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四年之约

那店家回身到了一杯水，扬起脖子喝得干净。显然是想大势吹嘘一番。这店家，平日里都喜好说话，而且口才不错。一般的说书匠还不一定强于他。先前之所以不敢发言，是因为老者跟徐凡二人颇为古怪。徐凡还好一些，不过老者那手脚全无的残身，就让人望而却步了。

那店家也不知道，如此这般，老者是怎么活下来的。不过这并不是他所关心之事。他清了清嗓子，便开始叙诉四年前发生在藩城的一幕。

老者跟徐凡听得认真，虽然中间那店家不免吹嘘一番。不过大致内容还是听得出来。那店家有些地方夸大，大概也是从别处听来，并未亲眼所见。

四年前，藩城惨遭四岛围困。东仙炫肃一人大战五人事迹，现在都还有人传扬。固然最后的炫肃以落败告终，身负重伤。可他英勇抗敌，视死如归的玩命个性，还是得多藩城许多百姓的赞许。毕竟是寡不敌众，这也是能够理解。东仙炫肃武功法术固然厉害，可其余四岛岛主，均不是泛泛之辈，何况再加上凡阳殿殿主三阁武，其综合实力，远高炫肃。而他以一人之力，抵抗五人攻击，这已经超出他的极限。当年的炫肃身受重伤，若不是中途有半丹人白剑及时出手相救，恐怕现在的东仙炫肃，早已在那场大战中死去。

半丹人的出现，立刻改变了战局，原本实力较弱的藩城，忽然出现一位高人。立即把颓败的局势扭转。半丹人恼恨四岛联手攻打藩城，因此，一出手就是杀招。连番攻得四位岛主连连叫苦。

阳星岛岛主赤火也在那场战斗中，被半丹人打伤。其余四人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一时间，众人面面相觑，心里百感交集。

号称半丹人的白剑。他们早有耳闻，那可是当年仙宗为数不多的风云人物，其名气不落于现任宗主赤妖老怪。

他们原本以为，没落的藩城，早已没有可战之人，却没有想到，在危急时刻，不经消失多年的炫肃及时出现。连早已销声匿迹的半丹人就像从天而降，站在他们眼前，这让所有人颇为意外。

众人相视一眼，遇到白剑这样号称神一样级别的人物，他们落败是在情理之中。可是心有不甘，眼见就要攻下藩城殿，中途却出了这样一位厉害人物坏了好事。所有人都清楚，要想攻下藩城，首先得拔掉白剑这颗定海神针。

赤火一声暴喝，其余四人心有灵犀，一同围攻白剑。可是，他们都低估了白剑的实力，以为能够以多取胜。没有想到，最终落败的却是他们自己。眼见白剑就要得胜，不曾想到，从来不插手世俗的仙宗宗主赤妖赶到，从白剑的手中救下赤火等人。

听完店家一番叙述，老者的眼神都要喷出火来，说道：“仙宗历来有规定，宗主无论是何出生，都不得意插手五岛之事。他赤妖小儿，竟敢破坏仙宗法规。实在是可恨可恼。”

一听这话，店家吓得环顾一周，低声道：“这位老兄，你这话我权当没听见。你可知道，这话要是让仙宗的人听去，你敢对仙宗宗主不敬，非拿你去问罪不可。”店家毕竟是藩城百姓，见老者颇为维护藩城，心生亲切之感，这才善意提醒。

老者怒道：“他敢！”老者顿了顿，接着说道：“他不来拿我，我还想去会会他。”

店家一怔，敢说这话之人，一定不是凡人。可他向老者瞧了一眼，又看了看徐凡，只见一人残疾，一人年少，哪里是仙宗的敌手，摇了摇头，“尊家，听小老儿一句话，这仙宗宗主可不是好惹的。”

老者厉声道：“怎么，你瞧不起我。”

店家吓了一跳，连忙招手道：“没……没有，小老儿怎敢瞧不起尊家，只是小老儿见两位慈眉善目，并不像是恶人，这才……”

店家话音未落，旁边静坐的徐凡，咕咕一声，轻笑了出来。小老儿一脸尴尬，老者厉目瞧了一眼。徐凡强忍笑声，心想：“这店家说话当真有趣，师傅跟慈眉善目，恐怕差得远了。”

老者也不去管徐凡，接着向店家问道：“那赤妖小儿出现后，事情又是怎样？”

