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灭了所有的元神真人后,不再理睬,善后的事情,交由张玉兰和胖子等人处理,历时八年的北伐战争,终于落下了帷幕,和白依依连夜赶回延河小木屋。
延河小镇,不见有神海境以上修士的踪迹,全部参与了北伐,坊市生意萧条了许多,商铺的掌柜,行路的众人,却兴高采烈。
有灵禽日夜传递北伐的战况,大好的局面,已经众所周知,不知胜利的消息传来,又是一番怎样的局面。
三个月后,宗主张玉兰率二万多本士修者,返回了荒野玄界。经协商一致,八十一路修士大军,分封各地,尊玉兰宗为东胜大陆玄门正宗,道魔两门,一视同仁,以诛佞邪,扶苍生为已任,自此,北伐已尽全功。
笼罩在修士身上的两座大山,已经被彻底粉碎,玄界各地,到处张灯结彩,喜笑颜开,归隐的修士,纷纷从山洞中钻了出来,找到以前的同门后,唏嘘不已。
……
延河边,小木屋。
橘黄色的灯光下,一大罐子鲜美的鱼汤,几碟小菜,香气扑鼻,张玉兰、白依依、陈至立、胖子、莲莲、赵天宏、肖凡白、冷无言等人,围坐在木桌旁。
屋子里堆放着数袋物品,是这次北伐战利品的一部分,五万多枚普通玄晶,三千多中级玄晶,各类丹药无数,冷无言一阵眼红心热。
宗主张玉兰的说法,太上长老居功至伟,理应享有这些供奉,莲莲的说法是,冷无言不理宗门事务,战斗时,经常不见人影,只有他最逍遥快活,未尽到太上长老的职责,不配享有。
众人见莲莲坐在那里批驳冷无言,振振有词,也只有这个女魔头,还有胆子当众人拉师兄的脸面,心里暗自发笑。
冷无言一脸的尴尬,却也无可奈何,胖子见状,使眼色让她禁声,被她一杏眼瞪了回去,大家轻言笑语地看着,并不吱声。
他当然不会因为莲莲的几句话,就拉不下脸面,但这份供奉太厚重了,战事刚结束,宗门百废待兴,花费的地方太多,走上前去,只取那一袋中级玄晶,这对自己正合用,也就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看着众人说道:
“宗门如今家大业大,有这一袋就够了,其余的就收回去吧”
张玉兰沉默片刻后,点了点头算是同意,莲莲一付还算你识相的表情,其余的人就更无所谓了。
夜色深沉,众人纷纷告辞,独留宗主张玉兰叙话,莲莲走在最后,用狐疑的目光盯着两人看来看去,被胖子发现后,赶紧跑回来把她拖走,冷无言哭笑不得,对这个女魔头,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回过头来,发现张玉兰白皙丰腴的脸上,竟然浸染了红晕,顿时心神不安,这乐子可闹大了,对彪悍女恨得牙痒痒,真是个惹祸精。
他清了清嗓门,面色一正,说道:“宗主,宗门已经步入正轨了,师兄不日将会前往海外,不知可有什么嘱托之事。”
张玉兰听到这话后,神色有些黯然,久久沉默不语,半晌后才恢复常态,低沉道:“小女子张玉兰祝师兄一路顺风……”
那付酸涩的语气,和萧索的神情,让他心里不安,别说柳海玲还等着自己寻找,就是白依依的那丝若有若无的情意,都不知道怎么去挣脱,才不至于造成伤害,怎么会再次陷入这理不清,剪还乱的困境之中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实在不忍心见她神伤,暗叹了一口气,从玉佩之中拿出那个绣着白玉兰的小袋来,因为时间太久,白玉兰花的颜色有些泛黄,张玉兰还是一眼谁出了它,惊诧地接了过去,肉嘟嘟的小手在上面不停地抚摸。
刹那间,她的脸上娇艳似花,幸福洋溢了整张笑脸,冷无言心跳不已,知道张玉兰误会了,却又不能解释,那样造成的后果,比仇恨的折磨还让人痛苦,只好温和地说道:
“师妹,还记得玉兰花袋吗,当年可是帮了师兄的大忙了,它一直在我的身边……上面浸染了我的一丝神念,如今师兄远出海外,宗门危难时刻,你用神念灌注其内,我自会有所感应……”
张玉兰轻言笑语道:“师兄真是有心了。”
冷无言独自前往海外寻找海玲,多少天来,白依依的情绪非常低落,默默地为他远行做着准备,那付柔弱的神情,让人心里发酸。
自从逃离魏无畏的魔爪后,除了红枫谷待了一段时间外,几十年一直相依为命,今日一别,不知道还有没有再见之期,有什么事情,比亲人的幸福更为重要呢?一丝想要摆脱她的想法,瞬间淡了下来。
……
不愿惊动众人徒增伤感,两人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延河小木屋,离开了荒野,向东方进发,不知再次归来时,又能剩下几位故人。
神剑在高空穿行,白依依素手轻轻掠过身边的云彩,玉兰宗已经远去,松波峰也被甩在身后,碧云宗在肖凡白的主持下,已经恢复了往昔的繁盛,大山深处,苍松碧翠,几个修行世家掩映其中。
行至荒芜的旷漠之时,冷无言按下身形,停留在杂草丛生的乱石堆旁,迎着干涩的风沙,静静地站在那里。
白依依虽然疑惑,并不吱声,打量着这片荒凉的沙漠,只听见耳边传来苍老的叹息声,她神情一震,回过身来,不敢相信地看着从乱石缝中走出的老者,那是她的授业恩师云鹤道人,已然苍老了许多,发须全白,一脸的苍桑,看向她眼睛,充满了慈祥。
“师尊……”
虽然云鹤道人并没有给她带来实质的伤害,甚至主动放她一条生路,并不意味着就没有芥蒂,心里满是复杂,也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云鹤道人看向衣着飘飘,神色淡然的冷无言,那个曾经木讷的少年,已经成长为参天大树,庇护着东胜大陆的苍生,心中百感交集。
“道长安乐否?”
