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雨昭望着剑舞的背影，苦笑了一声，她的手提不起重物，甚至于抓起手边铁锤的力气都没有。

“啊！”

杨雨昭尝试了几次却依旧不能提起来，这一声便毫不隐藏，直接嘶吼了出来，如果她继续是个废人的话，她如何才能报仇？

沮丧就像是一把利剑直接刺入到了杨雨昭的心中，她恨，她怨，可如今连提起一把重锤的力气都没有，又要如何才能手刃仇人？

“你在干什么？”一声冷喝从身后传来，“难道你就这么想死？好，本将军成全你！”

伴随着这个声音，一把剑就已经搁在了杨雨昭的脖子上，可杨雨昭已经麻木，这身上的疼如何比得上内心的疼？

“战连城，你若不能杀了我，那你就帮我！”

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紧盯着战连城，声音之中听不出任何喜怒。

“你疯了！”饶是战连城也被杨雨昭眼眸中的滔天恨意给吓住了，他随即想要收回剑，却没有想到剑已经被瘫在地上的女子一把握住，她只是看着他，没有丝毫的动作！

“若我不能手刃仇人，毋宁死！”

她的手在用力，鲜血直接从指缝之中流淌下来，落在地上发出啪嗒的声音，这声音犹如一道惊雷炸在了战连城的心中。

“好！”

他说完之后便微微诧异了一阵，而在自己身前的女子突然笑了起来，他从未见过一个人有这样的笑意，就像是一朵绽放在悬崖上的花，随时都有可能被风吹走，可她却不管不顾得肆意开放着。

只听砰的一声，是骨头碎掉的声音。

身体像是被无数只的蚂蚁在撕咬，那种感觉直抵心间，即便到了这个时候杨雨昭也没有哭，只紧咬银牙！

“小姐，如果你疼的话，你就哭出来吧！”

是谁在自己的耳边哭诉，手也被人紧握，杨雨昭很想大声地说出来，她不会哭，这种疼痛便又算得了什么，心里的疼更甚百倍！

可她说不出来，就像是嗓子里卡了一块东西，眼皮更是千钧重，那哭诉声更是大了几分。

“我还没有死！不必哭丧！”

终于还是说了出来，只声音已经沙哑到了极致。一双黑曜石般的眸子到底还是睁开了来，眯着眼睛看着跪在地上的剑舞，“倒水！”

剑舞拖着身子走到了桌子边，艰难得倒了一杯水递到了杨雨昭的面前，可她抬不起手来。

原来竟然是真的废了么？

杨雨昭颓败得闭上了眼睛，这一刻，她一直提着的心却是已经散了，难道这真的是命？

不！她杨雨昭从不信命！

若这是命，那她就要打破这命运！若这是天意，那她就要破了这天！

“你做什么？”紧接着是一声厉喝，“军医说你的骨刚刚接好，绝对不能用力。只怕还要等上几日才能知道结果。”

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过。

“只是你的容貌……因为损毁过于严重，只怕没有机会……”战连城的话只说了一半，却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知道容貌这种事情对于一个女子来说是多么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