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我打算到市场门口叫个三轮车回家,最近张伟也不知道忙碌什么没来送我,小皮鞋周小文一样没见到。离开店里我路过同乐歌舞厅门口,抬头望去黑漆漆一片已经歇业一些日子了,也不知道打火机小凤仙和丹丹最近怎么样了,她们也没有来找过我。
快到大门口的时候感觉后面有人跟着我,我忍不住回头看看,只见张建军缩着脖子向我走来。难道他是刻意等在这里吗?我停下了脚步。
“凤凰,总算等到你出来了,今天有点冷呢。”张建军笑着对我说,他的身材真蛮好的,又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水味,我很羡慕他的大长腿,当然也很欣赏一个男人有衣着品味。
“我一直在等你,凤凰。”
“你怎么不进我店里去啊?外面那么冷,等很久了吗?”
“是啊,我等了好一会,不知道你们生意那么好你现在才出来。上次你说少去找你,我担心进去给你带来麻烦,还是在外面等你说好了。”张建军说的话让我很感动也很不好意思,正想说什么他又说:“我那天不是怕和他们打架,我也不是吃素的,是担心影响到你不好,想和你来说一下,反正好几天不见你了。”说着他招手叫了一辆三轮车,让我上车他打算送我回家去,我看着他想想再拒绝有些不近人情了。
到了小区门口他问我住哪栋?我指着靠围墙边的那栋楼说,就是那栋房子三楼灯亮的是我外婆家。外婆家的房子最靠近围墙也正对着小区门口,看去就一目了然了,我们的房间紧挨着围墙。张建军让我进去吧,我挥手和他拜拜。
回到家外公已经睡下了,客厅的灯是为我留着的,洗个热水澡冲掉一天的疲惫。回到房间,小凤不在家这几天她经常和小罗平住一起,爸妈不管她我也懒得说了。外婆还是被小舅气得住大舅家了,我看看小舅的房间空荡荡的心里叹了一口气。
小舅长得象外婆,大眼睛鼻头有点圆,小时候很淘气曾经被爸爸带到浙江复读初中一年,那会爸爸学校里和幸哥家住隔壁,小舅和幸哥都酷爱篮球,他们两个倒是好朋友。我才到靖城的时候小舅也会问起幸哥情况,我说都都好着,不抽烟不喝酒已经工作了。
小舅是抽烟喝酒样样来,甚至在那些打篮球的朋友教唆下吸上了毒品。家里知道以后外婆气得不行哭个没完,小舅有单位在工作又不能声张,一商量大家决定在家里给他强制戒毒。
于是,我们把小舅关家里,只给吃喝没有毒品,爸爸把他身上的打火机强行收走了。他们不知道小舅很聪明,搜不到他把毒品藏什么地方了,小舅就说没有了他不吸了。我们都天真地以为关家里几天断了毒品就可以了,开始几天确实没有听到他吵闹,心里忐忑不安的情绪被爸爸和外公的沾沾自喜所感染。
一天下午我们都忙着赶回外婆家里,听到小舅的房门被踢得震耳欲聋,听到小舅在房间里大声咆哮,他说放他出来放他出去。小康可怜兮兮哇哇大哭,外婆在那里气得发抖抹眼泪。爸爸走到门外大声叫小舅和他说话,我只顾着抱起小康安抚着。不知道他们经过怎样的谈判最后外公打开了房门,只见眼前“忽的一声小舅冲出来了,像个疯子一样眼睛通红,他说要开门让他出去。外公不允许,爸爸也不同意,外公说只能找绳子把他绑起来,小舅一下冲到厨房拎起一把菜刀。外婆急得又哭又叫,爸爸厉声让他放下,小舅原本心底善良只是被迷了心智,最后的一丝清明还在,他说马上让他走否则他就砍了。
小康哭得更是上气不接下气,外婆急得大叫:“小弟啊小弟,把刀放下啊求求你,小弟啊......”我们都吓坏了,外公爸爸和小舅一直僵持不下,小舅挥舞着菜刀砍到了沙发上,看到了椅子上,最后他把刀横在脖子上说:“让我走,我求你们了,我快疯了死了。”
外婆犹如突然被抽干了精血瘫坐在地上,双眼空洞喃喃自语说:“让他走,让他走吧!”外公无可奈何步履蹒跚去打开了内锁的房门。小舅立马来开门“啪”的一声重击,打在了我们每一个人的心上,小半响外婆冲向窗户凄厉地叫着:“小弟啊——”
这一幕幕犹如电影重播一样,我叹了一口气回到房间。
刚打算躺下,我听到窗户上扑扑几声响,一会又啪啪几声,怎么了?狐疑中我推开了窗户,低头一看围墙外的路灯下,张建军抬头看着我笑,正打算跳起来扔小石头呢。他吹了一声口哨,向我招招手说:“下来!”