冷无言语气平淡,多年来,一直没有云鹤道人的消息,决战时也不见其踪影,原来是隐居在这片荒芜的沙漠,如果不是偶然途中经过,恐怕永远无法发现,两人虽然关系莫逆,但毕竟事关玄界的安宁,走前不见上一面,心里总有一丝隐忧。
云鹤道人心里苦笑,他何尝不知道对方的意图,感叹道:“将死之人,何言安乐,行将就木罢了。
相对而无言,沉静片刻后,便留下一袋玄晶,离开了这片荒漠,毕竟两人之间,存有一段善缘,不可能为绝后患,而痛下杀手,他相信云鹤道人是个明白人,不会存有其它的心思。
……
穿越数个神州大陆,一路之上,杀灭了无数拦路抢劫的修士,历经十多年的磨难,终于来到了东海海域,嗅着空气中弥漫着咸湿的气味,那是海洋的味道,两人非常兴奋,浑身的疲惫一扫而空,惊奇地打量着四周。
只见山势起伏无垠,大地葱翠碧绿,蔚蓝的天空白云朵朵,大海茫茫远接天际,无穷无尽,水天共成一色,澎湃的潮汐和水鸟的嘶啼和鸣。
看着茫茫无际的大海,却又一筹莫展。
难以凭空飞渡,只得找寻当地的修行者,了解情况后再作打算。神念中,近海一处礁岛之上,出现两名修者正在那里斗法,道道霞光满天,心中有些好奇,此处并没修行圣地,何来修者出没,为何在此争斗,并不冒然上前,远远的观察,只见争斗下面,一头扁形的黑色怪兽,一动也不动地飘浮在海面之上,看样子已经死去。
“殷突,这头飞天灵鳐,明明是我先发现的,也是我捕获的,如此明抢,是何道理?”黄衣女子站在礁石之上,大声斥道。
“哼,天才地宝,有德者居之,难道飞天灵鳐是你家养的不成?”一名黑衣男子满脸的煞气,毫不相让。
“你们殷家做得太过分了,摩涯群岛的经营插一手不说,还冒充海匪打劫商船,陆家的商船被劫,就是你们殷家做的吧。”
那个叫殷突的黑衣男子,听了这句话后神情陡变,横身充满了凶厉的气息,向黄衣女子展开猛烈的攻击,大有杀人灭口之势,那名顿时女子招架不住,陷入危亡的境地。
不再等待,骨剑升空直奔二人而去,挡住那黑衣男子致死的一击,黄衣女子惊魂未定,诧异地看着空中的骨剑,和踏浪而来的青年男女。
黑衣男子见有人阻挡自己的攻击,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厉声威胁道:“阁下不是周家之人,难道就为了这个黄毛丫头,甘愿和我们殷家结怨?”
黄衣女子楚楚可怜地看着两人,生怕他们抽身走掉,那样她的境况就会立即不妙,冷无言并不理会黑衣人的威胁,一路上这种人见得太多,厌恶地看了他一眼,低声喝道:
“滚……”
黑衣男子脸色阴沉到了极点,知道自己不是三个人的对手,立即踏浪向岸上行去,不时回过身来,怨毒地看着他们二人。
一个神海境修者而已,也不理睬,转过身来看向黄衣少女,那少女笑容满面,对着二人盈盈一福,说道:“小女子周海媚,多谢二位搭救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