少了。西安市区的姑娘,和前男友谈朋友后打算结婚,谁知道那家伙偷偷吸毒后被劳教,等出来后一切已经回不到从前了。
又是万恶的毒品。
骆冰后来一气之下去了北海淘金,在那里从事了娱乐业。生活需要,各种机缘让她带了一帮小姐。抽烟、喝酒、打牌样样精通,我以为她嗓子沙哑是感冒了,实际是她多年来的娱乐城生活把嗓子给弄坏了,抽烟喝酒太过量加之熬夜。
“骆冰,你爸妈也在单位工作,你怎么就到北海做妈咪了?”说出妈咪两个字,我开始也很不好意思,眼前的骆冰气质那么好,文绉绉的哪里象什么妈咪啊。
骆冰叹了一口气沉思片刻:“当时不是没办法吗?凤凰,那会我爸妈企业效益不好倒闭了,有个弟弟要上学长身体。
大企业一倒闭,有多少人得自谋出路啊?我父母年龄大要想自谋出路不容易,加上......加上当时我女儿生了一场重病。”
“你女儿?”眼睛瞪得大大的我上下打量起眼前的美女,看不出来象生过孩子的,我以为她只是大我一点点。
“是啊,我和那个男朋友都快结婚了,怀孕四个多月的时候他就进去了。本以为等他出来就好了,我是舍不得拿掉孩子啊,就是没想到吸了毒以后他面目全非了。
孩子我坚持生下来了,但是婚我也不想结了。断了奶没多久,我去南方淘金了。一开始打工在做服务员,还在流水车间做工人,辛苦点收入差点倒没什么。我这个外形,你该知道会遇到多少麻烦事呢。
在餐厅做服务员,我偶遇了一个男人对我很不错,手都没牵过一下他因为喜欢我照顾我,不多久送我两万多现金。
一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钱,两广女子大部分不漂亮,我也算很有优势。那个男人会带我去各个娱乐场所玩,灯红酒绿纸醉金迷,日子过得不要太潇洒了。
对那个人我开始心动,他自始至终都很尊重我。我渴望有人来保护我包容我,你知道吗?小程,那时候我以为是真爱呢,我们就这样有了暧昧的情愫产生。
可是,我有个女儿他没想到,他有婚姻我也不知道。结果就是他老婆带了一帮人来餐厅大闹,我丢了工作他也没再出现。
那次打得我遍体鳞伤不说,也虐得我心里也千疮百孔。
最后闹到了派出所,我一个外来打工妹,要什么没什么凭什么和人斗?
别人眼里我是货真价实的二奶或者小三,感情上确实如此,生活中没有实质性男女关系。可是说得清楚吗?”
是啊,出门在外多有不易,在靖城我就深有体会。如果我运气差点,没有亲戚没有朋友在靖城,自己是不是也会被肖国立欺负了还不敢报仇。
“那后来呢?”我忍不住问。
骆冰指着自己的貌美如花的脸蛋,自嘲地笑笑:“这就是我的武器。派出所调解还不小心被那女人一伙打了几巴掌,别人地头蛇啊家里有些背景,当时我一个孤女和他们人多势众能比吗?
当时派出所那个头刚好走进来看到,他还是很有正义感的,一个中年男人长得普通极了。他看我眼泪汪汪的很可怜,不像是那种欢场女子,就蛮同情我的。
为我争取了医药费误工费等做了和解。
我被餐厅炒鱿鱼了,那个城市不大经济很繁华,我本来想自己去找份工作很容易也无所谓的。没想到那个人的老婆穷追不舍,有工作就捣乱。我找到新工作她就还是能找到我来捣乱,明摆着想把我逼着离开那个地方。
小程,凭什么我要离开?去别的城市不如我在熟悉的北海赚钱。”
想起往事的骆冰就象诉说着她人的故事,不喜不悲,看我一脸痴迷的神情笑了:“小程丫头,赶紧伺候着,端茶倒水啊。”
屁颠屁颠地狗腿样给她倒了一杯白开水,趴着桌子上看着骆冰。
“那些日子我一点钱也没存下来,给家里的生活费就断了两个月。结果孩子发了高烧三天怎么都不退,住院了一些日子,爸妈打电话给我熟悉的小姐妹,真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那个小姐妹原来一起在餐馆打工,辞职后去当了坐台小姐,人也仗义帮衬我很多。但大家都不容易啊,总有个度对吧?
我真的太需要钱了,一急之下就让小姐妹带我,我开始坐台去了。当时我就想,那个女人也不敢随便到娱乐城砸场子啊。现在男人虚情假意何其多,女人痴心不改上当受骗也何其多啊。
我不要爱情,又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雏,我只想让弟弟高中好好毕业,孩子身体健康,爸妈养老也可以轻松点。
一开始做小姐,我真吃了不少苦啊。为了抢客户,彼此间有倾轧,开始我不出台的,有的客人不高兴也随手就几下,喝酒喝得烂醉如泥,还得习惯被各种骚扰。
可是小程,那点钱解决不了急需。逼到那个份上也就两眼一抹黑,管不了太多了。
我长得漂亮,点我的客人很多,我比一般的女人聪明点,慢慢只锁定几个优质客户。不为别的,当时就想只做几年金盆洗手回家好好过日子,毕竟我还是个妈妈。
可是,在欢场上没有点背景来头会被欺负地一塌糊涂,我需要靠山。
你猜,我找了谁做我靠山?”
我心潮彭拜难以平静,摇摇头回应。
“有一天,我喝酒太多被送去医院了,就在医院偶遇了那位派出所的头。我对他是真的心存感激,就主动去和他招呼感谢。
也许我的脸比较好看,他还记着呢。也许当时我的样子太凄凉,让他记忆犹新。我们换了联系方式,慢慢熟悉了我和他老老实实地说自己的遭遇和工作。
不知道为什么,我很自惭形秽又内心又点侥幸,我不想骗他。如果他看不起我就算了,可我又渴望和他会发生一些交集。总之是有一些感激夹杂着利用,刻意地弄得自己很柔弱。
男人啊,总会被一些女人的伎俩迷惑。半真半假,半推半就,一来二去他就成了我的保护伞。只不过我不再出台不再做小姐,我做了妈妈桑而已。
他一开始是反对我继续在娱乐城,我和他把话说得很明白,自己感恩他喜欢他,我愿意做他的地下情人。但是,请他不要给我钱,也不要给我找工作,我有几斤几两自己很明白,我们也不可能有未来。
他有自己的事业有自己的形象,对吧?我呢在夜场混迹反而如鱼得水,收入很好啊。
他拗不过我只能随我用关系照顾我,我们见面很少,但是他却一直给我当后台。
没几年我就在北海圈内混出样子了,当然自己私下也帮了他不少。后来他遇到贵人高升后调离了那个城市,他也希望我能一起离开。可是小程,我腻歪了,毕竟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我感激他的照顾,也不想影响他前程拒绝了。
大半年前接到了戴维的电话,他了解我的一些情况力邀我来昆明,反正给的待遇不错呢。于是,我改头换面带一家人都来昆明了,现在我父母带孩子和我弟弟在火车站边开了一个餐厅。
还愿意赏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