我摇摇头打算关上窗户,继续听到一声口哨说:“下来下来,我等你!”我担心吵醒外公和邻居,穿上衣服轻手轻脚跑下楼。传达室爷爷的灯还亮着,小区大铁门早就关了,小门是掩着没有上锁,我拐个墙角走到刚才张建军的位置。
“你干嘛张建军?还让不让我睡觉了,现在很晚了哦,你......”一下子我的嘴被张建军的唇堵上了,他托着我的下巴,我睁大眼睛愣了。一小会反应过来立马想推开他,但力气太小他已经搂住了我,直接按在墙壁上来了一个现在流行的壁咚状态。
我没有伸手打他,就是很生气擦擦嘴拼命推开他说:“你走开,我要回家。”张建军不让我走,又开始吻变得很温柔很小心翼翼地,我傻住了没有回应。他很耐心用舌头描绘着我的唇线再轻吻,不知道那刻是怎么过去的。张建军坚持对我说:“我喜欢你,凤凰,给我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我还会来找你的。”
我没有答应也不知道怎么反对,失魂落魄回家里蒙头大睡一夜。
张伟最近迷恋上打麻将了,下班时候我会抽空去他们单位找他,经常他都在搓麻将,他说不方便来找我就让我去单位,免得总要小罗平他们中间传话不方便。牌桌上他经常说:“凤凰拿点钱来,我又输了呢。”要得不多,一次就一两百元打小麻将。我看不懂麻将,也不喜欢赌博,抱怨了几次他都不当回事情。慢慢的,我就去得比较少了,开店进货赚钱回家四部曲,很快到年关了。
春天阿昆老五都很忙碌,小华单位在粮贸大厦附近,白天工作晚上兼职很少见,小霞就拉着去吃了一顿饭。有小霞的几个朋友,一个家里开加油站的葛红霞,一个定居在昆明家中做生意周峰,我知道周峰在追求她,小霞说周峰只是弟弟年龄小他一岁不适合,另外几个不知道名字点头之交。他们喝白酒我喝啤酒,葛红霞的酒量真不错,白酒一杯接着一杯,她和小霞年龄相同,自己说他们家和部有做生意,当兵的很能喝,天长地久就练出来酒量了。
酒足饭饱看着地上就趴下一个了,居然跪着叫爷爷真是丑态百出,我不由得心里烦闷。事后几次小霞再约我吃饭,我都以忙碌为由拒绝了。
张建军三天两头来我们店里找我,我不好明着拒绝,屡次三番义正言辞和他说自己有男朋友了这样不适合,他说没关系的。每次来他会借故和我们一起吃饭,偶尔也带着礼物,会和妈妈搭把手炒菜,爸爸妈妈说这个男孩子不错,很懂礼貌爱干净还会下厨做家务。
渐渐地我心里失去了平衡,张伟每天只知道打牌抽烟玩乐,几百元工资也不够他花销,如果不是我偶尔的支持他平时是怎么过呢?爸爸妈妈又坚决反对,我和他以后怎么办才好呢?我都不敢想下去了。
“凤凰,我请你去看电影吧?今天晚上的电影不错,你把小凤和她朋友也带上好了。”张建军吃了晚饭很热情邀约,小凤说好她想去,没等我同意她就和小罗平一直赞同。不好扫兴,我们四个人乘坐两辆三轮车去了电影院,我也蛮喜欢看电影,比小空间的镭射录像厅好多了,这次看得是喜剧片,我们吃着张建军买的零食哈哈哈一通乐。
散场后小凤小罗平拿着张建军给的零花钱买吃的去了,张建军和我逛到商场让我参谋买一套洗发用品,结果装洗发水和护发乳的袋子我们走在回家的路上。到了小区门口的时候他递给我袋子,顺便再塞给我一百元钱,他说:“听小凤说家里洗发水快用完了让你买,刚才我给她们五十元买零食,你是大孩子给一百元。”我推脱不要,他说别想着他追求我,就算是好朋友给礼物也应该收下,何况礼物不重。一下子,我不知道说什么好,除了伯父经常给我礼物,生日那天收过几个玩具,我在靖城谁还记得要送礼物给我呢?
心里百感交集,眼睛也点湿润了,我结果了礼物说了声谢谢,轻飘飘地回到了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