店家不敢跟老者一样称仙宗宗主为赤妖小儿，还是一口一句宗主，“仙宗宗主出现后，救下了四位岛主跟凡阳殿主。不免说了些冠冕堂皇的话。可任谁都明白，他这是在围魏救赵。他明知道四位岛主都已成了白剑的手下败将。半丹人白剑，举手投足间便能要了他们的小命，失去领头虾兵蟹将，还不得落荒而逃，哪里还敢攻打藩城。可是那仙宗宗主却说：‘半丹人要是杀了四位岛主跟凡阳殿主，势必会引起东莱大乱。此时仙宗不能不管。’你听听，你听听，这话说得气不气人，明眼人都能瞧出，他这是在维护那四位岛主。他还说的理直气壮。”

说完这话，那店家自知口误，连忙补了一句，“我这话当然不是有意怪罪仙宗宗主，只是听别人这么说起，小老儿顺便拿来一用。”

老者冷哼一声，“一个仙宗宗主，就把你给吓成这样，一句实话都不敢说吗？”店家自知心中有愧，被老者道出，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老者问道：“半丹人白剑就这样放了那些可恶之人？”

“当然不是，半丹人白剑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说什么都不答应。可那仙宗宗主却说，要是白剑执意如此，那他只好出手相救，平息这场战火。”

“放他娘的狗屁，赤妖小儿这是**裸的威胁。”老者怒道，

“谁说不是呢？仙宗实力在整个东莱一直处于巅峰，从来没有一人敢上门挑衅。宗主都这般说了，藩城怎敢与整个仙宗为敌。可就此放了这些攻打藩城的罪人，半丹人白剑又心有不甘。可要是处置这些人，那么藩城将会被推向万丈深渊，这是藩城老百姓不愿看到的，也是半丹人白剑不愿看到的结果。不得已，白剑与仙宗宗主定下四年之约。”

老者眉头一皱，“四年之约？什么四年之约。”

“白剑与仙宗宗主约定，五岛以四年之约为期，到时候各自挑选年轻一辈武士为代表，在仙宗擂台比武。胜者一方，将接管整个五岛。”

“白剑答应了？”

那店家一脸苦色，“不答应又能怎么办，那仙宗宗主发话，谁还敢阻拦。”

老者愤怒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半响都说不出话来。一只没有说话的徐凡，说道：“赤妖宗主提出约定，明眼人都瞧得出来，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店家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可是仙宗在东莱，影响力破深。赤妖身为一宗之主，自然有很大的发言权。如果他一心想要跟藩城为难，谁也不敢多说一句。哎！现在也只能祈祷，藩城那些年轻武士，能够好好修炼，不要让阳星岛的阴谋得逞。”

徐凡说道：“听你这么说来，这四年之约，岂不是快到了。”

店家点点头，“没错，再过几天，就是立春。就正是比武之期。藩城能否得于宁静，就看五天后的比武情况定夺了。”

老者问道：“藩城中，当真没落得一个年轻能人都没有？”

店家摇了摇头，“说起最近这几十年，藩城的确是经历不少磨难。三十几年前那一场仙宗劫难，不仅仅毁掉了仙宗宗主白浩，也同时毁掉了藩城不少的能人。打从那时起，藩城就再也没有能人出世。不过……”说到这里，店家忽然来了兴致，“不过最近几年，藩城倒是出了一位可儿？”

老者跟徐凡对视一眼，面面相觑，均不知这可儿是什么人？徐凡问道：“可儿？什么意思？”

“可儿，就是白城主的孙女白雪瑶。藩城百姓之所以称她为可儿，是因为她本性善良，而且聪明伶俐，为人可蔼可亲。据说，她也是这次藩城派出的实力代表之一。并且，这几年里，可儿跟随白剑修行，听说实力倍增，她也是藩城百姓所看好的代表。”

听到白雪瑶的名字，徐凡心中顿时一跳，急忙问道：“你所说的白雪瑶，当真是城主的孙女，没有弄错？”

店家莫名的瞧了一眼徐凡，“此事全城皆知，小老儿怎会弄错。”

“想不到她竟然没有死。”回想起当日两人的情景，至今心有余悸。徐凡清楚的记得，那一日自己被虎威一掌击落悬崖，白雪瑶并未离去。而少了自己的牵制，白雪瑶岂不是老虎身前的羔羊，哪里还能躲得过虎威的魔爪。

而且，今日见到虎威，这让徐凡更加认为，白雪瑶当日多半是凶多吉少。没有想到，这时却听店家提起。那小姑娘不仅没事，今日嫣然成了藩城的女英雄。不管怎样，能够得到白雪瑶未死的消息，徐凡还是得到些许安慰。他原本打算安顿好少女跟老者后，便出门去打听。现在从店家口中得知，倒也省去一番麻烦。